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市，烧烤摊。
六人围着一张圆桌，桌面上摆放着热气腾腾，刚烤出来不久的各种串。
包括但不限于牛肉，羊肉，五花肉，里脊肉，鸡腿肉，鸡翅，掌中宝，土豆片，藕片，茄盒，年糕，魔芋……
应有尽有。
往日食欲最高涨的秦扶摇，今天看起来兴致缺缺，有一搭没一搭吃着烤串，像是食之无味。
即使她也不想露出如此颓废的一面，可是全身的能量仿佛都用光了，无力感犹如龙卷风一样疯狂袭击而来。
司徒惊鸿吃了一口肉，问道：“秦扶摇，你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难道是因为没能和许无忧回家？”
“……”秦扶摇瞥了他一眼，“那咋了？”
“没咋，就是自从许无忧来了之后，你每天都是一副明天不想活的死出。”
“你看得挺准。”
司徒惊鸿：家人们谁懂？我真的无语。
他欲言又止，用手背拍了拍李懿的胳膊，说道：“先别吃了。”
“为什么？”李懿掀起眼皮子。
“秦扶摇不想活了。”
“……”你跟有病似的。
唐清雅放下吃炒面的筷子，“摇子，真的没事吗？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事不要硬撑喔。”
“扶摇。”秦阮阮也担心。
她没见过这样失魂落魄的秦扶摇。
徐栩一直注意着秦扶摇的情绪，明显可以看出她的心情不好，连同自己的心情也变得郁闷和沉重。
因为聋人听不到声音，所以对周围的气氛变化很敏感。
秦扶摇整个人轻轻裂开，挤出一抹笑容，“我可能是生理期快到了。”
“实在不行别硬笑，怪难看的。”司徒惊鸿大胆开麦锐评。
“……”
徐栩鼓起勇气，拿起手机发信息。
找到[花开富贵]，点开聊天框。
他在输入框里删删改改，敲定发出一句话，[我想出去买水，可以陪我一起吗？]
秦扶摇的手机静音放在口袋里，没有注意到亮起的手机屏幕，直到徐栩忍不住提醒她看手机。
在徐栩期盼的眼神中，秦扶摇比出oK的手势。
正好可以出去透透气。
秦扶摇站起身，单手插兜道：“我和徐栩去买水，你们喝什么？”
“这里有水卖。”唐清雅指向冰柜。
“那你们在这买。”秦扶摇三五除二拍板决定，转而对徐栩打手语，【我们走。】
四人在烧烤的香味中凌乱。
司徒惊鸿转头又回头，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才说道：“你们能看出来秦扶摇心情不好吧？”
“没瞎都能看出来。”唐清雅撇了撇嘴，“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因为无忧。”
李懿：“证据呢？”
“扶摇问我了不了解无忧，算吗？”
“算，为什么没问我？”
“没问你啊？”唐清雅肉眼可见的开心，噘嘴傲娇道：“可能是扶摇比较惦记我咯。”
本来她还以为挨个问了呢。
没想到！翻身八婆把歌唱。
司徒惊鸿缓缓一笑，“以我对秦扶摇的了解，可能是因为你比较八卦。”
“……”滚呐！
秦扶摇和徐栩迎风前行，各自在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而后就共同坐在外面的长椅上。
两人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秦扶摇双手揣在兜里，脖子缩了缩。
这个冬天格外漫长，二月还是很冷。
徐栩的世界很安静，丝毫想象不出声音，明明他小时候也曾听过世界的声音。
他稍微侧过眸子，满眼都是秦扶摇的好看的侧颜。
如果可以说话就好了，因为大冬天在外面打手语是一件困难的事。
即使他愿意冻着，也不想秦扶摇冻着。
在昏黄的路灯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第二天。
期末成绩已经张贴在楼下的公告栏了。
不出意外。
秦扶摇以725高分，成为年级第一。
黎锦言以710高分，成为年级第二。
可以看得出两人都是稳定发挥。
相比于高三3班之前的不屑一顾，现在是真的心悦诚服。
当听到有人质疑秦扶摇成绩真实性的时候，还没有等到11班的人出来反驳。
3班同学率先出言揶揄，“拉倒吧哥们，你就是抄都抄不到这么高分。”
“谁怀疑秦扶摇是不是作弊，先想想自己作弊能不能考年级第一。”
11班同学：起猛了？？！
其他同学：做梦了？？！
唐清雅位列其中，拽着秦阮阮的手，悄悄退出人群。
等走远一些。
唐清雅诧异道：“扶摇是不是给3班下蛊了？他们怎么突然能分清是非曲直了？”
真是罕见。
3班人没有一个红温的。
秦阮阮走远了些，确定别人不会听到自己的声音时，说道：“我觉得是他们想通了。”
“不可思议。”唐清雅仿佛置身梦境。
“这群眼比天高的尖子生还能想通……扶摇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秦阮阮：“我也想知道。”
“嗯……走，回教室。”
“好。”
两人回到教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秦扶摇的踪影。
习惯了，天下第一卡点大师。
班里的氛围很是活跃，不是在讨论秦扶摇的成绩，而是在讨论自己的成绩。
“我靠我靠我靠！我403分！我读书这么多年，第一次考到403分。”
“稳了，大学稳了。”
“我432分，家人们谁懂啊？真的哭死，努力是有用的，我今天把书都看烂。”
“救命！你们快猜猜我数学多少，65分！不是5分，是65分。”
“哎呀这有啥？我的物理是55分，不是5分。”
“笑死，怎么只有我数理化怎么学都学不会？我要疯了，为什么要选理科啊？”
“因为文科你也学不进去？”
“真是笑死……睡了。”
……
司徒惊鸿忧心忡忡走进教室。
不开心的原因：数学属于失常发挥，只有90分，好在总分568，整体有所进步。
即使如此，他还是开心不起来。
毕竟李懿这次560分，只要再努力一个学期，以她那么聪明的脑瓜子，600分是迟早的事。
司徒惊鸿担心不能和李懿读同一所大学，不希望一分之差的成绩会成为不可逾越的天堑。
看来他需要更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