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说的没错,你这人虽然顽劣不堪,但的确是个孝子。”楚青钺看着被关押了几日,神情委顿的左明玉说道。
左明玉看了他一眼,“我娘是帮我顶罪的。”
“我知道!”楚青钺淡淡的说道。
“那你还不放人?”仿佛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左明玉又恢复了之前的纨绔做派。
“你不怕你娘回去便以死谢罪的话,我大可放她回去?”
“你什么意思?”做名义怒视着楚青钺。
“没什么意思,你母子二人被我关在牢中,你父亲已经亲自来要了三次人,现在还在外面坐着呢。”
“哼。”左明玉冷哼一声。
“他要的是你,可不是你娘。”楚青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巴不得我现在就斩了你娘。”
“不可能。”话音刚出口,他想起了那个孩子,脸色冷了下来。
“能将你家别院七口人命的事情推给你娘,白家的事,还有云来客栈的命案,总归跟你娘没有关系吧。”
“这事跟我也没关系,这都是世子身边那个阿檀出的主意。”左明玉有些急了。
楚青钺点了点头,“这事等会再说。”
“你要想救你娘,便将别院那天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待吧。”
左明玉迟疑了片刻,看向了楚青钺,事到如今,这人知道的比自己想象中多多了,而且,想要保住自己娘,或许真的只能靠他,但是保住了娘,那么爹。
他心一横。
“没错,那兔崽子就是我爹的儿子,跟我堂婶生的,他觉得我没出息,便又生了一个。”说完冷哼一声,面色阴冷。“有出息又怎么样,你得能活到长大才行。”
楚青钺摇了摇头,左明玉这心思,太恶毒一些。
“是谁告诉你,他是你爹的儿子?”
左明玉脸上浮现一丝茫然的神色。
“是你二叔左子珏对不对。”楚青钺看着他的神色,“我猜,他应当不是刻意告诉你的,而是无意间透露的对不对?”
左明玉点了点头,“那日他喝多了,说漏了嘴。”说完又猛地看向楚青钺,“你为何知道。”
楚青钺看了他一眼,“你下的毒,是从何处来的?”
左明玉想了想,“我让我的贴身小厮去寻的。”
“那是西北农户经常用来杀虫的,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儿,怎会轻易得到。就算是你让小厮去弄的,我已经查过了,京城的市面上,根本没有卖的,除非你那小厮,还有别的厉害门路。”说完看了他一眼,“你被关在这的第二天,你那小厮就失踪了,我估计是被灭口了。”
“而你二叔,常年走镖,有这些玩意也不奇怪了。”
“但是,为什么?”左明玉百思不得其解,这个二叔自小待他亲厚,自己也没儿子,每次回来有什么好东西都记得给他,为何这次要陷害他?
“为什么?等会儿我们问问便知,你且说说,那观音的事情。”
左明玉犹豫了下,开口说道:“我爹接到肃亲王的密信,让他看着世子,别惹出祸事。他便命我去寻世子,因为我小时候与世子经常一处玩儿,关系还不错。世子见到我后,便拉着我商议,如何找到白起瑞,然后狠狠的收拾他一顿。我当时拍着胸脯答应他,只要找到人,我便领着我手下的那些兄弟,打的他爹都不认识他。”
楚青钺有些无语,但还是面无表情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旁边那个小白脸给他出主意,说白起瑞和阮家的少东家关系好的很,不妨利用阮家的少东家,逼他现身。”
“哦?你们原本是如何计划的?”
“那小白脸告诉我,每月十五,他们家包治百病的药观音要收起来不见客,他让我去要过来,然后我们找个刚死了人的地方将那观音放在旁边,再由我带着刑部的人去将阮即安抓起来,关在牢中,不愁白起瑞不现身。”
“你就信了?”
左明玉点了点头,楚青钺再次无语。
“然后呢?我就将那药观音强要了来,交给了那叫阿檀的小白脸。”
楚青钺忽然想明白了一个事情,“所以,白贤先死在家中,你爹联系到前因后果,直到你和世子都搅入其中,故意拖延了发现的时间,对不对。”
左明玉心虚的点了点头,“但是现场却没有找到那具药观音,我猜可能是被白贤死前打碎了。”
“看来你爹为了保住你,还是煞费苦心。”楚青钺冷笑道:“他在别院里,用同样的木头匣子,放了一具差不多的观音相进去。只不过阮家的药观音带着药味是因为常年浸泡在药物中,但赝品却来不及如此做了,便只用烟熏了装观音的盒子,一打开,便是一股浓烈的药味,不注意的话,这药味比真正的药观音还要重上不少。”
楚青钺没有明说的是,他能肯定是左子璋而不是左明玉,便是因为之前他在左子璋身上闻到了同样的药物的味道。
“你将药下在何处?”
“我娘自别院那女人来了后一直郁郁寡欢,我知道原因后便决定为她除去。我一直假装不知此事,经常买一些新奇的东西送给那兔崽子,但他那娘,防我防的跟贼一样,我根本无法将他单独带走,那日我便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外面买了一些桃花酿,送了过去,只说每人都有份。”
原来送去的宵夜全是汤水,怪不得胃里也验不出来。
“好!这杀人之罪,你可是认下来了。”
左明玉笑了起来,“我不认行吗?”
楚青钺从怀中拿出两张画像。“你可认识?”
左明玉指着左边那个男子说道:“这就是世子身边那个小白脸,叫阿檀就是他,这些主意都是他出的!”
“这边呢?”
左明玉仔细的看了看那女子的画像,嘶了一声:“这不就是这小白脸扮成了女人嘛。”
看,大家都觉得如此明显,偏偏那肃亲王世子,眼睛就跟两个窟窿似的,打死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