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怀信咬着牙松口了。
“我要沈怀明的命。把他的命给我,我把自由还给你们。”
药效退散,流光逐渐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踮起脚,将脚踝上的锁链展示到沈怀信眼前。
“先把链子给我解开。”
春兴坐在榻上,看着那条金色的链子,握住剑柄的手又紧了紧,喃喃开口道,
“我真应该杀了你。”
“春兴。”
流光侧头给了春兴一个眼神,示意他已经达成目的,不要多事。
“可是你不能。”
沈怀信俯身,低眉垂眼在流光膝旁俯首,“你们想活不想死,就不会让我死。”
冰凉的手指蹭上了流光的脚踝,是沈怀信在替她解锁。
金链委地,流光重获自由。
春兴伸出手,让流光撑着他的手腕起身,“怎样?现在能使得上力吗?”
流光伸手撑上春兴手腕借力,“可以,咱们走吧。”
临走时,流光回身看了一眼,沈怀信独自坐在榻上,身影显得有些萧索。
今日,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话语都一并说开说尽。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之间,再无岁月可回首。
今天发生的事情,堪称阴差阳错。
流光没有想到春兴会突然出来,还这么冲动。
春兴说的话,流光分辨不出真假。他是真能狠得下心,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
流光初时慌乱阻止,但是片刻后,发现春兴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她索性将计就计,借此机会离开沈怀信,顺便施下一层障眼法。
她的真实立场是祝斯年与六皇子。她不会帮助沈怀信谋权篡位。
沈怀信登基,掌握天下大权,到时候若想撕毁合约轻而易举。
春兴一个人能打得过三十人,但是打不过三百人,三千人。
权力是个好东西,若他大权在手,能掌控的又岂止三千人。
到时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和春兴又该如何自处?
只有夺去他掌控一切的权力,才有可能让这局棋变得平衡。
只是对于春兴,流光心中还是有所隐忧。
“刚刚说的那些话,你是认真的?”
“你指哪一句?
想带你走是真的。想一起死是假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春兴似是看透了流光的担忧,淡淡开口。
“我也觉得,你不像是这么冲动的人。刚刚你一开口差点吓死我了。”
流光放下心,这应该只是春兴的权宜之计。对付狠人就得下狠手,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现在演技这么好了。
“你今夜可以骑马吗?本来应该让你休养一晚上的,但是我实在怕夜长梦多。”
“可以,但是离开之前我要去见一个人。”
流光也怕沈怀信半路反悔,她的力气已渐渐恢复,索性快刀斩乱麻直接离开。
“你想去见青韶?”
“是。我要离开,总得和她道个别吧。”
流光骑上春兴来时骑过的那匹小红马。
“我借一下你的马,你去西城门等我,我很快就能回来。”
流光在马上拢了拢自己的轻薄纱衫。
刚刚出来的太急,她连衣服也没换。
同青韶告别后,正好在她那里换身衣裳,轻装低调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