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男子手臂一摆,示意众人不要妄动。江寻眼见震中众人,心中暗喜,便也不再发招。江寻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领头的汉子脸上,面容枯槁,贼眉鼠目,俨然便是两面三刀的投机分子,他看起来四十多岁的样子,也不排除因为长得猥琐而显得老气。
江寻心中一动,暗道:此人可用!
吴俊颖道:“他们都是本门弟子,自然不会犯上,还是那句话,想要我交出赊刀令,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随后又低声道:“我劝你还是认输吧,你斗不过赫连山的。”
花下眠见吴俊颖一脸不服,当即!封了吴俊颖穴位,还剑如鞘,搬出一个椅子,打了打身上的尘土,在门口一座,淡然道:“恐怕不知赫连山吧,我没猜错的话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海沙帮的人也会杀到。”
花下眠一脸从容,吴俊颖有些愕然道:“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栽赃。”本来是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话到嘴边改了口。
花下眠见吴俊颖没有上钩,当即道:“是不是欲加之罪,等一炷香便有结果。”花下眠在椅子上一斜,一脸悠哉。
一时间!吴俊颖心里发了毛:难道他有大批人马在附近,准备伏击海沙帮?不对啊!他若是带了大批人马,赫连山哪里不可能不察觉……
这时!李卧心挣扎这站起身道:“错了!”踉跄着跪在花下眠脚下,祈求道:“花楼主!属下罪该万死,我等自不量力,本以为楼主涉世未深,反手间便可拿下楼主,属下愚蠢至此,请楼主治罪。”
吴俊颖见状,眉头一锁,怒骂道:“叛徒!”
花下眠会心一笑道:“既然知罪,我便不加罪。起来吧!”扭头转向吴俊颖道:“李副楼主是很好的示范,吴楼主意下如何?”
吴俊颖面目铁青的说道:“我宁死不屈。”吴俊颖说这话也是笃定花下眠不敢杀自己。
李卧心谢了一声,站到了花下眠背后,望着吴俊颖道:“吴楼主!你不是花楼主的对手,还是悬崖勒马吧。”
吴俊颖怒道:“住口!我看错了你,断背之犬,趋炎附势之徒。”
人群中,两人悄悄走开,显然是要跑去报信,花下眠长剑一挥,劲风骤起,两枚叶子如飞刀一般射出,只听突突两声,叶子洞穿了二人脖颈,二人身体一僵,当即倒地。
花下眠面色一黑,道:“所有人原地待命,妄动者以谋反论罪,杀无赦。”
话音未落,李卧心忽然一刀,捅在花下眠背心,花下眠身体一僵,一股刺痛席卷全身,扭过头一脸惊愕的望着李卧眠。
正当李卧心感觉得手时,忽然间!花下眠面色一变,一把抓过她手腕,一个过肩甩,将李卧心甩了出去,匕首也随之掉落。花下眠站起身,道:“就你这点道行,也想犯上作乱。”原来花下眠早知道李卧心心怀叵测,也是一直防着,李卧心匕首被花下眠骨缝夹住。
李卧心刺杀不行,呵斥道:“尤远贱!还不动手。”
尤远贱正是吴俊颖得力干将,闻言!他干瘦的脸颊上青筋暴起,好似做了一个天大的决定,回道:“没有赊刀令属下恕难奉命。”
“你……”李卧心没想到,平时唯命是从的手下,此刻会要赊刀令,当即气的张口结舌。
花下眠闪到李卧心身边,冷声道:“我本以为你是聪明人,懂得顺势而为,可惜!你偏偏选择不归路。”
话音一落,花下眠抢过匕首,手起刀落,向着李窝心的面门,便刺了下去,只听铮的一声,惊的众人瞠目结舌,匕首落在了李卧心旁边的石板上,本以为必死的李卧心本能的闭上了双眼。
李卧心一脸惊愕的望着花下眠,花下眠淡然一笑,坐了回去。花下眠真正目的不在杀人,而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拜服,这样江寻上位,不至于众人不服。花下眠外松内紧,早已安排妥当,他令晓梦、冷月等人把守各个要口。
眼下唯一的问题便是拿到吴俊颖勾结海沙帮图谋不轨的证据,一边若无其事的坐等,一边心里盘算:此刻拿下吴俊颖易如反掌,不过他经营乌镇几十年,关系网盘根错节,冒然动他,手下人定然不服,激起叛乱也未可知,百密一疏,百密一疏啊……
