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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闪过一丝希冀,莫慕辞倏地猛抬头,宽敞路面上,一抹白色朝着他疾驰而来,一如那日的日出,金光破开黑暗,带来光明。

莫慕辞当下也顾不得腿上的不适,朝着那抹白色飞奔过去。

天上无月,可此时祈南言的眼眸亮的却似一轮明月,从马上一跃而起,扑过去抱着他难过的爱人。

脚尖轻点地,祈南言再度回到马上,只是这次不一样的是,他的怀中多了个人。

“阿辞,在陪我再看一次日出吧。”说完,祈南言在莫慕辞耳尖落下一吻。

莫慕辞眼眸亮了亮,似是星子入了其中,兴高采烈道,“好。”

祈南言神色温柔,手持缰绳,一夹马腹,疾驰离开。

绕是初一这种常年冷着一张脸的人,此刻都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刚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现在娘娘一出现这魂就回来了,不仅如此,连喜怒哀乐也回来了。

跑了一会之后,祈南言想起不宜跑的太远,遂控制着落砂慢悠悠走了起来。

莫慕辞从惊喜中回过神,悠哉靠在祈南言怀中问,“为何突然想在看一次日出?”

“想告诉你,只要六十次日出,我们便会再见,我不想你数着时辰过,我想你看着日出过。”祈南言嗓音轻柔,目光落在怀中人的发窝上。

“若是碰到雨天,没有日出怎么办?那算不算一天?”

“相信我,会每天都有日出的。”

“若是没有呢?算不算一天?”莫慕辞又问,他像是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思维,固执的想从祈南言这里得到一个答案,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

祈南言笑而不答,而是反问道:“阿辞,可还记得我们初次相见的夜晚,我们聊了什么?”

脑海中闪过种种,最后停留在那句,“信你,会让我得偿所愿。”莫慕辞呢喃出声。

祈南言靠近他的耳朵,说出那句答案,“信我,会每天都有日出。”

“阿辞,我予你六十天日出,你赠我一场不难过的等待,好不好?”

莫慕辞眼尾微扬,勾起一抹笑意道,“那便,成交。”似是矜贵的猫儿,将软乎乎的爪垫放进了他喜欢的人类手中。

可视的光感一点点从漆黑变得泛白,三个时辰后,空气中薄雾弥漫,水汽浓重,遥远的天际上,一抹金光破体而出,夺目的光辉撒向大地,散播希望的种子。

莫慕辞仰头,他看见,他的小宝眸中染上金色,似是另一轮太阳的升起。

朝气

活力

充满了希望。

就在这一瞬间,莫慕辞心头的难过忽然就被这抹金光冲散,六十轮日出,六十次想念。

他想此后的每一次日出,他都能想起今日阿言的眼眸,也会对之后的日子,充满无限的希望与憧憬。

直到天边的赤轮完整出现,祈南言轻声道,“阿辞,这一次,是真的要六十天后再见了。”

莫慕辞突然翻转身子,同祈南言面对面说,“不,是五十九天,六十天内的日出,今日已经看了一次,所以是五十九。”

“好,是五十九,第六十次的日出,我陪你一起看。”祈南言承诺道。

闻言,莫慕辞紧紧盯着祈南言的眼睛,眼神明亮,“那便一言为定。”

祈南言眉眼一弯,“一言为定。”

莫慕辞从马背上跳下来,背对着手,昂着头,笑得恣意,“太子妃,为夫等你归来。”

祈南言用马鞭挑着他的下巴,眸子微眯,无端透露着几分邪性,嗓音低哑且富有磁性,“遵命,我的夫君。”

“行了,走吧。”莫慕辞颇为大气的说,但细细看着,眸中其实还是有几分不舍。

祈南言撤回马鞭,一鞭扬下,落砂撒蹄子就跑。

莫慕辞目送他的离去,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离开,直至最后一个黑点消失。

初一骑马追来,身旁还跟着一匹绝影。

马儿通人性,似是感觉到了主人难过的气息,哒哒哒走到主人身边,低下马头蹭了蹭主人的脸颊。

莫慕辞笑着伸手撸了一把绝影,随后翻身上马道,“走,回京。”

“是,主子。”

祈南言三刻钟便追上了赵子衿,对方正在树下站着,她的马儿正在一旁吃着草。

“子衿,走吧。”

赵子衿回头,“好嘞,姐姐。”

路上,赵子衿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姐姐,为何突然折返回去?是舍不得姐夫吗?”

既然舍不得,为什么不让姐夫同我们一起去呢?”

祈南言语重心长道:“子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使命,你姐夫是大黎的太子,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就是他不可割舍的使命,所以,他不能同我们一起去。”

“哦,那姐姐的使命是什么呢?”赵子衿眨巴着黑白分明大眼睛问。

祈南言轻笑一声,“姐姐的使命,一是你姐夫,二是助你姐夫平疆场,御外敌。”

赵子衿兴奋开口,“那子衿的使命就是帮助姐姐,姐夫。”

祈南言不吝夸奖道,“子衿最棒了,所以子衿一定要记得自己今日说过的话哦。”

“永世不忘。”

回到皇宫的莫慕辞,一如往常一般,上朝下朝,学习政事,比之前还要认真不少,唯一的区别就是早晨都会站在最高处的城楼上,等着日出的出现。

一连四日,皆是如此。

衡安帝都已经做好了莫慕辞萎靡不振,神思不定的模样,结果,对方只是偶尔走神,其他一如往常,渐渐便也放下心来。

是夜,莫慕辞正在书房中处理政务,一只鸽子从窗口飞进来,站在案桌上,跳了两下。

莫慕辞看向鸽子的腿,从上头取下一张小纸条,展开上面是熟悉的字体。

“念你,已至,人安好。”

看着信件,莫慕辞眸中染上柔情,遂提笔写下,“思你,当心,勿心急。”

随后绑在鸽子腿上,捧着它走到床边,往空中一扬,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飞走。

莫慕辞站在窗边,看着天空弯月,心想,明天大抵又是一个好日子。

又十日,荆丘探子传消息来朝,太子妃煽动荆丘忠皇党,似要准备夺权。

衡安帝瞧着信件,第一次对于这个儿媳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短短十日竟能煽动那群忠皇党夺权。

要知道,那群人虽还是忠于大黎皇室,但也仅仅只是空有忠心,实则没有多少魄力,不然何至于这么多年,荆丘仍把握在那群人手中。

莫慕辞见着上面的消息,心中升起巨大的喜悦,他一直都知道,他的阿言从不是鸟雀,而是翔鹰。

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离去,荆丘的探子再度传来捷报,中底层士兵已被收服。

衡安帝当即拍桌大声道,“好好好,非常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媳。”

莫慕辞也与有荣焉,昂起下巴骄傲骄傲道,“那是,父皇您也不看看是谁媳妇。”

衡安帝瞅着他这样,嫌弃的不行,当即一脚将人轰出了听政殿。

莫慕辞捂着被踹的皮鼓,笑得傻兮兮的回到了东宫,提笔给祈南言去了一封信。

二十日后,荆丘反贼被斩于主帐中,祈南言以男儿身的身份,手持太子令将荆丘兵权彻底纳于掌心。

那夜,祈南言身穿银甲,长发高高竖起,手持一柄长剑立于马上,高声道,“我乃大黎太子妃赵欢言,奉命诛反贼,归兵权,尔等还不跪拜。”

声势震天,浑身散发着尊贵之色,睥睨一切。

此举一出,后传至大黎,当下朝廷震动,当今太子妃,居然是一介男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