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冰又白了白沐霖一眼:“每次飞升仪式,朝廷都会严格控制各地去天翊城的人数,每个地方根据人口不同都会有不同的指标。你是想象不到一张去天翊城瞻仰飞升仪式的通关文牒能被炒到多贵。”
“合着封国朝廷还要趁着十年一次的飞升仪式大赚一笔是吧?”白沐霖惊讶的大喊。
“废话,这种好机会,换你你不赚吗?”
“呃……倒是也可以一赚,不过这钱赚的是不是也太不地道了?”
“有什么不地道的?反正赚的都是富人的钱。要知道,能去天翊城瞻仰飞升仪式的人,也都是各地的豪绅,花些银钱对他们来说也不会伤筋动骨。但普通家庭十年的收入都未必能买得起一张瞻仰飞升仪式的通关文牒,更别提这么远的距离,来回路程上的花费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彩霞点点头:“这样的话还好一些。”
然后她又转过头来问我:“韩帮主说的是真的吗?”
说实话,我对这些是一窍不通,所以只能含糊的答道:“应该是真的吧……”
彩霞不忿的说:“你们封国朝廷真无耻。”
我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其实我也觉得这么做是有点无耻。”
韩冰看着我笑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傻,得亏你不是修仙者,不然让你管理一方的话,你指定把那地方管理的穷困潦倒,年年都需要朝廷接济。”
我讪讪的笑笑,韩冰说的没错,那种事情并不是我擅长的,也不是我想做的事。
只是认识韩冰这么久,我发现韩冰对封国的很多事情了解的都很透彻,脑子也活络,这难道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终极状态?
我现在觉得其实韩冰还蛮适合做官的。
他生在宰相之家,有那么一位传奇的父亲,恐怕只是韩景行的一些言传身教,就会让他比一般人懂的多的多。
“怎么?在你们封国,不是修仙者还不能做官了?”彩霞问我。
我也听到韩冰说还好我不是修仙者,话里好像确实有这个意思。
但我确实是不太清楚到底是不是这种情况,只好尴尬的对彩霞说:“这个问题,还是得问问韩帮主。”
彩霞向我投来一个鄙夷的目光,眼神里满是“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态。
我:“……”
韩冰倒是不含糊,听到彩霞的问题直接说了起来。
“这么说其实也对,但也不完全对。比如内阁大学士里就有很多普通人,但一个衙门,或者一个地方上的主官,一定得是修仙者,他身边的师爷或者军师倒可以是普通人。”
“这又是为何?”姚靠北又问。
此时,韩冰俨然成了我们这群人的中心。
“这么说吧,比如一个县衙,里面的县尉、兵吏、刑吏一定是修仙者,封国以修仙者为尊,假如来一个普通人的县太爷,他能镇得住这些修仙者么?”
众人摇摇头。
“更何况封国基本都是异地做官,一个普通人去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当县太爷,基本上可以肯定,他上任就是傀儡。”
“韩帮主说的有理啊。”白拜感叹。
韩冰继续说:“况且修仙者要弄死一个普通人,比你们想象中要简单的多,手段也是五花八门,也可以制造各种意外。比如淹死、摔死、噎死、被动物咬死等等。”
“等一下,噎死是什么鬼?也太憋屈了吧?”小花也忍不住插嘴道。
“你别管那么多,总之方法有很多。但要是一个修仙者的话,这些意外基本上都不会出现。所以,一个地方的主官要是因为意外死亡,基本上可以断定他就是被人谋害,那朝廷一定会派钦差下来,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嘁~我看也不见得。”我不屑一顾。
“怎么说?”韩冰好奇的问。
“谁说修仙者不会出意外了?前段时间禁卫军南大统领不就骑马摔死了吗?最后不还是说是个意外?”
韩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这种事情你不会真信了吧?”
“那倒没有,我只是测测你的智商而已。”
“你可拉倒吧,生在贵族,官场上的事情一窍不通,就这还测我智商呢?”
“咳……现在知道了,原来还有这样一层意思,封国历史上一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吧?”
韩冰点点头:“确实如此,而且还不少。所以才有了这样一个规定。还是以县衙为例,县太爷一定得是修仙者,而县丞和主簿可以是普通人。毕竟县丞和主簿可以随时换人,但县太爷要是总换的话,会难以形成连贯的政策执行,拖累治理效率,加剧地方政治的复杂性和不稳定,以至于失去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影响朝廷的公信力,长此以往,会让当地的社会秩序严重混乱。”
卧槽,没想到韩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以前是看韩射手吐痰,现在是听韩先生谈吐。
这尼玛还是我认识的韩冰么?
怎么感觉自从出了天翊城之后他处处抢我风头?处处压我一头?
我怎么觉得我有点后悔带着他一起去新北国了……
日内瓦,退钱!
……
休息好后我们继续出发。
自从坐上马车,韩冰就在不断向我抱怨,说最近伙食太差了什么的。
我只想好好休息,也懒得多说:“还不都是你自己选的?”
他听了我这话也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他又开始烦我了:“小牧啊,哥哥我怎么感觉即将要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我睁开眼睛:“要发生什么事?”
他把脸凑过来:“你看,哥哥我右眼皮一直在跳,你仔细看……能看到吗?”
我不耐烦的推开他:“你烦不烦啊?不过是神经受激反射的生理反应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烦我,让我好好休息休息。”
“???你在说什么玩意?”
我没再理他,紧了紧衣服,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但被他干扰了好多次,让本来在马车上睡觉就别扭的我,更加难以入睡,只能闭上眼睛假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