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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场的私宴,鼓乐声声,热闹非凡。

群臣同欢,气氛融洽得仿佛忘记了外头雪中的战事,对于安宁郡主林婉娩,她们眼中满是深信不疑。

林萧和坐在主位上,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柳蕊美开口说道:

“郡主,太后想你得紧,希望郡主能留在宫内。”

柳蕊美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试探,心里清楚留宿宫内并非林婉娩所愿。哪怕只是让林婉娩有几秒的犹豫和不舒服。

柳蕊美心中都莫名涌起一种舒畅的感觉。

“郡主?不愿留宿宫内吗?”

柳蕊美刚又说了几个字,察觉到林萧和动了一下,她忍不住看向忽然留意到林萧和那茶色的眸中隐隐蔓延开的那一抹缥缈之感。

她的心不禁一寒,脱口道:“臣妾说的只是戏言。”

然而,林萧和却开口了:“安宁,你可愿意?”

林婉娩道:“不留宿。”

林萧和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他沉声道:“若是朕命令你留宿呢?”

林婉娩抬眸看他。

林萧和补充道:“朕有要事,与你相商。”

欧阳清宇坐在一旁,眸色更深,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众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幕。

只听到林婉娩在一旁道:“陛下的命令,自然遵从。”

皇宫中,一处寝殿被柔和的灯光照亮。

林婉娩静静地站在坐在寝殿的座位上,只见几名宫女和内监正忙碌地准备着她沐浴等侍寝的流程。

林婉娩微微皱起眉头,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是陛下的意思?”

宫女们怯生生地回答:“是。”

林婉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说道:“出去。”

宫女和内监们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纷纷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林萧和假意醉酒,踉跄着闯入宫殿。

他的眼神迷离,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气。

一看到林婉娩,他便迫不及待地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林萧和的声音带着醉意和深情:“安宁,朕能不能让你留在我身边?朕发现不能没有你。”

林婉娩奋力挣扎着,用力地一推,推开林萧和:“林萧和,你喝醉了。”

林萧继续说道:“朕甚至可以退位,让你做这玄月国的女帝。这样能不能留在你身边?”

林婉娩道:“不可能。”

她的拒绝让林萧和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悔恨:

“我很后悔,很后悔没有早点发现你的好。”

此时,欧阳清宇也并未离宫,而是站在门外,听到了寝殿内的动静。

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中闪烁着怒火,大声敲门说道:“我来接郡主回去。”

然而,欧阳清宇的声音,让林萧和却仿佛陷入了疯狂,怎么也不肯开门。

他再次紧紧地抱着林婉娩,双眼通红,脸上满是决绝之色:

“安宁,你不能走!哪里也不许你去,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朕!”

林萧和松开了她,又紧紧抓着她的双臂,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和渴望:

“朕!知道曾经犯过错,但愿意为了你改变,为了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留在朕身边,愿意接纳朕,可以的,真的可以放弃这一切。”

林萧和的眼神中满是哀求,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林婉娩,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林婉娩依旧冷声道:“不可能。”

而寝殿外的欧阳清宇,脸色越发阴沉,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他猛地一脚踹门而入。

“砰!”地一声,把林萧和吓了一跳,他立即大怒道:“大胆!”

欧阳清宇却不管不顾,身影瞬间出现在林萧和面前。

他毫不客气地将林婉娩从林萧和的手中拉出来,护在身后。

欧阳清宇怒视着林萧和,说道:“陛下,请你认清楚现实。只有郡主能做到这些。

你有一件事算是说说对了,你也该退位让贤。

明日一早,我希望看见你的禅让诏书。”

林萧和的脸色苍白,他看着欧阳清宇已经抱起林婉娩,心中充满了绝望。

那一瞬间,林萧和仿佛真的认清楚了现实,他颤抖着声音问道:

“欧阳清宇,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扶持安宁郡主?”

欧阳清宇微微扬起下巴,微微回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我不是扶持的你吗?奈何你就是扶不起。”

……

第二日,早朝之上,气氛庄严肃穆。

群臣分列两侧,目光皆聚焦于龙椅之上。

林萧和身着庄重的龙袍,缓缓走上殿前,手中拿着一卷明黄色的诏书。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释然:

“众卿家,朕今日在此,颁布退位诏书。”

林萧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朝堂之上回荡。

他缓缓展开诏书,开始宣读:

“朕以不德,获奉宗庙,不到一年,然朕德薄能鲜,不足以君临天下。

今有安宁郡主林婉娩,聪慧睿智,仁德爱民,实乃国之栋梁。

朕决意退位,禅位于安宁郡主,望众卿家辅佐新君,共创玄月国之繁荣昌盛。

钦此。”

诏书宣读完毕,朝堂上一片寂静。

群臣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

随后,群臣拜向林婉娩:“女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称赞林萧和贤明,对于他的退位,没有一个人觉得可惜。

林婉娩身着华丽的服饰,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龙椅,坐定。

她的眼神坚定而威严,扫视着下方的群臣:“众卿平身。”

“谢女帝陛下。”

此时,欧阳清宇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启禀女帝陛下,臣有本要奏。

经查,陈栏文、沈璧贪了赈灾款项,一百万两金子。请女帝陛下处置。”

陈栏文一听,顿时大惊失色,纷纷喊冤:

“陛下,臣冤枉啊!”

