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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绮熙宫出来,我便准备去另一个地方,雎妃娘娘所在的芙央宫。

进宫见雎妃娘娘是我要走的一步棋,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进了宫。今早上我还为如何进宫筹谋了一番,如今这机会便从天而降了。现在我就要抓住这个机会,完成我计划的重要一环。

以往我不屑甚至嗤之以鼻的算计手段如今也耍起来了,但想着我不是去害人而是救人,便也稍稍宽心了。

刚转过宫门甬道,便见千莫勋正在那儿来回踱步。他从御医馆回来了?

千莫勋看见我,疾步迎了上来,脸色有些难看,“解决了?”

我点了点头,心里对他有些愧疚,方才骗了他。

他竟又恢复笑脸,“那便没事了,随我出宫吧!”

千莫勋,这个人好似明察秋毫,又好似不关心这些,从一开始也不追问我为何要阻拦明妃娘娘指派的人进入恒亲王府,现在也不好奇我如何解决的此事。

他拉着我便要走,被我强行抽出了手。

“我的耳坠找到了吗?”我想着再糊弄他一次。

“找什么!我再给你买新的!”千莫勋有些不耐烦地道。

“你没去找?”我惊疑,他是不是知道我骗他的。

“是。”他倒诚实,“一只耳坠而已,丢了便丢了。”

“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很重要,你帮我去找找吧。”说起假话来我也脸不红心不跳了。

“又想支开我?你还有何事要做?”千莫勋忽含了一份精明紧盯着我。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的意图了,我轻轻叹口气,“世子,对不起,恕碧尘无可奉告。这件事与你无关,乃是碧尘私事,还望世子莫要多问了。”

“你当真还是将我看作外人,何时你的私事能与我一讲?”千莫勋的语气竟忽然莫名的成熟,“罢了,你去做你的事,我在宫门那儿等你。不要太久,注意你的伤。”

说完,千莫勋转身落寞而去。瞧着他的背影,我有些感动,还算陌生的人做到此境界也是难得的吧,尤其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里。

一路来到芙央宫,我心中沉甸甸的。虽然已想好了如何说,但雎妃娘娘怕是比明妃娘娘更难以应付,我必须提起十二分的谨慎和小心。

在宫门外我正经地报上姓名,说求见雎妃娘娘。守门的宫女开始有些懵,后立马露出怀疑的神色,质问道:“我并未接到娘娘今日召见什么洛碧尘的指令,你私自来芙央宫做什么?”

我笑脸应她道:“小姐姐说的是,雎妃娘娘今日并未召见碧尘。但今日不召见,明日也会召见。明日不召见,后日也会召见,不过是碧尘早来了些时候罢了。劳烦小姐姐,为碧尘通禀一声。”

那宫女有些羞恼,“什么小姐姐!你怎么如此叫人?!”

她倒关注这一点,我改口道:“方才是碧尘失礼了。那,请美女姐姐为碧尘通禀一声。”

那宫女一跺脚,脸上的羞色更甚,但也遮不住心里的美意,嘴角有些轻轻上扬,“什么美女姐姐!”她又嗔我一眼,“你且等着,我去通禀娘娘。”

我舒口气,但提着的心却是悬得更高了。待会儿,务必要镇定自若,按计划一步步来。

......

“没有召见,你倒是有办法进得宫。昨日你昏倒,本宫还以为近期见不得你,不成想你没有那些个小姐的娇弱,竟迫不及待地来见本宫了。”雎妃娘娘正襟危坐,居高临下地震慑着我。

我跪着,不卑不亢地道:“事关碧尘一生大事,碧尘自然有些迫不及待了。”

“所以,本宫允你觐见,今日倒要听一听你的‘一生大事’。”雎妃娘娘未让我起身,看似意欲让我一直跪着回话。

“雎妃娘娘,碧尘不喜拐弯抹角,便开门见山直说了。”我顿了顿,“请雎妃娘娘求皇上取消四皇子和洛碧卿的赐婚!”

雎妃娘娘瞪了瞪眼,“你真是敢说!”

“碧尘自己若不敢说,便没有人替碧尘说了。娘娘,想必四皇子早就告诉过您,碧尘已是他的人。碧尘若嫁,必然要嫁与四皇子。”

雎妃娘娘轻嗤一声,“昨日恒亲王和世子为了你公然在大殿上争相求皇上赐婚,今日你又告诉本宫要嫁给珏儿,你何以敢如此将我皇家子弟玩弄于股掌?”

