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学子在地上继续写:“看你盯得认真,不忍打扰。”
谢承泽:……
我真是谢谢你啊,这么有礼貌。
诶?等等?
谢承泽小眼一眯,坏心思又上来了,他笑眯眯地伸手去揽魁梧学子的肩膀,哥俩好道:“兄弟,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又是哪里人啊?”
魁梧学子:“张玉衡,豫州人。”
豫州人?
谢承泽不禁汗颜起来。
他之前让朱小彪跟益州的老百姓们说愚公移山是豫州的民间神话故事,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里的豫州有没有愚公移山这个故事,也不知道这里豫州到底有没有太行、王屋这两座山。
因为他觉得没人会在意这个。
所以他万万没想到,学子里竟然有豫州人。
张玉衡似乎看出了他的尴尬,在地上写到:“据豫州山记记载,夏元朝时期,太行、王屋两座山的位置确实有过远距离的偏移,造成百姓死伤无数,后记者将其归类于最大地震造成,不过并未听说有愚公移山这个故事。”
谢承泽打了个哈哈,“啊哈哈,是吗?我不知道啊,可能这个故事是梁知府为了让百姓挖山特意编的吧!”
张玉衡没有揭穿他的谎言,夏元朝可是几百年前的朝代,一个益州知府怎么可能知道几百年前豫州发生过什么?
尤其豫州山记这本书还是豫州南阳县县令私藏,上面记录着历代王朝时期豫州的山水变化,可以说,如今知道王屋和太行两座山挪动过的人,只有南阳县令和自己。
虽然不清楚谢承泽是怎么知道的,但张玉衡以为,谢承泽年纪轻轻就这么了解地震,想必也是受人教诲,而谢承泽恰好是豫州淮阳县世代经商的商户,淮阳县距离南阳县仅三百余里,或许是他祖上的哪位先辈,机缘巧合之下曾看过里面的内容。
谢承泽丝毫不知自己当时随口编造的身份,已经让眼前之人帮自己自圆其说,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想的全是该怎么忽悠张玉衡帮自己提炼硝。
他搓搓小手,期待地问道,“那个张兄啊,你看我刚刚帮你解决了这么多问题,我这里恰好也有一个小小的忙需要人手,你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下呢?”
张玉衡摇摇头。
原本胸有成竹的谢承泽,顿时感觉天塌了,“为什么!难道是我教的不够多吗?”
张玉衡在地上写道:“我爹说,笑成你这个样子的人,都在谋划坏心思,不能帮。”
谢承泽:……
谢承泽:o(▼皿▼メ;)o
“不过我觉得你是好人。”张玉衡继续写到:“只要不违背律法,在下尽力而为。”
谢承泽顿时又喜笑颜开:兄弟你放心,绝对不违法(^w^)~
……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张玉衡很快就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听老爹的话。
“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不远处,谢承泽捏着小鼻子扇着扇子,大声指挥张玉衡如何从粪便之中提炼硝。
他知道的提炼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陶罐熬制过滤法,一种是土墙渗透法,虽然两种方法都很不雅观,但操作起来却很简单,所以谢承泽让张玉衡把两种方式都试了一遍。
张玉衡被熏得难受,在百忙之中抽空在地上写道:程兄,我恨你。
谢承泽心虚地摇了摇金丝扇,“张兄,只有知恩图报,这个人世间才会一直充满爱!你再坚持坚持,来日我必然会重谢你的。”
张玉衡:……但愿我能活到那时候。
路过的村民们看到他俩在捣鼓秽物,均是好奇地凑过来,在发现这些活计很简单后,顿时觉得暴殄天物,恨铁不成钢道,“哎哟喂!你们怎么能干这个呢!”
“快放下来,这种活还是让俺们来干吧。”一位村民大爷夺过张玉衡手里的粪勺,念叨道,“你们读书人的手啊,哪能做这种腌臜脏活!这眼瞅着便是秋闱了,秋闱一过便是春闱,那可是考取功名的大日子,要多看书才行!”
对于村民们来说,这点儿小事根本不算什么雅观不雅观,毕竟他们种地时挑粪浇灌是常有的事儿,但张玉衡和谢承泽却不一样,张玉衡是学子,将来可是要当官的,而谢承泽一瞧便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更是做不得这些。
“是啊小公子,你说你长得这么俊,哪里适合干这个哟!”一位村民大妈瞅着谢承泽那过分貌美的脸蛋,十分稀罕道,“小公子今年多大啊?可有婚配啊?”
不少村民大妈闻言凑过来,纷纷打探着谢承泽的身份,家中有何人,是否婚配,有无心仪之人等等……
谢承泽有些招架不住,余光突然瞥到沈渊的身影,连忙投去眼神求救。
沈渊手里拿着一柄红油纸伞,看了一眼这情况,长靴一转,果断转身就走。
谢承泽:?
姓沈的,你有没有心?
沈渊那加快的脚步仿佛在回答:不好意思,臣没有。
很好,很好……谢承泽气笑了,既然你不仁,那也别怪我不义了!
谢承泽立马挤出人群,大步追上沈渊,搂住他的腰便是抑扬顿挫地大喊道,“夫君你来啦~夫君你是来接为夫回家吃饭的吗~”
沈渊:!!!
众村民:哦~哦哦~!
被抱住的沈渊僵硬地转头,低头咬牙切齿道,“松、开——”
“不松!”谢承泽恶狠狠地呲起小白牙,“今日你若袖手旁观,来日亦无人为你击鼓鸣冤!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沈渊:?
他又在说什么狗屁不通的屁话?
深叹了一口气,沈渊拽开谢承泽搂着自己腰的双臂,在他不高兴的眼神下,将手里的红油纸伞缓缓撑开,塞进了他的手里。
随后一只手便将谢承泽捞了起来,扛在了右肩上,沉声道,“行,为夫带你回家吃饭。”
语气颇为的无奈,又带了几丝纵容。
众村民再次:哦~哦哦~!
年青人~就是有激情~~
啊啊啊啊啊……谢承泽默默倾斜下了手中的油纸伞,挡住了自己爆红窘迫的脸蛋。
该死的沈渊!怎么可以这么扛着他!他不要面子的吗!
待走至远处后,沈渊才将谢承泽放了下来,状似随口问道,“刚刚匆忙一瞥,殿下和张玉衡在那里做什么呢?”
“玩屎呗。”谢承泽无意识地转玩着手里的油纸伞,刚说完,就被沈渊目光惊恐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