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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魏如全无传说中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他衣衫褴褛,身形佝偻,仿佛失控一般,仍在那里大笑不止,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几个人的小动作。

申屠九歌和大王则是对着魏如好奇地对着魏如打量起来。

伏陵瞥了一眼仍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魏如,对申屠九歌问道:“门主是我弟弟吗?”

“是啊,魏纪嘛,干嘛?”

申屠九歌随口答道。

“你们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听了个话,申屠九歌把视线从魏如身上收回,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伏陵,继而一甩头:“你又不是玄门的人,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伏陵倒也没什么反应,静静地站在那里。

许久,申屠九歌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也没想到,你还活着。”

她和伏陵自小就认识。

玄门主脉的孩子被称为玄族,她不过是玄门的普通弟子,而伏陵,则是玄族。

他幼时衣着华贵,锦衣玉食,性情孤僻,从他们这帮孩子中间路过的时候,他们向来大气不敢出,也唯独申屠九歌是个爱说话的,门中所有长得好看的小孩子都被他搭过话,有人被她那些调皮话逗得面红耳赤,有人恼羞成怒,唯独伏陵,小小年纪便如古井波澜不惊,让申屠九歌觉得他没意思极了。

想到这里,申屠九歌看向伏陵,只见他微微低垂着头,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主脉的事情,除玄族以外的人恐怕知之甚少。

在玄族中,以血脉之中玄力的多少视为是否尊贵的象征,伏陵的父亲就是玄门那时的现任门主,作为他的孩子,只有血脉中玄力的浓度越高,他才有可能成为下任门主。

可自从伏陵懂事之后,他就知道,门主之位与他无关。

一个玄族与一个普通人生下的孩子,能有多少玄力呢?

怎么会比得上两个玄族生下的孩子玄力更高呢?

前者是伏陵,后者就是他的弟弟,魏纪。

很明显,玄族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于是,自从魏纪出生以后,伏陵在族中的待遇一落千丈。

魏纪出生的时候,伏陵不过三岁,他懵懂地问娘亲:“父亲同别的女人生了孩子,父亲是不爱我们了吗?”

娘亲面上虽然笑着,可笑得却如此艰难。

她笑着笑着,就伸手把伏陵揽进怀中,脸颊紧紧贴着他的发旁,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你父亲最喜欢我们了。”

“不是的话,他怎么会和我一个普通四洲人生下你呢?”

“对,对,他是爱我们的……”

她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在对伏陵说话,还是在劝自己。

许是娘亲话语间的悲凉太重,让伏陵无师自通,此后,他便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再也没有问过娘亲。

娘亲像一株漂亮而脆弱的菟丝花,风吹一吹,她就败了。

十二岁那年所有人都会觉醒玄力,觉醒玄力之后,才会有父亲赐给他们的魏姓族名。

伏陵也在父亲的冷淡的眼神中,站上了测试的台子。

他知道自己的玄力一定是很低的。

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的玄力,居然是零。

干干净净的,零。

换句话说,他也根本算不得什么玄门的人,更遑论玄门主脉——玄族。

小他一岁的魏纪在一旁捧腹大笑起来,指着他哈哈大笑:“这还算什么玄族,笑死我了,从没见过这样的废物!”

父亲的面色骤然阴沉下来,盯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伏陵早就学会了宠辱不惊,面无表情地与父亲对视着,只是无人知道,长袖之下,他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指甲在掌心早已掐出深深的掐痕。

玄力觉醒测试后的第三天,他和娘亲宛如被破布一般被父亲的人丢出门去。

紧闭且冰冷的大门之外,娘亲双眼空洞,毫无知觉般地不停落泪,发髻在先前的拉扯中早已乱了,几缕发丝被泪水黏在脸颊上,衣衫褶皱不堪,满脸绝望。

她不停道:“不会的,不会的,魏郎爱我,魏郎说爱我如生命,他不会这么对我们的……”

伏陵却异常冷静,他捡起地上的破包袱,另一只手拉住娘亲,试图把她从地上拽起来:“娘亲,我们走……”

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娘亲用力地甩开了。

她失控一般对着他大喊:“都怪你!都怪你!你但凡有一点玄力,就不会让我们沦落至此,都怪你!”

“娘亲,”伏陵再度朝她伸出手,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的起伏:“你宁愿怪我,都不怪他吗?”

“他是被迫的,他也没有办法,对,对……”说到这里,娘亲的眼中再度出现希望,她又扑回大门,双手使劲地拍着门:“魏郎,开门!你只要告诉我一句你不是心甘情愿的,我就走!”

伏陵收回手,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一旁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

从天亮拍到了天黑,娘亲的手已然红肿不堪,可那冰冷的大门未曾开启过一个门缝。

期间还有他那个弟弟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充满了幸灾乐祸之态:“哈哈,不过是普通人,还想进我们玄族,做什么春秋大梦!”

嘲笑声与娘亲无所顾忌的哀嚎声混杂在一起,伏陵低着头,注视着身上因刚刚跌坐在地而沾染上的满身灰尘,他想,好脏。

从前在族中时,哪怕他的待遇一降再降,也只是衣着朴素了些,从未有过这么脏污的时刻。

他讨厌灰尘。

讨厌坐在地上。

讨厌如此狼狈的状况。

他以后再也不想沦落至此。

直到隔天清晨,娘亲没了体力,倚靠在大门上,脸上的泪痕早已干涸,嗓子也沙哑了许多,整个人憔悴不堪。

伏陵站起身,慢慢地走近娘亲,再次朝她伸出手:“娘亲,我们走吧。”

可娘亲依旧直愣愣地看向大门,仿佛还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伏陵的手僵在半空中,等了片刻后,他又柔声道:“娘亲,我饿了。”

话音刚落,他的手刚欲缩回,就被娘亲温热的手拉住。

她仿佛一瞬间清醒了似的,紧紧抓住了伏陵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站起身来:“走,我们走。”

“娘亲给你找吃的,我的乖乖可不能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