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漓回到房车,顿时感觉里面温暖如夏,在路阎京给她热饭的时候,连续打了三个喷嚏。
男人端着盘子出来,看到她泛红的鼻尖,笑了:“是谁说不冷的?”
“这是有人骂我。”
“被骂有必要打三个喷嚏吗?”
她揉着鼻尖,打开汤罐的盖子,闻着扑鼻的鲜香,口水都下来了,迫不及待拿着勺子就开始打汤。
路阎京抱着手臂坐在对面,把手边的肉往前推了一点,“别整天吃素,吃点肉。”
“你不吃吗?”
“我晚点再吃,等会儿还要去前线。”
“真辛苦啊路上将。”勺子里舀了一勺汤,她故意伸到男人嘴边,“喝吗?”
这可是她前几天特意和安吉利娜一块熬的,十全大补汤,里面有不少珍贵的药材。
本以为路阎京会讨厌这里面的药材味道,没想到他张嘴一口就吞了。
……
江时漓都愣了两秒。
路阎京淡淡道:“味道不错,很适合你。”
“这本来就是给我喝的。”
“那我不和你抢。”
江时漓:“你不会喜欢这种味道。”
“谁说的?如果你可以坚持每天都喝的话,我会喜欢上这种味道。”
江时漓垂下眼,加快速度喝汤。
一时间谁也没有再开口。
直到他的耳麦里传来声音,男人侧头按了一下耳麦,“嗯,知道了,马上过去。”
江时漓才抬起头,“要走了?”
“嗯。”
“好。”
路阎京垂眼,“好好休息,明天别去了。”
“嗯,知道了。”
他走了。
江时漓盯着关上的门,捧着手心里还有些暖意的烫,很轻地叹了口气。
她吃完饭,又吃了一次药,洗了个热水澡出来躺在床上准备睡会儿,外面却并不太平,炮火和异能的波动很紊乱,她在床上转了个身,背对着窗户,闭上眼睛勉强能进入睡眠的状态。
真的很困。
一天一夜让她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管其他的了,眼睛闭上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深夜,闹钟再次响起时,江时漓手上的腕表也跟着开始震动,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个挺身就坐了起来。
面前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窗外更是漆黑,她揉了揉额角,把自己的消息弹出来。
都是尤祟和程延哲发的,一些中心高塔的事情,她回复后,又看了眼时间。
睡觉之前她就定了好几个闹钟,怕自己醒不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
原本是睡十个小时就起来的。
没想到这一闭眼,竟然睡了快40个小时。
她抬手摸了一下胸口。
跳动因为睡眠逐渐恢复了正常平稳。
她松了口气,立马下床,去外面整理收拾自己的军火箱,拿了子弹后背着箱子就下了车。
四天还没到。
但也没剩下多少时间了。
算下来中心高塔也快完善好了。
江时漓迅速赶到了中心高塔,上了楼,很快就看见程延哲站在指挥室里,不停指挥着周围的人调整数据,察觉到她来了,眼神里柔和了几分,“你来了。”
“嗯,具体情况怎么样?”
“遇到一些困难,但中心高塔已经没有时间再进行第二次调整修改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看看。”
她上前两步,走到操控台前,使用了一下大致的功能,“就这样吧,太完美的短时间内也做不出来,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错了。”
“再确定最后一次,就可以投入使用了。”
“需要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
很快,他又补充道:“不过,正式的丧尸大军,已经在十个小时之前抵达了战场。”
“什么?”江时漓惊了一下,转过头,果然看见高塔底下,就在不远处已经被危险物种占据的一片区域。
部队所有人竟然从前面坚守的位置全部都撤退到了基地内。
程延哲说:“来势汹汹,高塔差点就完成 不了。”
“我下去看看。”
“等一下。”程延哲叫住她:“武器的事情,需要你操控。”
江时漓停下脚步:“安装都安装好了,操控这种事情应该不用我了吧。”
程延哲:“他们目前还不太熟练。”
江时漓吸了口气,“算了,我先给大家打个样吧。”
她坐电梯去了武器和防御那一楼,高塔内部已经全部都安装上了她设计的重型武器,旁边还有发射器和接收器,密密麻麻的遍布楼层每个角落,她走到人群中,操控着炮台和中心高塔的,给众人做了一次完美的示范。
“就这样,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的话,就要及时控制炮台,否则容易误伤队友。”
“好!黛拉小姐!我们知道了!”
江时漓在这边耽误了一个多小时,重新背上自己的箱子下楼下时,一只似乎被加强的危险物种正好要头顶奋力一跃,眼看着就要爬上中心高塔,她还没出手,一发子弹就准确击中那个危险物种。
子弹是她特制的。
危险物种一下就从半空中掉落。
狠狠砸在地面。
江时漓回头,崔雅维从墙上跳下来,收回手里的枪,几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跟我走。”
“怎么了?”
“老大有点不对劲,尤祟叫我过来找你。”
“又要像之前那样了?”
崔雅维没说。
直接拉着她走。
江时漓也不敢耽误。
可到了前面才知道路阎京压根就没有像往常一样敌我不分,意识不清,而是简单站在高处,面容依旧冷峻,垂在身侧的手臂却血流不止。
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他受伤了。
江时漓一出现,男人转头,和她视线交汇,江时漓挑了下眉,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抬起来:“怎么了这事?竟然有丧尸能让路上将受伤?”
“几只危险物种。”
“崔雅维还说你情况不对劲,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就是这样啊……”她要是再晚来一点,他的伤口估计都要愈合了吧。
果不出所料,她话都还没说完,男人手臂上狰狞的伤口就开始愈合了,甚至他手上的血迹都不是他自己的。
江时漓轻哼,刚要松开他的手,反倒被他握住。
男人似乎在感受她身上的温度,稍微确认以后才开口:“这么担心我?”