花下眠无奈的瞥了江寻一眼,江寻心领神会,却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手掌一横,摆了一个杀人灭口的手势,俨然便是强压,花下眠脸色一阵白一阵黑,同门相残是他的禁忌,他经常为死在剑下的同门师弟而懊悔,倘若当真无缘由的除掉吴俊颖,定然引发吴俊颖的铁杆,祸起萧墙一触即发。皆是又不知多少兄弟会似在自己的剑下,花下眠紧咬牙关,却也别无选择。
他硬了硬心肠,心中暗道:必须先发制人,除掉几个领头得。
正当花下眠暗下决心时,忽然一个身影飞身而落,正是晓梦,晓梦劫杀了吴俊颖信使,令朱由笑把守关隘,自己独自报信,她像花下眠点了点头。
花下眠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忽然眼前一亮,计上心头:“拿到书信了?”
晓梦机巧过人,闻言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当即自信满满的回道:“自然是拿到了。”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了花下眠,花下眠接过纸条,打开一瞧,面露惊讶之色,随后领起纸条道:“吴俊颖!你勾结海沙帮,图谋造反,该当何罪?”
李卧心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花下眠厉声喝问:“李楼主!你可知罪?”
李卧心有气无力的回道:“任凭楼主处置!”
花下眠心中一喜,怒视吴俊颖道:“你勾结海沙帮图谋犯上,还有何话说。”
吴俊颖道:“我就不是不服你当楼主,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大批人马杀到,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花下眠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即回道房间端出一定香炉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一炷香的时间,等你的人马到了,我们公平对决。”
双方对峙,噤若寒蝉,吴俊颖的心也是暗自发虚,他摸不清花下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一柱香的时间好似过了半生,眼看香越燃越矮,双方也都闭住了呼吸。
忽然!尤远贱喊道:“吴楼主!您还是悬崖勒马吧,花楼主给了你机会,你何必一意孤行。”
吴俊颖眉头紧锁,骂道:“狗东西!你想叛变吗?”
尤远贱跪下磕了个头,跟着道:“多谢吴楼主知遇之恩,属下生是望江楼的人,死是望江楼的魂,犯上作乱的事,属下玩死不为。”说着将剑掷在了地上,众人见状,纷纷效仿。
花下眠暗自松了口气,一脸惊喜的望着尤远贱,尤远贱向花下眠拱拱手道:“花楼主稍候!”
当即,走进房间,不多时便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手里捧得正是吴俊颖的赊刀令,尤远贱道:“吴楼主是一时糊涂,误入歧途,望花楼主看在他对望江楼这么多年功绩的份上,望花楼主不计前,嫌放他一马,有什么过错,属下愿意承担。”
花下眠满脸欣赏的望着尤远贱,随即给江寻递了一个眼神,江寻明白他的意思,便是尤远贱此人可用。
当即!花下眠举起赊刀令,众人齐齐下跪,花下眠高声道:“来人!把吴俊颖与李卧心带下去,严加看管。”
‘是’四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当即将二人带了下去。
花下眠随即又道:“乌镇楼主由江寻担任!掌生死之权,如有不从者,可先杀后报。”他说的斩钉截铁,江寻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当真听到花下眠册封还是有些错愕,依着望江楼的规矩他要下跪接令,可突然之前向花下眠跪下,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味,一楼之主,对江寻来说也着实是一个发奋途径的机会,当即便要行礼,花下眠手一挥,不等江寻下跪,便将赊刀令抛给了江寻,众人看的也是惊讶不已,一片哗然,面面相觑。
