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醒了,但浑身依然没法动弹。
只有看到孟十月后,她满眼的惊慌才得到了一点安抚,赶紧问道:“二小姐,小姐怎么样了……”
“阿姐只是受到了惊吓,我昨夜已经送她回府休息,你放心。”孟十月道。
春纤松了口气,绷直的身子也缓缓放松,感激地看着孟十月道:“多谢二小姐。”
“那两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孟十月问道。
春纤眼睛缓缓看向严文岐。
“恩公与姑娘先聊,文岐就在外面,若这位姑娘有何不适可立即喊文岐。”严文岐作揖,转身离开。
春纤这才缓缓说出那两天的惊心动魄。
她们被带到破庙,不知为何周茂会知道孟心雅怀孕的消息,并且病态地想要孟心雅在那种地方生下孩子,还许诺孟心雅再成为周少夫人。
春纤露出厌恶恶心的表情,“呸,谁稀罕那少夫人的位置!他们都疯了,周茂与昭杰就在庙中行苟且之事,昭杰说周茂得了脏病,也带着他也得了脏病。”
“活该,都是活该!”春纤情绪激动,疼得她冷汗直冒,“他们如此欺辱小姐,活该互相折磨!”
“冷静点。”孟十月赶紧摁住她。“然后呢。”
“然后?”春纤眼皮抖了抖,恶心得她想干呕,“然后破庙里都是那两人的声音,周茂最后舒服了就咬昭杰,没舒服着就对昭杰拳打脚踢,打到吐血。”
孟十月可不想听这种恶心的东西,“我是说,周茂脖子上的伤。”
春纤闻言赶紧点点头,“小姐和我说,我们一定不可以坐以待毙。”
“所以我们用力砸碎了石头,打算用石头锋利的碎片割开小姐手上的绳子。”
“可没想到这巨大的声音,将昭杰带回的那个昏迷郎中唤醒,并且……”春纤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吓得浑身颤了颤,“并且招来了周茂。”
“周茂以为郎中要逃跑,逼着郎中给小姐诊脉,问小姐腹中孩儿健康否。”
“郎中说没有孩子?”孟十月问道。
春纤摇头,道:“郎中看到小姐的绝望,说孩子一切健康。”
孟十月皱起眉,“那为何郎中还是死了。”
“他是个疯子!”春纤双目爬上血丝,双目赤红,“他明明感谢了郎中,明明让郎中离开,却从背后敲死了郎中!然后让昭杰将尸体拖了出去!”
“在这个时间里,周茂神神叨叨地守着小姐。”春纤咬着牙,“等昭杰回来,我们才有机会用锋利的石头碎片割开小姐手上的绳子。”
“还没等小姐解开脚上的绳子,周茂就出来了,小姐只好假装依然被束缚,等周茂靠近,才一击将其击中。”
孟十月点了点头。
后面应该就是周茂并没有阿姐想象中那么脆弱,春纤不得已只好亲自困住周茂。
却给了昭杰可乘之机。
想到最后阿姐一步一步坚定走向周茂,用石块进行最后的补刀,孟十月却觉得心头轻松了不少,阿姐总算不再只会哭哭啼啼,下手稳准狠方能在这个世界自保。
“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害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是孟家欠你的。”孟十月给春纤拉了拉被子,“辛苦了。”
春纤眼中顿时红了一圈,“是春纤应该谢二小姐,多亏了您,小姐才能脱险,还将春纤送来医治,春纤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孟十月揉了揉她的脑袋,开玩笑道:“那你以后可要珍惜这条命了,你现在这条命可值钱了,这医药费可不便宜。”
春纤眼看着就慌了,那双刚刚接上的手臂,似乎想要奋力撑起自己。
“诶诶诶。”孟十月赶紧把她安放好,“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这么不经逗呢。”
她郑重地握住春纤的手,道:“春纤,阿姐没有把你当做下人,我就不会把你当做下人,你要好好的,阿姐离不开你,孟家也离不开你,谢谢你。”
春纤激动的声音颤抖,“为小姐与二小姐,春纤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话音刚落,孟十月感觉自己的身体顿时轻了很多。
好似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进入身体里,还没等她去了解这是怎么回事,门口传来声响。
“恩公,贵府大小姐到访。”严文岐道。
春纤眼睛一亮,激动地看向孟十月。
待孟心雅冲进房间,先同孟十月交代,父母那边已经安顿好,他们知道两人平安无事,昨夜便放心了不少。
但她眼下乌青显然一夜未眠,与孟十月谈完后,才与春纤重聚。
经过这次生死,春纤在孟心雅心中的地位急剧上升,她哭得跟泪人似的,险些给严家父子跪下,谢严家父子救命之恩,最后被严大夫制止。
“恩公,借一步说话。”严大夫朝着孟心雅等人点了点头,看向孟十月。
孟十月跟着严大夫走到一旁,“怎么了?”
