路上,钱俊杰双手环胸道:“厂子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明天开始,我是不是不用去那儿盯着了?”
或许连他都没有发现,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失落。
久酥好奇地问:“我怎么听你这语气,还想去呢?”
钱俊杰无奈一笑。
“说实话,跟着你这么久,摘过野果子,也洗过葡萄,渐渐忙了起来,我父亲很少骂我了,这几天,我去监督厂子,感觉还挺好玩,有点舍不得。”
久酥二话不说邀请道:“舍不得,就加入吧,我是厂子的一把手,你以后就是厂子的二把手,厂子还是你管着,我负责出计划和收钱,一个月给你三十两,或者六四分成。”
“六四分成吧。”钱俊杰想了想,三十两银子太多了。
万一久酥没银子了,厂倒闭了,那他就没地方大展身手了啊,可他没想到,将来有一天,这六四分,会让他成为比他爹还有钱的存在。
门口,看到有人在等久酥。
钱俊杰也不再打扰。
春莺如沐春风,手帕甩成了花,暧昧地笑道:“哎呦,久姑娘身边桃花一个接一个啊,真是羡慕死了,年轻真好,我身边怎么不多围几个男人呢?”
久酥带着她往府里走。
“财气养人,这句话在看到你时,才发现是真的,篓明把铺子送给你了?”她问道。
春莺喝着茶,比上次来,人大胆了,也自信了,看着院子四周的美景,她暗暗记在心里,等有了银子,一定也买一个这样赏心悦目的院子。
她眉眼处都泛着笑意,侃侃而谈道。
“用了你的方法,不仅把铺子给我了,还留下了些银子,本来我还挺难过,可躺在舒服的被窝里,看着银子时,痛苦就一扫而空了,我现在想明白了,篓明的爱,谁都能给,也没什么特殊的。
小姑娘,可别坠入爱河,男人靠不住的。”
久酥看着闪闪发光的春莺,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我觉醒?“能看到你变成这样,我很高兴,也不要一杆子打死所有男人,提升自我,丰富自我,爱不是枷锁,是枷锁的爱,就不应该留着了。”
春莺赞同,她从怀里拿出书信。
她放在桌上,一点点推过去,“那天,篓明喝醉了,我套出了一些话,从他的屋里找到了这些东西,我没拆开看,怕知道太多会死的很惨,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久酥拆开,只是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
她拿出商量好的银票递过去,“祝你开启一段美好的生活。”
春莺笑着离开。
久酥叫来了江璟,她拆开信,轻声道:“这些都是篓明跟昌王的往来书信,有很多话都加密了,看不太懂,但几乎每封信里,都提到了武铁县,你说,昌王的练兵的老巢会不会就在这里?”
“有可能。”江璟看着信中的地名,点头应道。
拿来地图,才发现武铁县在陵城的最西边,靠近山区,久酥几乎已经肯定了,这里很容易就会发现矿区,更何况这里易守难攻,一旦发现可疑的人来,能立马带人翻山转移。
须臾,江璟道:“昌王背后极其阴狠,我不知道,让你跟着一起奔波,是好还是坏。”
久酥抬手,揉开他皱起的眸子。
“游戏已经开局,此时想要退出,恐怕不会有好下场。
更何况,我的生意越做越大,难免会被人盯上,与其被动,倒不如现在就拼一场,现在什么都没有,敢拼敢打,或许以后,畏手畏脚容易失败。”
下午。
徐祁淮就得知了这一消息,他双手背在身后,似乎在思索什么。
他手搭在江璟的肩膀上,“父皇急招我回宫,明天就要动身了,一晚上恐怕抓不住昌王,还会打草惊蛇,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了,江璟,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江璟抿嘴,“是,罪民一定尽力。”
丘识数看着江璟离开,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殿下,说到底,江璟就是个流犯,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武铁县估计也吃不下来啊。”
徐祁淮放下手中的算术题。
饶有兴趣道:“江璟不会让我失望的,舅舅,你继续留在这里,如果江璟等人有危险了,你可以出面解决,父皇对细盐的态度还未定,他们不能出事。”
拿起厚厚的一本《数学的奥妙》,便回屋研究了。
等回到盛京后,一定要给父皇露一手,他不仅聪明,还很努力,他绝对不会让昌王夺走一丝一毫属于他的东西!
——
“最后一摞了吧?”久酥坐在地上,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高高的书架,很是满意,“蔻梢,去看看江璟回来了吗?如果回来,让他来这里一趟。”
蔻梢转了一圈,才在院门口看到了要找的人。
“江公子,小姐让您去一趟书香阁。”
“书香阁?”江璟疑惑地重复这三个字,见蔻梢点头,只能跟在身后,但他隐隐约约从字的表面意思,猜到了什么,果然,走过长廊,就看到了原先上锁的屋子,被挂上了牌。
正是‘书香阁’三个字。
紫檀开门,恭敬道:“小姐让您进去。”
她关上门,与蔻梢相视一笑。
蔻梢拉住好姐妹的手,坐在台阶上,小声道:“咱家小姐就跟富婆似的,给江公子一掷千金,打造了豪华书房,我要是男人,就爱死咱家小姐了。”
走进,一股安心的香味传来。
久酥听到声音,高兴地抬手介绍道:“看!这是我为你打下的‘书的江山’,以后你就在这里学习,我的办公桌在这里,就离了一个隔间,哦,对,这里是我们的讨论区……”
她高兴地介绍着,江璟跟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
砰!
江璟情难自禁地将她抵在书架上,眼尾泛红,深情地看着为他做了一切的人儿,千言万语只能汇成一句话。
“我,从今往后,从里到外,命和灵魂都是你的。”
久酥双眸微抬,看到这样的男人,再忍就是和尚!她主动勾住他的脖子,踮脚咬了上去,亲得话都模糊了:“谁,唔,说谎就是唔,狗!”
门外,两个小丫鬟红着脸捂着耳朵。
天哪,她们是狗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