花下眠却显得从容,根本不在乎众人异样的眼光。
江寻把赊刀令举过头顶,众人齐呼‘拜见江楼主!’呼声震天,江寻仿佛在梦中一般,一种居高临下的快让,让他心情舒畅,随即有感觉这款赊刀令是这般沉重。
花下眠又下了一道恩典,所有外门地址都可以修炼一叶知秋的第一层,虽然只是第一层,对外门弟子来说,那也是如获至宝。跟着又连夜下发楼主令,将江寻升为乌镇楼的事,通报各楼,一来震慑赫连山,二来也是生米煮成熟饭,助江寻在最短时间内扎稳脚跟。
当了楼主以后,江寻连发三道命令,第一凡是与吴俊颖有勾连者,弃暗投明,概不追究;第二乌镇戒严;十人一组相互监督,没有自己命令,妄发书信者严办;第三升尤远贱为临时副楼主。
这一套组合拳下去,乌镇八百余人,无不喜忧参半,为了招揽人心,也为了尽快提升弟子的功夫,江寻每日带着八百余人在后山操练,以身作则,亲历亲为的为手下人指点,尽管江寻年纪尚轻,却赢了的多数人的尊重。
江寻也是趁热打铁,连日破格提拔了十余名弟子,虽有十几号人叛逃,总的还是稳住了局面。
江寻每天忙的不亦乐乎,后院却起了火,于庭与常艳,好像天敌一般,看到她便醋意萌生,尤其是她悉心照顾江寻时,更是恶气在胸,她找到机会便会折磨她,天不亮便叫醒她,买朝食、打水、做饭、洗衣、给自己洗脚、甚至洗涮夜壶;常艳倒也,好脾气,忍气吞声,愣是没有半句怨言。于庭原本想通过这种方式打发她走,哪曾想常艳逆来顺受,就是不反抗,让自己抓不到任何把柄,好似拳头打在棉花上,于庭也是越想越气。
这一日!趁着江寻外出,于庭带常艳骗至后庭,眼见四下无人,趁着常艳不留神,衣袖一甩,一股白烟洒在了常艳脸上。
常艳惊愕之下,失声问道:“这是什么?”
于庭嘴角一斜,一脸奸猾的笑道:“这是春晓散!中毒者全身燥热瘙痒难耐,贱货!好好享受吧。”
常艳脸色一红,喘着粗气问道:“我与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为什么处处与我为敌?”
于庭冷哼道:“无冤无仇,你整天卖弄风骚,和老娘抢男人,像个狗屁膏药,我把你许给好心把你许给好人家,你不仅不领情,还跑江寻哪里说我坏话,害得我里外不是人,还说无冤无仇。”
常艳一脸委屈的说道:“你哪是把我许配好人家,分明是把我卖给了山中狼。”
于庭道:“卖了你又怎样,让你走你不走,非逼我玩阴的,待会春晓散发作,让大家都来看你那股浪劲,你不是喜欢惺惺作态吗,这次就让你表演个够。”
“瞧好喽!”常艳眸子里寒光闪动,一道箭步,跟着啪的一声,于庭被她掐住了咽喉,按在了墙上。
一时间于庭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后背一阵发麻,她面无血色,失声道:“你……会武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抓起脖子一甩,把于庭甩在了另一面墙壁上,跟着一道箭步,再次扼住于庭咽喉,冷声道:“一个动动手指就可以要你命的人。”
于庭道:“你想怎么样?”
常艳道:“我们之间不过是有一个共同喜欢的人,我希望公良姑娘能高抬贵手,给我留条活路。”
说着抓住于庭手背一握,于庭呻吟一声,手心的芦苇蚱蜢镖,被捏成了碎片。
于庭冷哼一声,道:“你的目的并不单纯。”
常言道:“我的事与你无干,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要欺人太甚。”常艳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对江大哥并没有恶意。”
常艳松开于庭,拱手作揖,柔声道:“于姑娘,没什么事,我要去洗衣服了。”常艳收敛锋芒,判若两人。
常艳拂袖而去,留下于庭痴在原地,于庭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