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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叶到底是燕云殿的掌事宫女,当即站起身来,略走开两步,高声问院中躁动的宫人:“外面在叫什么?都低声些!忘了咱们家娘娘什么身子了?”

“一个个的当差不仔细,真吓着娘娘,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门前跑来一个小个儿的宫人,满脸惶惶不安:“是外面!外面都在喊藏经殿走水了,都在往那边去救火呢!”

屋中三人都是一惊,赵妨玉当即便明白过来,这一招是冲着她来的。

赵妨玉立即扭头对兰叶道:“殿中安排出一些可信的人,连夜去藏经殿外差查探,尤其查那些容易烧起来的地方,多加查探痕迹,看是否有人在外纵火。”

兰叶点头,连忙点了一拨人离开,赵妨玉稳住孟言真,原本想出去看看火势,想想又退了回来。

高声叫殿中人将烛火都点起来,务必不留下一个昏暗角落。

一群人都站在殿中,守着主仆二人。

“你们且看一看认一认,前后左右,可都是你往日在燕云居见过的宫人,若有不是,当即拿下!”

宫人们站做几排,左右都瞧了,没发现异常,赵妨玉手中捏着那把切佛手柑的小刀,一下一下将佛手柑上那一层薄皮削去。

一盘子佛手柑削完,兰叶等人也回来了。

不多时,尚仪局的人便来寻赵妨玉。

来人是赵妨玉上司的上司,刘司籍。

尚仪局下分四院,经籍案几,教学纸笔都是在刘司籍与王司籍的管辖下。

来寻赵妨玉的刘司籍,正是当初送她来藏经殿的那一位

刘司籍一身官纱官袍,腰系玉带,面无表情站在燕云殿门前,身后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

“今日藏经殿大火,润仪当值,还请孟美人让润仪出来,与我回尚仪局禀告。”

孟言真生怕赵妨玉这一去就回不来,扶着肚子当即就要站出来,却被赵妨玉拉住。

“表姐不必担心,也帮我告知家中不必忧心。”

赵妨玉在孟言真身边低声道:“我给表姐枕下留了东西,若是我七日不回,表姐便帮我将信送回家中。”

孟言真深深的瞧了一眼赵妨玉:“你放心,你来了宫中,我便不会不管你。”

孟言真始终记着赵妨玉曾两次将赵妨锦从大皇子面前救走的情分,甚至还替赵妨锦料理家中不省心的庶女……

孟言真当初曾对赵妨玉说过,要她护着赵妨锦。

赵妨锦在她身边时,从未出过差错,如今日子美满,远离纷争。孟言真自己没过上的日子,最疼爱的表妹替她过上了,她也感念赵妨玉的好。

如今人到了自己的地盘,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赵妨玉出事。

赵妨玉是晚上被带走的,诏狱是连夜下的。

这一招打的孟言真措手不及。

锦衣卫是天子近卫,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藏经殿失火竟然也值得大皇子请出锦衣卫坐镇!

“娘娘,是王司籍说,润仪姑娘当值期间,玩忽职守,致使藏经殿失火,这才酿成大错。

本该当即被除去官职,罚入掖庭。但大皇子身边的人来说,润仪姑娘还曾当众诋毁张女官,居心叵测,怕是有人在暗中指点润仪姑娘,蓄意破坏大梁文坛!这将人直接打入诏狱!”

孟言真眼眸半阖,身边烛火昏暗,那张美人面上的神色越发叫人辩不清意味。

“王司籍…… 锦衣卫……”

“尚仪局的人可曾出来阻拦?”

“拦了,但没拦住,大皇子身边的掌事姑姑带着锦衣卫亲自押着润仪姑娘去诏狱。”

“润仪叫你找的东西,可找到没有?”

兰叶摇头:“那火烧的太快,不像是正常走水能烧起来的,原先跟着润仪姑娘的人也死了,如今什么证据也没有,只殿外发现了一处泼过桐油的痕迹。”

·

裴严一回宫,禀告后刚回自己的值房,便被裴德拉到一边。

裴德四下看了几回,能藏人的地儿都查了,才将赵妨玉被押解入诏狱的消息告知裴严。

裴严按刀的手都麻了,惊疑不定:“她在宫中杀人了?”

裴德摇头:“怎么可能?赵姑娘的性子哥你比我清楚?”

随即又想到红珠,便说到:“也不是,她没杀透。”

“……”

裴严来了兴致,知道有裴德在,赵妨玉吃不了亏,便安心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

裴德扣扣脑袋,表情微妙:“赵姑娘身边的宫女想要杀她,被赵姑娘抓住,在肩上扎了几下,若是偏了几分……那就杀透了。”

“杀鱼呢?什么透不透的!”裴严不信这个缘由能将赵妨玉下诏狱,其中必有隐情。

随手给裴德脑袋上招呼一下,催促他赶紧说。

“自从哥你走了之后,赵姑娘那儿来了挺多人的,什么二皇子三皇子都去了。”

“前两日藏经殿起大火,赵姑娘因玩忽职守,外加谋害大梁文坛,被下了诏狱。”

裴严语调不由升高:“谋害大梁文坛??!”

“嗯!”

“谁??!她?!”

“对,就是赵姑娘!”

“……疯了吧?”

裴严的手不自由的指向诏狱的方向,绷了一路的冷酷表情,一息之间崩碎。

他是当真没想到大皇子为了一己之私能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人走茶凉,趋炎附势的道理,他自小就明白,大皇子的品性他看在眼中,父亲离世后大皇子疏远他,也在预料之内。

但裴严没想到的是,大皇子竟然能胡扯到将这谋害大梁文坛的理由栽到赵妨玉头上!

大梁文坛千万人,能叫赵妨玉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谋害断绝,那这文坛的命也太脆了些。

活该被断!

“朝堂之上,也没有动静?”

裴严不信赵妨玉她爹能无动于衷。

裴严也一脸认同,激动的直拍大腿:“奇怪就奇怪在这儿了!”

“赵姑娘的父亲,跟不知道似的!一点儿没动!”

裴严闭眼扶额,长叹一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这算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人亲爹都还没动静,他现在也不知该如何。

“她住哪间?晚上送饭的时候我去。”

裴德说了个号:“这两日都是我去送的饭,兄弟们都知道赵姑娘曾在陇西救过我,对她都照顾着,没上刑,好吃好喝的养着呢。”

裴严嗯了一声,略微回屋子里躺了会儿,歇不到两个时辰,便被裴德喊起来给赵妨玉送饭。

裴严揭开盖子,刚从怀里掏出银针来,想了想又收回去,抬手从裴德怀里掏出他的银针罐子,测了饭食后,连小罐儿也带走了。

裴德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哥,你用完了还我啊?!”

那小玩意儿内造司要了他三钱银子呢!

裴严头也不回:“你再去弄一套,这套我有用。”

裴德眼睁睁看着裴严揣着他的银针拎着食盒走了。

诏狱之中没有窗户,唯一的坏处,就是味道散不出去。

血腥味,肉腐烂的臭味儿,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赵妨玉灵敏的鼻子。

她因为常年制香,嗅觉远超常人。

但如今这份天赋只有让她遭罪的份儿。

无奈之下,只能撕下一截内衬,覆在口鼻处,才稍作缓解。

裴严来时,赵妨玉正靠在墙壁上假寐。

毕竟是诏狱,不是什么好地方,连张床都没有,赵妨玉身下的铺盖,还是裴德连夜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