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近前一看，上面写着天都府陈氏商行正式并入正气商都，归正气商都调度。
沈言微微皱眉，刚经历了正气山庄的事情，他对正气商都这个名字，天然就有了不喜。
不过，陈氏商行，似乎是陈吃喝父亲的商行，难道这小子，真把家产败光了？
说起来，已经许久没见过陈吃喝了，后续也再没听过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的病治好了没。
这时，身旁忽然有议论声传来。
“啧，这个陈长生啊，唉，可惜了。”
“哦，兄台莫非知道内情，快请说说。小二，速给这位爷上一壶热茶。”
“哈哈，客气客气，在下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据说啊这陈长生是天生商业奇才，当初几乎统治了整个天都府的商贸。后来倾心轩辕青野之妹，无心商业，这才导致陈氏商行不断缩减，如今天都府商贸，反倒是绝世说了算了。
据说前段时间，绝世不知为何，强行将其妹带回轩辕府。陈长生那是夜不能寐啊，如今整日里就在轩辕府外逗留，想要见他妻子一面都不得。”
“竟有此事，这轩辕青野也忒不讲究了。”
“不过陈长生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陈氏商行与上将军府以及经纶谷都有深厚的交情，难道不会陈长生不会借这两方势力施压？”有人疑惑。
此话一出，却忽然一阵沉默，没人接话了。
沈言心中寻思，陈吃喝有可能是被他母亲带回了轩辕府，如今无事，或许可以去看望一下。
离开了公开亭，沈言却收到了莫无终的飞书。
“是新的指示。”
沈言拆开飞书一看，顿时皱眉。
信上并没有新的指示，反而是说他已经成就先天，接下来一段时间暂不会安排行动，要他自行闯荡江湖。
经历过两次行动，沈言心中已经明白了，莫无终的确如他所说，只会给自己提供最粗浅的帮助。
换言之，如果自己有更好的办法，又或者更好的机会，那么即便是不遵照莫无终指令行事，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让他皱眉的是，莫无终竟然已经知道他突破金刚不坏了。
加上前面两回的信息指引，让沈言深切明白了情报的重要性。
在茶馆里听闻的，只能是一些常识或者是过时的、不重要的情报。真正具备战略意义的情报，绝不可能就这样公之于众的。
“看来，有机会也需要搭建自己的情报网了。”
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他比不得牧长河、诗千雅这些人，身后背靠着上将军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只能自己一步步，慢慢来。
沈言手中功元一吐，将书信毁去，不过却打消了去看望陈吃喝的念头。
不论陈吃喝如今情况如何，他的看望不会给事情带来任何的变化，还不如用这些时间，更多的积攒名望。
“也许可以先寻一处安静所在，修行庚金前辈所传的术法，又或者……李无师。”
沈言想到了这个恶名在外之人，若是能将他击败或者捕捉，定能极大加强他的名望。
不过再深思一层，还是决定先将术法修行，增强自己实力为上。
念头落定，沈言架起遁光远离。
…………………………
唐王朝境内，凉山之上，有一处陋室。
老旧却不破败，屋顶上还铺着一看就是近几日新加上去的茅草。
慕容和雅正盘坐在陋室前的石座上，闭目明显。
倏然流光飞跃，带来香风阵阵，送出一道清丽身影。
“兰因谁悟浮生歇，霞友云朋时拜谒。何幸今朝喜暂过，花间茶向山间月。”
剑天岚缓步前行，来到陋室之前。
“是剑先生，剑先生怎会来此？”
慕容和雅豁然开眼，看清来人之后，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司卫长，久见了。”
剑天岚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天岚应主事之邀请，暂时出任经纶谷副主事一职，与司卫长分属同僚，司卫长以职务称呼便可。”
“啊这？”
慕容和雅稍一呆愣，显然没想到剑天岚会出任副主事的职位，不过很快他就只剩摇头，苦笑道：“剑先生想必已到过经纶谷了，应也知晓吾已卸下司卫长一职。”
剑天岚笑道：“司卫长一职仍旧空悬，难道主事真的找不到替代的人了么？”
慕容和雅沉默。
剑天岚道：“主事让天岚传话，仁者无敌他会留在正庸殿，等你回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请剑先生转告夏主事，吾年老体衰，不堪重任，仁者无敌便也与司卫长一职，另觅高明吧。”
慕容和雅摇头拒绝。
“唉，主事在谷中唯司卫长一人知己，可如今却连司卫长都无法领悟主事用心。天岚算是明白，为何主事兢兢业业多年，将谷中事务梳理通畅，却始终被认为处境艰难了。”
剑天岚轻叹了一口气，道：“难怪，他竟只能邀请仅有数面之缘的天岚承接副主事之位了。”
“嗯？剑先生，此言何意？”
慕容和雅心中一紧，惊疑不定地看着剑天岚。
他的确反对夏无疆出任经纶谷主事，那是因为他知道这对夏无疆是多么困难的挑战，以及清楚他将要面临怎样的境地。
实际上，在夏无疆出任主事之前，两人也曾相交莫逆，互引为知己。
“总有一人，需要在局外保持客观冷静的态度。司卫长，为何你不愿相信夏主事，从而支持他呢？你可知道，也许你的不信任，不支持，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剑天岚注视着慕容和雅，言语淡淡，并无太多起伏，却听得慕容和雅神色变幻不定。
剑天岚说道：“天岚此回前来，乃是有一事请求，希望司卫长可暗中前往盘关古道，关注玉天崖的动静。”
“玉天崖？这是……主事的意思？”慕容和雅问道。
“是与否，司卫长又会如何选择呢？”
剑天岚摇了摇头，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告辞离开了。
慕容和雅神色怅然，回想起夏无疆出任主事之后的一切，自己虽然仍尽忠职守，完美担起司卫长的责任，但对于夏无疆，却好像在逐渐远离了。
甚至许多时候，看见夏无疆面临困境，不仅不曾援手，反而冷眼旁观，希望对方知难而退，卸下主事一职。
如今想想，若自己没有这种私心，过往发生的许多难事，也许就不会出现了。
“既是知己好友，为何吾不愿支持，难道这该是仁者所为？”
“难道，是吾错了？”
慕容和雅低声自问，心中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