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府位于天都府东部,依着一座山峰,凿山而建,因此轩辕府内,大部分区域不会被月色所照。
连续三日的小雨,虽说让空气清新了许多,却也令地面变得泥泞一片。
轩辕府外的山路上,到处都是积水。
一名身着青衫的中年,孤零零站在雨幕之中,神色憔悴地看着轩辕府。
他衣裳都湿透了,脚下也踩出了两个不深不浅的脚印,显然在这里已经停留了许久时间。
在他身前半步,有一条奇怪的划痕。即便地面泥泞,流水潺潺,却似乎无损其整齐森然之感。
正是这一条看似不起眼的划痕,让他无法靠近轩辕府。
“这位兄台为何在此淋雨?”
一把雨伞忽然撑了过来,替中年挡住了雨滴。中年回头看去,却见一名戴着面谱的人正疑惑滴看着自己。
“噫,是你?”沈言惊咦一声,认出了中年,竟是陈吃喝的父亲。
“这位……小兄弟,认得区区?”陈长生问道。
沈言取下面谱,道:“我是沈言,也是桃蹊镇上的人。”
“沈言……哦,是吃喝那个一生之敌。”
陈长生恍然,他并没有见过沈言,在桃蹊的时候,两人之间的地位相差太远了,不过却也多次从陈吃喝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陈伯伯为何站在这里?”沈言问道。
陈长生顿时沉默,目光落在身前的划痕之上。
那并不是普通的划痕,而是绝世所留之剑招。
他并非不想进入,将妻子接回,只是可惜,他突破不了绝世剑招。
“是绝世前辈阻拦?”
沈言想起了在孤藤一树斋内所看的情报,其中就有提及轩辕青野与陈长生之间的问题。
想到这里,沈言不由得微微皱眉,他认为绝世这样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陈长生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主动说道:“此非兄长之过,乃区区未尽到人夫之责。”
说完,他目光看向轩辕府,神色担忧。
轩辕紫衣强行动武,触发了体内旧创,如今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他又看了沈言一眼,问道:“小兄弟来此,可是为了寻找兄长?”
“确实。”沈言点头。
陈长生抿了抿唇,道:“既然如此,还请小兄弟代为关注内子情况,区区……有些担心。”
“这,陈伯伯放心,我会尽力斡旋的。”
“这倒不必勉强,鄙人能知道内子如今情况,已是极大满足了。”陈长生摇了摇头。
沈言将面谱重新戴上,想把雨伞给陈长生却被拒绝,于是便也将雨伞收起,于微风细雨之中,来到轩辕府外,扣响了门环。
不多时,一名看门家仆打开大门。
沈言眉头微挑,一名看门家仆,竟也有三境实力,难怪能掌控天都府大部分的财富。
横向对比,陈家就显得有些寒碜了。
“你是……嗯?桃花刀神?”
令人讶异的是,这名家仆竟然第一眼就认出了沈言。
这让沈言心中窃喜,越多人认识他,便说明他的名望越高,这对他未来行事,会提供许多便捷。
“正是在下。”
沈言点了点头,笑道:“听闻绝世慷慨仗义,武林朋友若有需求,尽可前来寻找帮助,不知是真是假?”
“这当然是真。”
家仆胸口一听,与有荣焉地说道:“我们家主结交天下英杰,来者便是客,力所能及,绝不推诿,不过……”
家仆话锋一转,侧身让出了通道,笑道:“桃花刀神有什么需求,稍后自可与管家亲谈。”
“多谢。”
沈言点头致谢,在对方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处静坐品茗。
不多时,一个富态老人便笑眯眯走了过来。
“桃花刀神大驾光临,请恕老朽有失远迎了。”
老人朝着沈言拱手致歉。
沈言起身回礼,笑道:“想必前辈便是大名鼎鼎的费老了。”
“少侠言重了,老朽不过是仰仗着主上荣恩,才有这些许名气,当不得大名鼎鼎这四个字。”
费老谦逊了一番,两人各自落座之后。
费老问道:“不知道少侠造访轩辕府,可是有事需要鄙府协助?”
绝世之所以称绝世,并非因为他的武力或者财力,而是这豪情天纵的性子。
轩辕府大门永远向武林道打开,每年之中都有不少人会前来寻求帮助,无论是人力上,或是财务上的。
沈言道:“不瞒费老,在下此回前来,其实是有一些事情,想要当面请教绝世前辈的。”
“哦?要见主上?”
费老挑了挑眉,过往的确有许多武林人士前来寻求帮助,但都很聪明的没有提出过分要求,比如要与绝世见面。
绝世虽然不拘小节,但是在费老看来,也并非是任何人都有资格与绝世见面的。
桃花刀神不过是近段时间才声名鹊起的后期之辈,忽然要见主上,有什么目的?
费老心中念头飞速转动,面色却微笑道:“以少侠与上将军府的关系,要见主上,自然也不需做递拜帖那一套俗礼。只是不知少侠与府外……”
费老话语,点到为止,沈言却明白其话中之意,很显然他在外面与陈长生的交流,并没有瞒过轩辕府之人。
换言之,其实陈长生一直都在轩辕府的视线之下。
沈言沉思少许,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道:“在下的确与他认识,不过在下前来的初衷,并非为他。”
“原来如此。”
费老若有深意地看了沈言一眼,人老成精的他,如何听不出沈言话中但书呢,只不过却奇怪的没有追根溯源,而是起身道:“少侠请稍等。”
“劳烦费老。”沈言起身致谢。
费老离开后,大堂便只剩沈言一人了,他没有继续做下,而是负手打量,最后落在主座后,通体红黑色交缠,看上去雍容高贵,此刻却空置着的兰锜上,心中回想起了莫无终对绝世的评价。
‘名剑自封,能得到莫先生这样的评价,也许在其表面之下,还有更深层次的影响。’
沈言如今对绝世过往情报,已经有了叫详细的了解, 但也只能隐约察觉出此人身上或许有其他重大牵扯,但一时之间却也无法参透。
思索间,一阵脚步声传来,打乱了沈言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