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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紫禁城在淡淡的光晕中渐渐苏醒。

乾清宫内,大明的少年天子朱翊钧正在数名宫女的服侍下更衣。

他伸展手臂,任由宫女们摆动。

张鲸,冯保两人候在一旁。

在更衣的时候,张鲸也汇报了昨日东厂的人盯梢的事情。

朱翊钧看着张鲸:“你说,昨日张四维去了张阁老那里之后,又去了张丁征的小金库。”

“是,陛下。”

“然后,他在那个小金库昏倒了,连夜请的郎中去了那里诊治。”

“是,陛下。”

“那他是真的昏到了,还是装的啊。”

“这个,这个奴婢倒不清楚了。”

朱翊钧转了个身,又看向冯保:“大伴,你教教张鲸,如何才能探查清楚。”

“是,陛下。”冯保恭敬应道后,便看向了张鲸:“昨日的郎中可曾离开别院。”

听到冯保的问询,张鲸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

“这个,我不知道。”

冯保听完之后,也不在说话了。

而这个时候朱翊钧已经穿戴好了,他也没有太多的责备张鲸,只是抬起脚步朝着外面走去。

此时朱翊钧身材挺拔,身着华丽的龙袍,佩戴着翼善冠,那龙袍上的五爪金龙仿若活物,闪耀着金色光芒,尽显天子的威严与尊贵。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与睿智。

离开暖阁后,他跟往常一样看了一眼挂在暖阁外的三龙图后,便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朱翊钧从未乘坐步辇,在宫中也不坐皇帝銮驾,上朝的时候,都是带着一众太监步行前往皇极殿。

而此时,皇极殿外,官员们已经列队完成。

等到朱翊钧一行抵达皇极殿后殿之时。

鸿胪寺官员高声唱道:“入朝!”

早已列班等待的臣子们闻声立刻停止了交谈,开始井然有序地向皇极殿缓缓而入。

他们身着庄重的朝服,步伐沉稳,神色肃穆。

臣子们依次进入殿内,迅速站好位置,而这个时候,朱翊钧也从后殿走出,他上了御阶,当他坐上龙椅之上,

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地,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皇极殿内回荡,震撼人心。

朱翊钧微微抬手,沉声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群臣听到朱翊钧的话后,才抬起头这才缓缓起身,恭敬地站立着。

朱翊钧高坐在龙椅上,他在下面的臣子们找寻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张四维的身影。

“朕的东阁大学士,为何没来?”

张居正出列道:“启奏陛下,今日东阁大学士差人到内阁告假,说是身体不适。”

听完张居正的话后,朱翊钧神色颇为担忧:“也是辛苦了朕的大学士,一路舟车劳顿,昨日刚刚入京,大伴……”

“奴婢在。”

“朝会后,你代朕去瞧一瞧大学士。”

“是,陛下。”冯保恭敬应道。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件事情安排完后,朱翊钧便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下面的百官。

按照惯例,此时到了内阁首辅张居正奏对的时候了。

张居正出列开始汇报内阁诸多施政。

因为新税制的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定下来,张居正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说众人知道的东西。

而后,便是一众百官出列奏对。

不痛不痒。

朱翊钧听的也感觉无趣。

他再次开口,给这帮本就看惯了大道理,读完了圣贤书的臣子们,讲了一些大道理,说了一些圣贤语。

长篇大论,喋喋不休。

这么长时间,

百官们即便听的昏昏欲睡,但也是打起精神,强撑着头,表现出无比的专注。

他们是真的听进去了吗。

当然不是。

是环境的影响。

这可不是学堂,不是闹着玩的,先生发现你走神 ,只会打手心,这要是陛下发现你走神,弄不好脑袋都没了……

朝会结束后。

朱翊钧带着冯保,张鲸两人返回乾清宫。

在路上的时候,他特别叮嘱要去张府的冯保:“大伴,你此次去张府,探探虚实……“

“罢了罢了,虚实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务必把话给张四维讲清楚……”

“不管他是事先知道还是不知,那赌坊和妓院日后也决不能再让他这个儿子再开下去,这些年所得,找个由头,宫里面给收了……”

“是,陛下。”冯保恭敬应道,随后他又开口说道:“陛下,这里面还有一些事情。”

“什么事?”

“这个赌坊,妓院,还有城外的马场,狗场,做这个生意的可不止张丁征一人啊,他们要吗是当朝勋贵,要吗是大臣那些不受重视的儿子,若是要缴张四维家的这些银子,那其他的权贵们,是不是也要敲打一下。”

“你有准确名单吗?”

“没有,不过,陛下只要给了奴婢旨意,奴婢今日便能将此事弄得清清楚楚,谁也别想跑掉。”

朱翊钧走着走着,停了下来。

“暗中操作,事情不要闹那么大,功勋们的面子要顾,大臣们的面子也要顾……”

“陛下放心,奴婢知道分寸。”

“锦衣卫任你调遣了。”

“是,陛下。”冯保说着,便躬身行礼,停下了脚步。

而朱翊钧带着一种随从朝着乾清宫而去,锦衣卫调遣,也算是他同意了冯保的请求。

冯保领命后,便离开皇宫,乘坐马车前往张府。

此时张四维躺在床上,不断地呻吟,时不时的蹦出一声:“这个逆子……要害死我啊……”

他实际并没有生病,昨日的昏迷也只不过是太过着急了。

他昏迷之前,喊得一声中计,也不是无的放矢。

他若是不去别院,那里被查抄了,他还可以说一个管教不严的理由,可昨日晚上去了,他确定自己去别院的事情,已经被东厂,或者锦衣卫的人,记在了阎罗本上。

到时候,朝廷抄没别院的时候,他再无辩词了。

一旦被深究,后果不堪设想。

而这便是张居正给他下的套。

身处局中,任人宰割,再无退路……

他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应对,忽听下人来禀报说冯公公来了。听到冯公公来了,张四维险些从床上蹦起来:“快,快请……不,我亲自去迎接t……”

说着,他便直接将被子掀开,下了床来。

下面的人提醒道:“老爷,您还“病着”呢……”

听到下人的提醒后,张四维才反应过来,而后便扶着头,继续呻吟起来:“你们去请冯公公,我,我还要躺一会儿……”

说着,张四维便又重新躺下,继续病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