“谁担心你。”
江时漓甩开他的手。
看向底下的战场。
丧尸和危险物种还在不断涌出来。
她握着枪杀了几只,暼了一眼身边的男人:“你怎么不动?”
路阎京说:“累了。休息会儿。”
江时漓还没开口,男人就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她肩膀上。
手里的枪差点走火。
她连忙扶住路阎京。
路阎京还有意识,她有些吃力,“你故意的么?”
“没有。”
他说。
“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
“这不是没全部压在你身上吗?”
江时漓:“也差不多了。”
她说:“你起开,我要杀丧尸。”
“休息会儿。”
“我睡了很久,已经休息够了。”
路阎京靠在她身上,握住她的手,手掌放在她腰上,过了一会儿,直接托着人坐在了后面的围墙上。
江时漓:“你疯了吗?底下在打仗。”
“我知道。”他低头,将脸埋在她脖颈,身上的力道仿佛也因为这个动作卸了下来,“我眯一会儿,就一会儿。”
江时漓身体有些僵硬,手里还握着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个姿势太别扭了。
她连丧尸都看不到。
但路阎京似乎真的很累。
只瞬息间,就感觉到了他逐渐平缓的呼吸。
似乎是睡着了?
站着这个姿势也能睡着的?
江时漓没有开口,也没有乱动,只安静地让男人靠着。
或许从开始的那天到现在,这个男人都没合眼。
她很轻地叹息一声,和路阎京就这样在异能波动和枪炮声中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大概十分钟左右,身上的男人悠悠转醒,她忍不住侧头,唇瓣却不小心擦过男人的脸颊。
他似乎笑了。
江时漓推开他:“可以了吗?”
“嗯。”路阎京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防弹衣,又动了动手上的黑色手套,俨然已经恢复成那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路上将,将她抱下来以后,问:“我睡了多久?”
“十几分钟吧。”
“这么久?”男人挑眉。
江时漓:“这叫久?”
他说:“叫崔雅维把你喊过来,我只准备休息五分钟的。”
“你太拼了点。”
“没办法,丧尸数量确实有点儿多,比想象中的麻烦。”
“废话,末世里所有的丧尸都往这边集中了,还有危险物种在里面,能不麻烦才怪,你要是再慢悠悠的,我都要怀疑你开挂了。”
她推开男人,重新举枪对准底下的丧尸,“快点步入正题吧。”
“好。”
话落的瞬间,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身边。
江时漓举起枪,在丧尸堆里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他的身影。
路阎京手起刀落,劈了几只丧尸的脑袋,被绿色血液飞溅一身,往战场上一站,那些刚才还粗狂至极的丧尸顿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似乎在和路阎京对峙,犹豫几秒后,才选择缓缓后退。
但没后退几步,又开始发了狂似的冲上前。
男人动作更是迅速,在它们准备攻击的那一秒,就瞬间捏爆了它们的身体。
一个闪身,他再次出现在另外一边的危险物种堆里。
脚下踩着两头嗷嗷乱咬的危险物种,抬脚还踹了一堆。
江时漓真没想到,他在战场上已经不怎么用异能了,全部都是赤手空拳的上,难怪那么累。
她对准他身后的几只危险物种,精准射杀。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
冲她打了个手势。
江时漓竟然瞬间能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然后晃了一下自己的枪。
表示收到了。
下一秒,战场上的丧尸全部都被男人手里的鲜血吸引过来,不断扎堆聚拢,最后被城墙上的江时漓一枪带走。
火光炸开,一颗带有毁灭性的炮弹在丧尸堆里炸开,丧尸全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就用这种相同的手段,她和路阎京互相配合,仅仅用两个小时,就把底下围堵了一天的丧尸全部都消灭了。
后续还在不断涌入丧尸,江时漓的手都酸了,冲击炮里也没子弹了,她放下枪,给男人打手势叫他回来。
路阎京却没看见,继续在丧尸堆里战斗。
一会儿不盯着,身影又消失了,下一秒又出现在另外一侧的战场上。
江时漓没办法,来不及补充冲击炮的弹药,换了把枪,继续陪着他上。
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打到最后,她都要怀疑,路阎京是不是在和她比谁的耐力高了,从她过来起,十多个小时了,就没停过,仿佛永远有力气杀下一只,有时候她的子弹都快跟不上男人的速度。
周围的异能者都交替上阵,她实打实陪了路阎京十多个小时。
“路阎京……”江时漓受不了了,开口喊了一句。
在纷扰的战场上,远处的路阎京竟然听到了,抓住丧尸脑袋把里面的晶核挖出来,就随意丢开,迅速回到她身边,“怎么了?”
江时漓手都在抖,“你休息一下。”
路阎京扶住她的身体,“要休息的人是你吧。”
江时漓瞪他:“你也知道。”
她第一次开枪开累的。
主要前面一直在开脉冲炮,各种炮都往战场上轰,比起枪来说,炮握久了真的很重。
“休息吧。”路阎京让她坐在旁边的弹药箱上,自己靠在高高的沙袋上,把玩着手里的晶核,“这颗不错。”
“我看看?”她伸手接过来。
“确实不错。”成色很好,而且很大,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像一块实心的石头。
“我这里还有很多,你要不要都看看?”
“你杀了那么多丧尸,竟然还有时间挖晶核?”
他低下头,头顶缓缓照过来的光落在他脸上,“这不是有人想要吗?”
江时漓抬头,一时间没有说话。
路阎京凑近了几分,“她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她拿过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有多难。”
她张唇:“你说的是谁?”
“是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