“娘娘言重了,碧尘没那么大本事,也没那个胆子。恒亲王和世子行事全凭自己意愿,碧尘根本无从得知,更遑论‘玩弄’了。碧尘愿意嫁与四皇子,但碧尘存着执念,若嫁必是嫡妻之位。所以,还请娘娘帮碧尘去求皇上取消了昨日的赐婚,成全碧尘与四皇子。”

“荒谬!一介庶出之女还敢妄想嫡妻之位,你这执念未免太可笑了些!你以为本宫会为了你那可笑的执念,去触怒皇上的龙颜么?”

“雎妃娘娘是不敢触怒龙颜,还是根本不想帮碧尘这个忙?”

“放肆!敢如此质问本宫!”雎妃娘娘指着我,隐忍的怒意已迸发出来。

我心中胆怯,但只能勇往直前,“碧尘知道,娘娘看重的是洛碧卿嫡女的身份和背景,而碧尘,不过是庶出,也毫无权势依托。”

“你明白就好!本来本宫还考虑,你既然已是珏儿的人,到时给你个侍妾的位子也是抬举你了。”

“碧尘心高,要做便做四皇子的嫡妻!”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本宫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若是你知趣,本宫还可以考虑原来的打算,日后让你做珏儿的侍妾。若你执迷不悟,此生休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娘娘视碧尘的身家清白为儿戏,碧尘自己却不能。今日,碧尘定要为自己争一争!若是娘娘不肯帮忙,碧尘只有自己去求皇上了!”

“自不量力,皇上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即便你见到了皇上,那又如何?皇上就会答应你那荒唐的要求?别痴心妄想了!”

“碧尘还未试,娘娘又怎可妄下断言呢!皇上不是雎妃娘娘,考虑的也许与娘娘不同。”

“再怎么不同,皇上也绝不可能收回成命,圣谕岂能朝令夕改!”雎妃娘娘揉着太阳穴,看似有些不耐烦了,“今日是什么日子,竟让本宫与这个胡搅蛮缠的人在此多费口舌。”

“碧尘并不想胡搅蛮缠,只是想争取自己的公道罢了。碧尘毕竟也是将军的女儿,又与四皇子有肌肤之亲在前,还相助四皇子立了功,无论如何皇上也会斟酌一番。”

雎妃娘娘忍不住嗤笑起来,“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清楚么?什么相助立功,那圣旨不过是本宫说服皇上给你的一份安抚罢了。当时本宫还是有些好打算的,但你现今如此的不知好歹,休要怪本宫断了你所有妄念!”

终于引到了关键处,我佯装悲愤地问道:“娘娘真的要罔顾碧尘的清白吗?”

“哼,现在想想,这清白也是你自己要给的吧!当时你中媚药或许是假,而是施展了妖媚惑术,引诱珏儿掉入你的陷阱。日后本宫若是查到证据,定要治你个勾引之罪!”

我在心里不禁冷笑,她倒是将责任推到我身上了,那我便只能“如此”反击了:“娘娘如此误会碧尘,那碧尘只得到皇上那里自证‘清白’了。到时,娘娘莫怪碧尘揭穿了——四皇子的欺君之罪!”

闻言,雎妃娘娘皱眉,“你,什么意思?”

“娘娘怕是还不知道,碧尘仍是完玉之身吧?”

“你说什么?!”

看她的反应,四皇子果然还没有告诉她实情。“碧尘是说,四皇子与碧尘根本没有过肌肤之亲,是四皇子骗了您,骗了皇上。”

“荒唐!他为何拿这等事欺骗本宫和皇上?!”

是啊,他若不是正人君子,当时他完全可以要了我,也不用犯这欺骗之险。可他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要我成为他的一个忠心的棋子罢了。

“也许,四皇子就是为了让碧尘死心塌地地跟随他。”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雎妃娘娘扯着嘴角,差点喷笑出来,“珏儿堂堂皇子,何至于用欺骗本宫和皇上的手段得你这个无用的庶出之女!”

“是,是碧尘高看了自己,四皇子也应该后悔如此做了吧。”我不禁黯然,却不得不振作,“如今四皇子选了别人做正妻,娘娘又不肯帮碧尘去说服皇上取消赐婚,那就请还碧尘的清白,不要再以此拘束着碧尘。娘娘倘若办不到,那碧尘唯有到皇上那里说个明白!”

见我刚毅果决的样子,雎妃娘娘有些迟疑地道:“你当真还是完玉之身?”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碧尘敢请验明正身!”

