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轻轻的“咔哒”一声，铜门开了。
伏陵退到一旁，程景洲上来就给楚非雾肩上拍了一巴掌：“牛啊！这都能轻松打开！”
接着，他凑到楚非雾跟前，热情道：“快，跟我讲讲，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打开的？”
楚非雾瞥了一眼伏陵，他已经转身向前走去，于是楚非雾嬉笑着摆手打发了程景洲：“不告诉你！”
说着，她便也向前走去。
“哎，等等我啊，”程景洲追着她：“给我讲讲吧，我是真的好奇啊……”
程景洲的追问截止到霆渊剑的再一次飞出，他立刻噤声，继续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
下一个岔路口，先前缠在楚非雾腕上一直没有动静的丝线忽然再次动了一下。
楚非雾立刻撩起袖子，露出手腕，观察着丝线。
丝线仿佛小蛇一般，挺着脖子，犹豫了片刻之后，晃晃悠悠转向另一个方向。
他们几个立刻转弯。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碰到了第二道铜门。
伏陵依旧如法炮制要开铜门，程景洲想凑近了看，被伏陵抬手制止了，便只好乖乖地又待在后面，满脸的好奇。
澹宁抱着剑，用帕子擦拭着霆渊剑上残留的旧血迹，她瞥见程景洲好奇的样子，便开口道：“帮我一下。”
于是程景洲立刻转头，从她手中接过帕子，认认真真地抹去那些血渍。
澹宁在他对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程景洲。
现在的他比先前多了几分男人的刚毅，但眉眼之间又有着几分温润，整个人一如既往的清秀，正一丝不苟地仔细擦拭着剑身。萤萤微光之下，她这才第一次发觉，程景洲的瞳孔是浅褐色的。
一如他的人，清俊柔和。
澹宁的心尖顿时软了一瞬。
随即，她看到程景洲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甚至从耳根燃烧到耳尖，整个人宛如一只红透的虾子。
他不自然地咬着下唇，手中帕子放下，抬眼却没有看向澹宁，而是看着远方的地面，有些结巴道：“好、好了。”
“嗯。”
澹宁收起剑，轻轻点了点头，看向楚非雾和伏陵的背影，随后，她又道：“谢谢你。”
“不，别，”一时间程景洲连连摆手：“别和我客气。”
“好啦！”
楚非雾的声音传来，她招呼了一声，接着头也不回就继续向前走去。澹宁闻声迅速上前。
“还有我！”程景洲摸了摸热热的脸颊，也赶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路就没那么好走了。
岔路口越来越频繁，每次到了这时候，就要由那条丝线来判断一下该去哪个方向。
而且，丝线犹豫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这说明叶非花先前留在这上面的灵识并不多了，要么就是时间太久了，要么就是 ……灵识的主人有危险。
楚非雾不敢想后者的几率有多大，她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速度，希望自己能快些，更快些。
程景洲的眉头死死拧在一起。
拐了一个又一个弯之后，他们终于见到了第三扇门。
这扇门和先前的都不一样，并非铜制，而是白玉制成的。并且在门的中间并没有先前常见到的凹痕，大门仿佛用一整块玉制成的，十分光滑，没有一丝划痕。
楚非雾和程景洲面面相觑，这可怎么打开？
伏陵打量着这道门，随后走上前去，在门旁边的墙壁上摸索了几下，即刻，门上出现了一个方形的小洞。
见状，楚非雾踮起脚尖，刚想看看那方洞里有什么，下一秒就被伏陵用手捂住了眼睛：“别看。”
“嗯？”
楚非雾疑惑，但下一秒，她就感受到伏陵的手异常冰凉，似乎还带着一层薄汗。
师兄的手一直这么凉吗？
伏陵的手放下之后，她才睁开眼，随即捉住他即将收回的手：“师兄，你的手怎么这么……”
“凉”字还没说出口，她就在伏陵和她对视的目光中哑了下去。
伏陵低低嗯了一声，自然地收回自己的手，示意她回头看那个方洞：“这里是玄门特有的瞳孔印迹，只有拥有玄力的人才可以留下，如果是没有玄力的人，看向这里的时候，眼睛会被灼伤。”
楚非雾心有余悸，幸好刚刚师兄及时拉住了她，若不然她的眼睛真不一定能保住。
她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都没办法了……在此处等一等，等玄门的人过来，我们逼着他开门。”
程景洲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甬道宽敞，也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几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看似动作随意，氛围却肃杀且凝重。
不知他们等了多久，终于，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来人似乎是个女人，脚步声很轻，步伐有些急促。
楚非雾和澹宁对视了一眼，打算等此人一露面，就将她拿下，随后胁迫她开门。
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程景洲猛然抬起了头，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是她？
她不是应该在蓬莱吗？
眼看着楚非雾和澹宁即将出手，程景洲立刻道：“是申屠九歌！”
“你怎么知道？”
楚非雾下意识先问出口，紧接着脑子里就转过弯了，程景洲的嗅觉敏锐，之前在蓬莱也是只有他闻到申屠九歌的气味的。
如果是申屠九歌的话，那便不好动手了。
虽说她本身并不能修炼灵力，也不知道实力如何，可她手底下那十个男伴可不是好对付的，各个都在瀑流后期以上，如果他们一动手，楚非雾他们未必讨得了好果子吃。
澹宁回想起她曾经听到的申屠九歌和大王的交谈，便也开口：“想来她不一定会与我们为敌。”
她的话音刚落，申屠九歌就笑眯眯地出现在澹宁身旁，一只手挑起了澹宁的下巴，贴在她耳边，轻声道：“小妹妹，你说得对。”
程景洲如临大敌，脑子里嗡的一声，顾不得对申屠九歌实力的警惕，上前就将澹宁拉在了自己身后：“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嘻嘻。”申屠九歌不以为意，转头问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话是问伏陵的。
可她的眼神，是看向楚非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