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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舟之上。

凤心先前和楚非雾分别的低沉心情一扫而空,此刻的它被楚非雾抱在怀中,在飞舟中扫视了一圈。

先前飞舟上就有伏陵、荣兰初、夜女和它,现在又多了楚非雾他们四个人,突然觉得飞舟就挤了起来!

别人不清楚,但夜女往凤心这一瞟,就知道它的小脑袋瓜里想着什么。

同为神兽,对本体的表情再了解不过了。

夜女懒洋洋道:“小火鸡,你要是嫌这屋里太窄,你就去外面飞去。”

“嗯?”

凤心先是一怔,接着喜出望外看向楚非雾:“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夜女原本只是随口挤兑凤心一句,没想到真让它给打开了思路,一时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小家伙。

伏陵倒是很爽利的点头:“你有翅膀,想飞就飞吧。”

下一秒,凤心就闪现在了窗外,一声凤唳长鸣天际,瞬间身形长至两丈长,展翅时颇有遮天蔽日之势,羽毛根根分明,那五根长长的七彩尾羽在阳光的折射下迸射着宛如宝石的光芒,灼灼耀眼,一时间竟无法直视。

程景洲呆呆地看着凤心,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凤凰……好漂亮啊……”

楚非雾同样看着窗外,跟着一同点点头:“确实。”

先前一直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荣兰初,听到他们说话,睁开了眼。

她望向窗外,看到凤心展翅翱翔的一瞬间,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惊艳。

“小夜女,我问问你。”

夜女就站在荣兰初的身旁,听到她开口,夜女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夜女道:“蓬莱有四大种族,也是被四洲称为四大上古神兽,分别是龙、凤凰、龟,还有麒麟。”

“凤心就是凤凰。”

“原是如此。”

荣兰初再次看向凤心,视线中满是欣赏之态。

既是神兽就当如此,无惧世间桎梏,肆意翱翔于苍穹。

……

整整一日一夜之后,飞舟终于降落。

瑶岛到了。

下了飞舟便是猛烈的大风,程景洲冷不丁被这巨风吹得一个趔趄,澹宁反应很快,出手拉住他,这才没出更多的窘迫。

程景洲耳尖一红,低声谢了句澹宁,澹宁没有说话,她略一颔首,眼底柔和,浮现一丝笑意。

楚非雾下了飞舟,一眼就看到了面前大海。

狂风四起,波涛汹涌,海天相接,一望无际。

何等壮阔。

浪花正猛烈地朝着岸边涌来,重重拍打在岩石上,溅起层层雪白的碎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巨岩之上,一个鲜红的身影倚在之上,慵懒中透着一丝飒爽之态,如瀑青丝飞扬,手中还拿着一壶酒,正仰头朝嘴里倒着。

楚非雾的嘴角上扬,她快步向那人走过去,遥遥地喊道:“叶非花!”

待她走到跟前,却发现,叶非花已然是醉了。

看到楚非雾,叶非花撑着胳膊努力坐起身,接着伸出了手,一枚莹白的玉佩赫然在她手心中。

楚非雾接过玉佩,拿在手中细细打量着。

那玉佩似是由白玉制作而成,通体冰花,上面刻着藤状的纹样,看起来雕刻之人的功力并不算深,颇有拙态,可玉佩处处却打磨又极为细致,可见也是真用了心,下了功夫的。

这便是当年父亲送给母亲的玉佩吗?

“小非雾,我是不是还没给你讲过你父亲?”

叶非花一脸醉意,转头看向大海,眼神一时间迷茫又缥缈。

楚非雾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

父亲对她来说,实在是一个太过陌生的词。

陌生到她甚至不知该从何问起。

“你父亲……名叫桑仲,一介文人,出身丹谷。”

“当年,楚青澜察觉到藤族长老的不对劲,便逃出藤族,但因为她的本命藤过于罕见,所以藤族长老四处派人寻找她的踪迹,后来,在丹谷附近寻到了她。”

“桑仲挺身而出,救下青澜,但他并不擅长战斗,当时就落下了重伤。”

“我就是那时与青澜相识的。她采药时遇见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我,就将我捡了回去。桑仲卧床养伤的那段时间,刻下了这枚冰花藤纹佩,送给了青澜。”

“后来我觉醒了灵力,入了药宗之后,又出来在世间游历,直到一日,青澜给我发了消息,她说,又有人前来抓她了,功力比先前的人要高上许多,而且奇怪的是,这些人并不是藤族。”

“等我赶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青澜不知所踪,我只找到了桑仲……”

叶非花的眼神悠远哀痛,讲到此时,她顿了顿,又是一口烈酒下肚,仿佛将哽在心头的痛楚冲荡而下,才能平复些许悲伤。

她找到桑仲的时候,先前温文儒雅的男子已是浑身斑驳的血迹,发丝散落在脸庞,侧脸上多了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皮肉往外翻着,看起来甚是吓人。

他的双眼已经看不见了,蜷缩着,一副苟延残喘的姿态。

听到叶非花的声音时,他先前死寂的神态竟一时有了些雀跃之态,那个讲究干净的男人,此刻阖着双眼,两道血泪汨汨流出,可嘴角却挂着笑。

他道:“非花,我救下了青澜。”

“我救下她了,我真的做到了……”

“我以我命……换她生……”

向来沉迷炼丹、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在生死攸关之时,拼死保护了自己的妻子。

他为此感到庆幸,与自豪。

随后,他喘息了两声,努力抬起手指着前方,嘴中开始大口大口涌出鲜血:“快,你快去救青澜,她,她还有……”

他想睁开双眼,却被血迹刺得生疼。

话未说完,桑仲一脸不甘,可再也没有机会了。

抬在半空中的手骤然落地。

叶非花的裙角沾染了斑驳的血迹。

可她没有哭。

叶非花极为冷静地将桑仲就地掩埋,随后就朝着他指的方向一路搜寻,希望能找到楚青澜。

可后来再也没有找到。

连同桑仲没说完的话,也如青澜的消失一般,成了解不开的谜。

直许多年后,一个遥远的冬日,寒风凛冽,漫天飞雪,她途经荒山野岭,脚下却不经然被绊倒。

血迹在雪中蔓延开,像盛放的玫瑰,攀上了她的裙角。

她将那个小小的姑娘捡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