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静芝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真正的关心？什么算得上真的关心。
顿了顿。
耿静芝接着说：“阮阮回家后，我向台里请一个月的年假，陪她适应新的环境，在尽可能的范围内，把能给予的都倾注在她身上。”
“衣食住行全是最好的，以前怎么对你，现在就是怎么对她，我不觉得没有关心到位。”
如果这都不是关心，什么才是？
而秦阮阮呢？为了一个曾经和自己有矛盾冲突的人，不惜和亲生母亲翻脸。
耿静芝觉得恼火，还没有人可以倾诉。
难道她就不需要关心吗？
秦扶摇往椅子上一靠，问道：“你知道阮阮真正想要什么吗？”
“你了解她兴趣爱好吗？”
“你有关心她在学校的生活吗？”
“……”完全回答不上来。
“我的工作很忙，百密也难免一疏。”耿静芝认为是情有可原，反问道：“那你们呢？你们有关心过我的喜好吗？”
“尤其是你秦扶摇，我们母女十几年，你觉得自己真正了解我？难道你就知道我的喜好？”她越说越有底气。
很好，扳回一局。
莫名感觉到有一点心酸，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不知道自己的喜好，难道她就不委屈吗？
秦扶摇：……
这么一听，倒也是这么一回事。
别说癫文世界的耿妈，就算是现实世界中的亲妈，她也是不了解的呀。
秦扶摇战术性喝奶茶，随即肯定道：“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是！”
“我和阮阮不一样，她是单纯的小女孩，而我是单纯的狼心狗肺。”
头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是狼心狗肺，还能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耿静芝被这一番话无语住，“秦扶摇，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有人这么骂自己狼心狗肺的吗？”
“虽然以前没有，但是我现在说了就有了。”
就像世上本无癫人，发的癫多就有了。
“……”
“妈，我……”秦扶摇的话音未落。
耿静芝的瞳孔微微瞪大，“你叫我什么？”
她已经不指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能够听到秦扶摇喊一声妈了。
今天莫名其妙听到，可能只是幻听？看来这个头疼的毛病又加重了，有空的话还是得去医院检查。
秦扶摇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一不小心就晃神了。
回过神后，插科打诨道：“耿女士不喜欢听的话就算了，我下次注意咯。”
没有不喜欢听，只是叫的有点突然。
耿静芝心里想着，堪堪反应过来，也没有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毕竟，她向来不喜欢自作多情。
秦扶摇双手捂着奶茶的瓶身取暖，慢悠悠说道：“我之所以说我和阮阮不一样，是因为我的脸皮比较厚……阮阮的脸皮比较薄，也比较内向，我觉得她是好孩子，希望你也能够当开明的好妈妈。”
“如果要分类的话，我觉得你和阮阮算得上是一类人，因为你们不善于表达，所以会把在乎的人推得越来越远。”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秦扶摇和现实世界的亲妈就是前车之鉴。
真服了。
亲妈不长嘴说不出好赖话就算了，怎么耿妈一个新闻主编也说不出好赖话。
耿静芝压根不敢想象，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说教，而且被说得一愣一愣。
她不甘示弱，反问道：“难道你觉得你很善于表达？”
“当然——”秦扶摇自信补充道：“不善于。”
“我只是善于劝导。”
如果善于表达……可惜没有如果。
耿静芝的嘴角一牵，“以及善于凌晨一点还在外面吃宵夜，然后凑热闹？”
“你也看到我的‘壮举’了？”
“不止我，想必全国人民都看到了。”
“妈你，啊呸！”秦扶摇自罚一口奶茶。
近距离看到这张脸，老是容易出神。
怎么会有妈长得一模一样啊？连眉毛的弧度都大差不差。
敌蜜出来，好好交代是哪里来的灵感。
“这个妈很烫嘴吗？”耿静芝垂下眼眸，将面前的奶茶挪开，接着道：“还是我当你妈这件事，让你觉得见不得人？”
今天接触下来。
耿静发现眼前的女儿，暂且称之为女儿，似乎又变了，而且变化非常大。
在她的记忆中，秦扶摇十三岁那年，也有过变化，像是一夜长大懂事了，还没让她欣慰两年，等到了十五岁又一夜离奇叛逆。
现在是叛逆中带点不羁，隐约还有点懂事。
难道是想通了，就改变了？
秦扶摇耸了耸肩，“我可没说，是怕你听了不开心。”
“呵，你还知道在乎我开不开心，你要是在乎我开不开心，当初就不会……”
耿静芝懒得再翻旧账，“算了，反正就算气死我，你还有另外一个亲妈。”
该说不说。
秦扶摇在空气中嗅到一股微妙的味道。
酸溜溜。
“耿主编，既然你也看到了那条视频。”她对了对手指，请求道：“你能不能帮忙写一则关于三个女性受害者的新闻？”
耿静芝思考一会儿，认为有道理，网友们把焦点都放在秦扶摇的身上，从而忽略了受害者。
作为媒体，既要肯定秦扶摇的见义勇为，也要为受害者发声。
“好，我回台里就写。”
“？？！”就答应了？
秦扶摇往门口看了一眼，问道：“耿妈，你介不介意阮阮知道我和你在这里见面了吧？”
耿静芝想了想，“最好不要。”
如今看来，就秦扶摇这个藏不住话的德行，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决定找时间再和阮阮聊一聊，顺便道个歉。
她现在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以后争取当开明的好妈妈，大概也许可能……
不能的话，再另说。
“貌似来不及了。”秦扶摇一动不动，“他们往这里走来了。”
“他们是谁？”耿静芝说着，回头看去。
正巧，眼神和五位少年碰了个正着。
好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
秦阮阮还在懵圈。
秦扶摇先发制人，“不是让你们好好学习吗？出来干什么？一个两个真是不省心。”
司徒惊鸿认得眼前的人，热情道：“芝姨！你怎么也在这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