“恩公,您可知道曾经与您家大少爷有过婚约的马家。”严大夫压低声音问道。
孟十月眸色微凝看向严大夫,“我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马家小姐不知从何处得知老夫曾多次给大少爷问诊,几日前特意寻人找上老夫,希望老夫在大少爷的腿上做功夫,最好让其永远……消失于世……”严大夫面色凝重。
孟十月手猛地握紧。
【好一个马馨月!】
【当初看大哥前途无量便直接让其父上门定下婚约,与姘头勾搭上后,又将大哥陷害到名声狼藉人人喊打,如今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大哥的命!】
孟心雅猛地抬头,看向孟十月与郎中方向,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马馨月又做了什么,想如何对大哥。
“恩公放心,老夫已经拒绝了马家小姐,只是此事老夫觉得此事恩公需要知晓,需有所防备才是。”严大夫道。
孟十月朝着严大夫欠了欠身道:“严大夫,您帮了我一个大忙,还需要您再帮帮我。”
“恩公客气了,恩公不说,我今日也要前往孟家,已经可以为大少爷施针。”严大夫赶紧回礼。
她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希望您表面上答应马馨月,敌人在眼皮底下,才有助于我实时观测她的动静。”
严大夫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恩公想的周全,老夫定会照办。”
聊完后,孟十月示意孟心雅等严大夫回去取药箱,几人一同回府。
等着也是无聊,她便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礼貌相送的严文岐。
【本来想留下和小哥哥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孟心雅一怔,下意识随着孟十月的目光看去,面色微变。
不会吧……
严文岐应声抬头,对上孟十月的目光,礼貌一笑。
孟十月叹了口气,【但是老太太热情得我吃不消,可惜了……】
孟心雅嘴角一抽,这、这,月儿又移情别恋了?
回孟家。
孟家与严家的马车一前一后。
孟十月坐在马车里,正思考刚刚在严家,为何自己会在春纤说完一句话后,忽然感觉有一股力量进入体内?
刚刚自己试了试,并非错觉,她的力量回来了。
忽然想到,那日阿姐被掳走,当天夜里,她那么严重的发烧好似一夜之间就好了。
“阿姐,你们被掳走的当晚,春纤可有提起我吗?”孟十月看向孟心雅,才发现对方魂不守舍,“阿姐?”
“啊?”孟心雅猛地回过神。
“阿姐,你放心那边两具尸体不会那么快被发现,我会解决这件事。”孟十月握住孟心雅的手,安抚道。
“不用,母亲今日就会去解决。”孟心雅也反握住孟十月,温柔道,“你刚刚说的那天晚上,春纤是有提起的,她很信任你,我们都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们。”
信任?
这股力量是因为信任形成的?
“月儿……”孟心雅认真地看向孟十月,“阿姐问你一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孟十月闻言立刻坐正,点头:“好啊。”
孟心雅抿了抿唇,问道:“你心里喜欢的是谁,太子,宣王,裴公子或者是严小大夫?”
“啊?”孟十月没料到阿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如实回答:“除了宣王,其他的都还可以。”
孟心雅暗吸一口气,“最喜欢呢,你日后想嫁的是谁?”
“阿姐你怎么了?”孟十月反而有些不解了,“喜欢就需要嫁吗,其实放在心里喜欢就好啦,我和他们又不熟。”
调戏调戏是可以,作为男子他们又不亏,但是要她嫁给谁?抱歉,她还真的没想过。
她向来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孟心雅惊了。
不熟?怎么会不熟呢,不说其他人,至少裴公子与月儿之间看起来已经非常熟悉了……
“可是你与裴公子……”
“阿姐,你怎么了?”见阿姐拖长音,孟十月有些失笑,“那晚月下你撞见之事是误会,我与裴和玉相处不都在你们眼皮底下,和你与裴和玉之间,没差别啊。”
孟心雅恍然。
是啊,月儿只有在心里想一些不着调的东西,好像除了那次月下月儿强行解开裴和玉的衣裳,确实并未做过出阁之事。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她口中的“一时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