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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非雾只愣了一瞬就反应了过来,阿娘这是把师兄当做玄门中人了。

虽然她自己也早已认定伏陵和玄门的关系匪浅,甚至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师兄本身就是玄门的人,甚至还是所谓玄门主脉也说不定,但在她心里,师兄就是师兄。

是华敬云的徒弟,是她的师兄,更是四洲的人。

她先前也不是怀疑过伏陵的动机,可这么久过去,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伏陵一次又一次的选择,无不证明着他的立场。

她选择什么,他就选择什么。

她站在哪里,他就站在她身后。

伏陵面对楚青澜的质问,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楚青澜被玄门的人追杀抓捕,失去丈夫,托孤女儿,被囚禁于这不见天日的白玉祭坛,整日忍受着被抽取灵力的痛苦,早已对玄门恨之入骨。

如今他的动作无异于表明了他就是玄门的人,甚至比普通玄门的人还不如,他的体内流动的是玄门主脉的血。

就算他如实告知楚青澜,自己是玄门的人,但和玄门势不两立,她会信吗?

如果是一个平和的午后,他慢慢和楚青澜讲起自己先前的经历,她可能会信。

可眼下,在这紧急关头,楚青澜怎会信他?

伏陵极快地瞥了楚非雾一眼,继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楚青澜刚刚清醒,不宜情绪激动,他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好。

可下一秒,楚非雾竟然反身折了回来。

她拉着他的袖子,再次向前,面对楚青澜,直白道:“娘亲,这是我的师兄,你放心,师兄是不会背叛我的。”

楚青澜看向楚非雾,先前的怒火化为了浓重的担忧:“你知不知道他就是玄门的……”

“我知道。”

楚非雾说话很慢,但很果决。

她慢慢道:“我知道师兄是玄门的人,现在我也知道他甚至是玄门主脉的人,但是娘亲,你信我。”

楚非雾看向楚青澜,先前在母亲面前的小女儿感已然消失,眼下的她,眼神明亮且坚定,眉宇间聪慧又果敢,已然一副成熟靠谱的模样:“娘亲,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所以我也不会做让你受伤的事,娘亲,请你相信我的判断。”

伏陵不动声色,心中却因为她抓紧他的袖子而掀起狂风巨浪。

他看似运筹帷幄,可对于楚非雾心中所想,却是从来不曾明白过。

她也长大了,不知是不是受他影响的原因,渐渐也变得面上不露声色,不像再年幼一些时什么都写在脸上,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伏陵从未确切知道过她的想法。

他只是观察着,试探着,接近着,暗暗期盼着,她不要讨厌他就好。

楚非雾的身世是玄门的人一手造成的悲剧,她对玄门的人厌恶至极是再理所应当的事情。

而如今,伏陵从没想过的是,楚非雾给他的,远比他的期望的更多。

她信任他。

纵使楚楚知道了他的身世,却仍全然信任他,他依旧是她认可的、唯一的师兄。

伏陵的眼帘低垂,盖住内心的欢愉。

楚青澜看向和她如出一辙的那双眸子,一时间思绪有些乱了。

她陡然想起,在先前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她仿佛做过一个很美的梦。

梦里只有她、叶非花和女儿三个人生活在一起。

那时的女儿好像只有十岁出头,整日爬树下水,像山林间的猴子一样活泼,叶非花整日跟在她身后追着她,教她修行。

那时楚青澜就想,她的女儿活泼,乐观,充满活力,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看起来长大以后,并不需要让她费多心思。

她眨了眨眼,梦境中的那张稚嫩的脸和眼前的人重合了。

眼前的女儿,聪明果敢,有主见,有自己的判断。

楚青澜想,自己已经错过了女儿成长的日子,她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所以,对于楚非雾现在做的事情的判断,她也并不能以“母亲”的身份去肆意插手,随意处置。

她只需要,爱她的女儿就好。

楚非雾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她便只需要支持,如果女儿出了错,她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她兜底。

“母亲”的意义,不正在于此吗?

楚青澜轻轻叹了口气,先移开了视线,看向下方千丝万缕纠葛在一起的锁神,轻声道:“好。”

楚非雾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上前轻轻晃着楚青澜的手:“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

楚青澜身后的锁神断开,她的灵力不再被吸走,也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

“对了,阿娘,”楚非雾一拍脑袋,“叶非花也在这里。”

楚青澜眼中一亮,楚非雾继续道:“我带你去。”

他们三人一同回到了叶非花处,伏陵先上前,为叶非花断了锁神,叶非花的脸色明显便好了起来。

楚青澜上前:“非花……”

叶非花却是笑了起来。

她看向楚青澜,先前的恣意之势又回到了她身上,她挥了挥手,轻描淡写道:“我没事,倒是你,还活着就好。”

二人姐妹多年,早已心意相通,楚青澜便也不再说话。她被关在这里太久了,刚刚恢复的一点精力又因为此时的波澜消耗殆尽,她又开始觉得疲累至极,只得轻轻捏了捏叶非花的手。

楚非雾见状,道:“我把阿娘和叶非花送上去……”

“我和程景洲去处理锁神。”

伏陵开口。

二人对视一眼,楚非雾便飞身向上,将楚青澜和叶非花二人一同带了上去。

伏陵则看向程景洲:“跟我走吧。”

他们一同落在了这祭坛最底部的位置。

反复缠绕的锁神上依旧流动着所有人的灵力,交织而下,从最下方的洞口中流了出去。

程景洲道:“这怎么办?”

手中的陨玉扇合拢,轻轻敲在了那密密麻麻的锁神之上,程景洲满脸无奈。

“沾血。”

伏陵言简意赅,伸出手一挥,一道血线就漂浮在了空中。

程景洲一愣,随即将陨玉扇再度张开,锋利的扇面在黑暗中闪过一道锋芒。只见陨玉扇脱手而出,扇面边缘染了一层完美的赤红之色,下一秒便朝着锁神而去。

只见先前坚韧的锁神,在触碰了血迹之后,突然便变得极其脆弱,扇面再稍一用力,锁神便断了。

同一时刻,他们听到墙壁上的人传来了低哑的痛苦呻吟声,能出声喊痛,就说明他们已经脱离了锁神的钳制了。

程景洲面上一喜:“可以!我们来吧!”

伏陵微一颔首,第二道血线静默地出现在虚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