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嘉好奇不已,他和房玄龄并没有传消息给扶苏,看来是沈万三那边通知的,也难怪今晚锦衣卫的动作这么大。
“我很早就回来了,一直没有现身,想看看,现在的帝秦,究竟是谁做主。
我这个弟弟的野心够可以的,连我的人都敢动。”
也是阴差阳错,扶苏本来想着趁量劫最终战没有开启前,回来一趟,没想到正好碰上这样的事。
郭嘉哑然失笑,看样子,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筑京观算不得什么,
但是,三千儒生的命,主公此举,会不会过于冒失?
一旦让天下人知道,必定会对您的名声造成很大的伤害。”
他有些不理解扶苏的做法,太狠!
扶苏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枚玉简漂浮在郭嘉面前,
“斩龙人已现,旧楚余孽,和那个天命人也已经蠢蠢欲动。
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我还是明白。
大势之下,趁大道分身乏术,我必要先解决帝秦内部一切不稳定的因素。”
扶苏眸中尽是威严,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真正的崛起,必然离不开大秦的底蕴。
离开这么多年,很多人的心思,已经变得蠢蠢欲动。
郭嘉骇然,他清楚,扶苏这是打算在咸阳,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主公,您的决定固然英明,但此番行动,是否过于激进?”郭嘉眉头紧锁,他虽然理解扶苏的意图,但心中仍有所顾虑。
这事稍有处理不慎,他必然会引起天下士子群起而攻之,这背后,还有一个源远流长的文脉呐。
树敌太多,会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扶苏目光如炬,他知道郭嘉的担忧,但在这个关键时刻,他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郭嘉,你可知道,帝秦的江山,不是靠仁慈和宽容得来的。
如今,帝秦的敌人不仅仅是外部的威胁,更多的是内部的暗流涌动。
我必须以雷霆手段,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
三千儒生想以笔为刀伐我,我便不可能退让半步!”
郭嘉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扶苏的决心已定,便不再多言。“主公,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扶苏踱步走到椅子前坐下,抬手轻敲桌面,“按你的计划进行。
沈万三那边不用担心,他有底牌,别小看他。
至于剩下的,我会自行谋划,到合适的时机,我会现身。”
“奉孝遵命!”
郭嘉领命。
——
——
廷尉府,
蒙毅以命人把太华楼所有的儒生尸体全部带了回来。
李斯和冯去疾看着满地的尸体,不由觉得头大。
“李相,这事很麻烦啊~”
冯去疾苦笑,今晚的事牵扯之大,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料。
面无表情的李斯眸中闪过寒芒,一字一句的说道:“问题的关键,是如何处理那些文章。
呈给陛下,依陛下的脾气,绝对会下令彻查文脉。而淳于越这些天,没少和胡亥公子接触 ,甚至于,这些东西便是在胡亥公子的指使下写出。
不呈与陛下,你,我,难逃责罚。”
此刻的他无比为难,扶苏不在,胡亥当权,倘若将来陛下的心思改变,那这些东西,会要了他的命。
冯去疾抬手轻捋胡须,他未尝不知道这其中牵扯的这些问题。
上一次见胡亥,点明不能涉及帝党之争,可是偏偏,偏偏不听,这些伐文,是要命的东西!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陛下不在,若是能趁陛下回来前解决,或许,还有一丝转圜的机会。”
“两位大人,此事与公子殿下不利,这盆脏水,搞不好要泼到他身上。”
一旁的蒙毅突然开口。
李斯眸底闪过寒芒,明知故问道:“上卿大人此言何意?”
“李相大人便不用和我装傻了。”蒙毅不想废话,直截了当的说道:
“三千儒生之死,定然会在大秦掀起惊涛骇浪。
能做到这些的,要么是公子殿下的人,要么是胡亥公子的手笔。
胡亥公子这一趟西南行归来,手底下多出那么多的精兵悍将,加上他这段时间在朝堂上的作为,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
蒙毅大大方方敞露心里的想法。
那些儒生,写的可是讨伐扶苏及其手下势力的文章,字字诛心,看似大义,实则毫无根据。
何况眼下沈万三被抓,一旦那些文章问世,不明所以的百姓们自然会对扶苏有谗言。
现在人都死了,更是坐实了这些,文章一旦现世,有心人都只会觉得是扶苏那群手下所为吧。
沈万三进去了,还有一个房玄龄!
几人对视一眼,脸上表情变得无比凝重。
“启禀诸位大人,胡亥公子求见。”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进来禀告。
“我等去迎一迎吧。”
李斯沉声道。
“不必了诸位大人,我已经到了。”
胡亥的声音响起,他带着大谋士和陈子云大步走来。
“见过胡亥公子。”
李斯等人纷纷行礼。
胡亥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挥袖走到案牍前坐下,随意翻起上面的卷宗,沉声道:
“诸位大人,今夜,我府上有人潜入,筑下一座京观。”
李斯等人惊讶。
“何时的事?”
冯去疾眸底闪过一抹狐疑,这个时间,未免有些太巧合?
胡亥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不知道,下人发现。
本公子于咸阳城内,刚刚创建的所有谍网已经被全部毁灭,他们的脑袋,被人全部割下,送到我的府上,筑起京观。”
胡亥没有隐瞒,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隐瞒。
私建谍网,被始皇帝知道,最多是责罚。
可面前死去的这三千儒生不一样,他们以笔为刀,攻击的可是大秦将来的掌舵人,他绝对不能和他们沾染上任何的关系。
李斯没有说话,静静走到一旁。
冯去疾陷入沉思。
蒙毅,王贲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大谋士走出,淡淡说道:“此番前来,为的一个清白。
我等知道事态严重,必然牵扯到公子,当然,我等的过错,不会推脱,至于莫须有的罪名,公子也绝对不可能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