沈璧同样出列,大声喊冤:“没有!臣见过这么多的银两,说之前的赈灾款项就只有五千两金子!”

而走下龙椅的林萧和自然全部明白了欧阳清宇的用意。

这事情,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此刻提了出来。

这欧阳清宇的算盘,打得真妙啊。

在林婉娩的面前,林萧和哪里敢承认只拨了五千两,况且,这也能助林婉娩一臂之力。

林萧和沉声说道:“拨款数额在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一百万两金子。”

欧阳清宇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志在必得:

“既然如此,你们陈栏文、沈璧二位大人,一周之内补齐贪赃的款项入国库。不然,斩立决。”

林婉娩微微皱眉,说道:“就依欧阳爱卿所言。若一周之内不能补齐款项,严惩不贷。”

“是……是……陛下。”陈栏文和沈璧面如死灰,他们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逃脱。只能在一周之内凑齐了。

……

早朝之后。

丹药局内,热气腾腾,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

巨大的丹炉下火焰熊熊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司徒流风身着一袭青色长袍,全神贯注地守在丹炉旁,手中不时地调整着火候,神色专注而严肃。

此时,欧阳清宇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丹药局。

他的眼神在看到司徒流风的瞬间,然后径直朝他走去。

司徒流风听到脚步声,微微侧头,看到欧阳清宇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他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回到丹炉上,继续精心炼制丹药。

欧阳清宇站在不远处:“男生子的丹药,给我一枚。”

片刻后,司徒流风停下手中的动作,他这才看向欧阳清宇,调侃地笑道:

“怎么?你想怀孕了?”

欧阳清宇微微皱眉,看着司徒流风那带着戏谑的表情,认真地说道:“这枚丹药,我准备给穆寒吃的。”

司徒流风露出惊讶之色,眼睛微微睁大,上下打量着欧阳清宇:

“欧阳清宇,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大度,比起那日闹脾气的郡马爷,可大气多了。”

欧阳清宇轻轻摇头,神色平静如水:

“你不要这么说花钰,论大度,其实我们都比不上花钰。”

司徒流风更加好奇了,他微微前倾身子,问道:

“所以,你说说,那是为什么你要和穆寒分享自己的妻主?”

欧阳清宇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缓缓说道:

“因为,人都会成长,都会变的。郡主以后,不是谁的妻主,是她自己的王。”

司徒流风闻言噤声。随后,他小心地取出一枚色泽圆润的丹药,装入精致的锦盒之内,然后郑重地交给欧阳清宇:

“拿着吧。”

欧阳清宇接过锦盒,微微点头致谢,随后转身离去。

司徒流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丹药局的门口,略有所思。

……

欧阳清宇回到安宁郡主府,端坐在书房之中,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桌上,为他专注的身影增添了一抹柔和的光辉。

他轻轻铺开纸张,拿起毛笔,蘸满墨汁,那墨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欧阳清宇微微眯起眼睛,思索片刻后,开始落笔,他的字迹如行云流水般在纸上流淌,每一笔都工整有力,仿佛带着他的深思熟虑和坚定决心。

穆寒殿下亲启:

久未谋面,甚为挂念。往昔之事,或有误会,本郡主心深感愧疚。

今诚恳相邀,望殿下拨冗至宫内一叙。本郡主深知,殿下心中有诸多疑虑与不满,然本郡主亦有诸多话语,欲当面与殿下剖白。

愿殿下能放下成见,给本郡主一个解释之机会。

本郡主在宫内。静候殿下大驾光临。

写罢,欧阳清宇轻轻吹干纸上的墨迹,将信仔细折好。

他叫来秦俊,郑重地将信交到他手中,叮嘱道:“秦俊,务必快马加鞭将此信送到穆寒手中,不得有丝毫延误。”

秦俊恭敬地接过信,转身离去,脚步声在走廊中渐渐远去。

欧阳清宇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默默想着,若穆寒对郡主还有心意,那这封信能为局势带来转机。

秦俊很快将信件送达。

穆寒正满脸怒容地来回踱步。

当他看到秦俊的来信时,瞬间大怒,声音如雷般响起:

“安宁郡主!你不守承诺!直到朕打进来了,才知道害怕了?”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信纸燃烧殆尽:“好啊!安宁郡主!你要是落在我手中,我可就……”

秦俊大惊道:“你想做什么?”

穆寒怒道:“把她绑起来!饿她个几天!让她求我!狠狠地求我!”

一旁的赵立实见状,不由一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丢失的一只耳朵!

就……饿她几天?!

这种隔靴搔痒的处罚,也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