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侯府的伙房,冲天而起的炊烟绵绵不绝,伙房内剁肉切菜的声音持续不断,厨师长在高声指挥着,炖肉水开的声音也在为忙碌的伙夫和厨娘们伴奏。
整个伙房,甚至整个侯府都热气腾腾的,好不热闹!
侯府之外,京城之中,对于云家的议论再次升级,显然超过了云江晏等人刚刚入城之时。
现在整个城中,关于给云侯爷封王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议论了,现在大家重点都在议论云江晏是丑还是俊,云江晏和晚晴公主那个不知是否会存在的婚姻仅居其下。
在云江晏的面巾被摘下之前,虽然也是热议不断,但大家议论的方向都比较统一,几乎没有多少人对云江晏的丑产生过质疑。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侯府门口,有好些人都看到了云江晏的绝世容颜。
侯府门口的看客们回归到京城的舆论生产大军之中,这才把议论推到了新的高潮。
本来,这京城的舆论圈就如同一杯清水,少有杂质。
过去大家目标统一,方向一致,都认为云江晏就是个奇丑无比的粗鄙之人,都觉得他云江晏即使战功显赫也配不上夏皇最疼爱的晚晴公主。
现在不同了,看到过云江晏容颜的这些人回归议论大军,就如同一滴墨汁滴入了清水之中,瞬间散开。
对云江晏的夸赞之声闯入,瞬间就把这杯清水给搅浑了。
传言之所以恐怖,是因为传言在传播的过程中会发酵变味。
从侯府门口散去的这些人虽然是同一批,看的也是同一张脸,但开展传播工作的时候描述的可都不一样。
散去的看客开始工作,在初始传言中,有说云江晏长的平平无奇的,也有人说他面容俊朗、温文尔雅,是个难得的公子哥,也还有人说他长的虎背熊腰,大有威猛战将风姿。
更夸张的是,居然还有瞎了眼的说他确实长的不堪入目,丑陋粗鄙、凶神恶煞,完全没有其父兄的半分影子。
传言一出就变成了谣言,再经过多张嘴的过滤和再加工,传言就再也没法听了,也彻底乱了。
一顿发酵,有人说云江晏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世家公子,并无特殊之处;有人说他生的怪异,如同魑魅魍魉一般;也有人说他俊美异常,犹如仙人临凡。
这些都还不是最夸张的,更有甚者,居然说云江晏拥有帝王之资。这样说的人,如果不是自己找死,那大概率就是想让云江晏死。
京城的舆论圈彻底大乱,现在才知道,前几天的舆论已经算很平静了。
议论四起,就算是皇宫也不能免俗。
御书房内,年近半百的夏皇夏世杰放下手中的奏折,和他的贴身老太监也来了一番对话。
“云侯回京,宫里是否也有议论?”
“回陛下,各宫……各宫皆是略有谈论。”
“他们都议论些什么?”
“回陛下,各宫都在谈论云小将军的长相,听说云小将军模样异于常人,都在为晚晴公主打抱不平呢!”
“哼,一群无知的后宫妇人。关于给云天啸封王之事,后宫可有议论?”
“回陛下,也略有谈论,不过比之谈论云小将军的长相,相差甚多。”
“回头你去敲打一番,云侯封王之事,朕不想听到太多。”
“是,陛下!”
许是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整个宫里都在谈论着。
安乐宫内,小公主夏晩晴和齐王夏逸尘都乖巧的陪伴在淑贵妃左右,很是孝……
其实是淑贵妃特意将兄妹二人招进宫,云家入京,可不能放这兄妹俩出去,不然很有可能会闹出事来。
兄妹俩已经被软禁在这安乐宫大半天,都快憋坏了,眼看太阳就要落山,这会儿更是坐立难安。
“母妃,这云家父子都进城了,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把晴儿许配给云江晏那个莽夫?”
“儿臣可是听说了,那云江晏长的可是奇丑无比、简直不堪入目,尤其举止更是粗鄙不堪。”
夏逸尘特别急躁,这可是他的亲妹妹,绝对不能送入虎口。
“住嘴,如此以貌取人,圣贤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淑贵妃一句话制止了夏逸尘的发言,让夏逸尘在羞愧与不甘之间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端正坐回。
“遇到点事情便这般毛躁,这些年的功课都白做了?府里的先生便是这般教你的?”
看儿子有些不服,淑贵妃接着教育了几句,略有恨铁不成钢的韵味。
“儿臣知错,还请母妃不要动气。”
夏逸尘也算机灵识趣,知道母妃大人是真的生气了,于是立即磕头认错。
“母妃,皇兄也是担心晴儿才一时心急,关心则乱嘛,您就别生气了。”
夏晩晴摇着淑贵妃的胳膊卖萌求情,所有动作行云流水,极其熟练,应是平时就经常使用此招。
淑贵妃无奈的看了女儿一眼,接着看向儿子道:“起来吧,以后多用点脑子,别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母妃教训的是,儿臣谨记,多谢母妃!”
夏逸尘乖巧拜谢,起身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淑贵妃一副长者和智者的姿态,看着一双儿女说道:“母妃势微,帮不了你们太多,你兄妹二人需多加勤奋,言行举止更是要多加谨慎才是!”
“儿臣知道了,母妃!”兄妹二人都表现得极为乖巧。
接着淑贵妃便开始替兄妹二人分析了起来:
“晴儿是否该嫁与云家小公子,关键不在于云江晏,而是他云家和云家背后的五十万西蜀军。”
“虽然尘儿也需助力,但西蜀军这个助力实在太大了,权柄越大,受的忌惮也就越大,不然那镇西侯世子为何还要取个商户之女?”
“作为镇西侯世子,背后有着五十万西蜀军撑腰,且样貌出众,还是京都第一才子,试问这京中贵女有几个不想嫁他。”
“如此一人,他要娶谁娶不到?”
“别说是京中各府贵女,就算是他要迎娶任何一位公主,你父皇也得答应,可他为何刚满十八岁就娶了一个商户之女?是要消除忌惮还是不想牵扯太多势力?”
“云家行事让人捉摸不透,这才是母妃最担心的!”
听完母妃一席话,齐王兄妹俩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给兄妹俩缓了一下,淑贵妃继续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云家要是能为我所用,那尘儿这事可以算是成了一半了。”
“在我大夏,西蜀军可是仅次于镇北军的军团,镇北军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用起来不一定好用,但西蜀军不同,西蜀军是由云家军发展而来,五十万西蜀军都只听云家号令。”
“要是能确定云家的忠心,要是云家愿意助我儿,晴儿嫁给云家小公子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
听到淑贵妃后面的话,齐王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母妃,怎可如此,就算要拉拢云家也不能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呀。”
“刚刚又有消息来报,说那云江晏长的就跟魑魅魍魉一般无二,而且野蛮至极,还有见不得人的嗜好呢!”
这次齐王的话是真的把淑贵妃给惹怒了,淑贵妃破口骂道:“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