雎妃娘娘眯眼盯着我,眼神似要穿透我的身体直达内腑。我坦然无惧地迎着那眼神,不眨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雎妃娘娘侧了侧头,示意道:“孙嬷嬷——”

一直立在雎妃娘娘身侧的人明了地行礼道:“是。”说完,她朝我走来,并不多言,拉我起身后便拽着我出了殿门,拐进了西侧的耳房。

早就料到,仅凭几句空口白话,雎妃娘娘不会相信了我。我只能闭眼,默默忍受着孙嬷嬷对我身体的细致检查。

重新穿好衣裙,我随孙嬷嬷回到殿内,见雎妃娘娘仍稳坐着,但看向我的双眼里却有一丝不淡定的闪烁。

孙嬷嬷走到雎妃娘娘身侧,弯腰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但见雎妃娘娘微微睁大了双眼,我跪倒叩头道:“碧尘自是不敢欺蒙娘娘的。”暗握紧了拳头,我接着说道,“娘娘,如今已有多人认定碧尘已不是完玉之身,这全拜四皇子所赐。四皇子手里还握着一个把柄,监察司狱中有个叫柳儿的丫头,是那日在如意楼被指使给碧尘下药之人。碧尘虽然中了媚药,但并未失身,四皇子却关着柳儿不放,故意让众人以为碧尘已失身于他。他想以此握着碧尘的清白,让碧尘不得自由。若四皇子娶了碧尘做正妻也便罢了,可如今的结果碧尘已难以改变。碧尘自叹可怜,却不认命。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到皇上那里还我清白,即便揭穿了四皇子的欺君之罪也在所不惜!如此,连累了雎妃娘娘也犯上包庇之罪,碧尘也顾不得了。”

“你——”雎妃娘娘一时噎住。

“你若是敢去,我便——杀了你。”

这时,淡漠却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霎时响起,直穿入我的全身骸骨,让我忍不住一哆嗦。我转头看去,一个坐着木制轮椅的男子从后边的内室里被推了出来,苍白的脸色如阴暗鬼魅,骇厉的双眼正如剑锋盯着我。

大皇子?信亲王!犹记得惐亲王府宴席上那个姗姗来迟的白发男子,孤冷如寒月。不成想第二次见面,他便扬言要杀了我。

我曾好奇地问过清风,得知这位信亲王以前也是体格健全的,皇上也中意立他为太子。但世事难料,在两年前收复西戎部落的战役中,他带队杀敌,与西戎部首领交战的过程中,被那首领用一杆铁枪直直刺穿了左右腿腹,而后双腿又遭战马践踏。侥幸回来后虽经多方救治,但他的腿终是没有治好,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外人猜测,信亲王成了残疾,也失去了太子资格,遭此打击才一夜之间变了满头白发。从此,他便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不问世事?一出口便要杀人还是什么不问世事之人!他是将自己无法达成的抱负与野心都寄托在四皇子身上了吧,所以当听到我要做不利四皇子的事情时,便忍不住出手了。

他那冷血的眼神盯在我身上,令我恍如置身一片寒潭之中。但此刻不是露怯的时候,我仰了仰头,视死如归地道:“信亲王若是敢杀,动手便是。”

“你当我不敢么?”他眼里的狠意更明朗。

“煜儿,休要与她动怒。”雎妃娘娘倒规劝道。她又转头凝视我,“你为了你的清白,当真不顾及珏儿了?”

“碧尘本不想如此,除非皇上取消了四皇子与洛碧卿的赐婚,让四皇子娶碧尘做嫡妻。”

“你还是死了这份心思!”

“那碧尘只有退而求其次,请雎妃娘娘还碧尘清白,还碧尘自由。”

“自由?你想拿回清白的名声,以便嫁给恒亲王是不是?”

“碧尘想嫁给谁,娘娘就无权过问了吧。”

“好啊,你原来打的是如此算盘!果然是个朝秦暮楚之辈!枉费珏儿为了你这个女人做出欺骗本宫之事。”

不管她如何诋毁,我只能顺着如此默认,“娘娘只说还不还碧尘清白吧!”

“休想!”

“那碧尘这便去求见皇上,请皇上验明碧尘的完玉之身,还碧尘清白!”说着,我作势要站起身。

“你敢!”

雎妃娘娘的话音还未落,千莫煜的轮椅仿佛瞬间就到了我跟前,他的一只手已扼住了我的脖子,紧紧地扣住了我的命脉。

千莫煜真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