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韬韬双刀出鞘,在雷犇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一刀将他掀翻在地,照着他两股之间就是一刀,只听得雷犇惨叫一声,鲜血溅到床帐之上到处都是。
阴森鬼魅的声音幽幽响起:“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雷堂主,你怕我做什么?”
雷犇未着寸缕,在地上捂着档间扭得像条蛆,发出凄厉哀嚎。
床上的女子也吓得花容失色,搂着被子遮在胸前,颤声发抖:“别别别...杀我...”
贺韬韬淡淡扫她一眼,见女子脸上还有没有退却的酡红,说话间喘息不止,联想到刚刚的持续不断,心里顺势有了猜测。
她把刀尖指向雷犇:“你个老杀才真该死啊,自己的女人都还要下那种药!”
说到药,勾起了贺韬韬的怒火,她冷眉怒对雷犇,一刀下去,直接挑断了雷犇的一根手筋和脚筋,雷犇止不住的疼意,在地上扭成了麻花。
“贺韬韬你个死丫头,你敢伤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贺韬韬冷笑着:“那得看你今晚有没有命活着再说!”
说完双刀直接招呼了上去,雷犇拼尽全力在地上翻滚两圈,终于够到了墙上的兵器,拿起来和贺韬韬叮叮哐哐缠斗在一处。
但雷犇哪里是贺韬韬的对手,加之本身就受了伤,身上瞬时被砍了好几条血口子。
眼瞧着雷犇奄奄一息,贺韬韬留了他只够喘息的残命:“你大可以拖着这副鬼样子去我爹面前告我,你猜我爹是信你这个已经没有实际用处的把兄弟,还是信我这个亲闺女?”
雷犇悚然一惊:“你...你什么意思?”
贺韬韬并不点破,她也是在来的路上才想通了关窍,只怕贺岩一早就知道雷犇狼子野心,从贺岩把自己软禁开始,却又故意放了菜刀进来,她就看懂了她爹的意图。
雷犇早就生了异心,手脚动到自己女儿头上,哪个当爹的能忍?
贺韬韬发出一声讥笑:“蠢货,我爹春秋鼎盛,你妄想越过我头上对他取而代之,你真是嫌命活得不够长。”
雷犇满面惊恐,费尽心机的手段被识破,本着求生的欲望,挣扎着向门口爬去。
他以为只要爬出门口就能获救,毕竟外面还有他的一众雷火堂的弟兄,他们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的。
然,他刚费力打开大门,就摸到了一双脚。
那双脚穿着黑色长靴,墨色的衣角垂下来,雷犇抬头去看,对上了一双灰绿的眸子,在暗夜里闪着诡异的光泽。
那双眸子他见过,平淡中蕴含着阴诡的杀气。
雷犇的声音颤抖起来:“怎...怎么...是你?”
贺韬韬也看到了向骁:“你怎么来了?”
向骁嘴角微微一勾,对着贺韬韬声音平和:“剩下的事交给我,别脏了你的手。”
贺韬韬眉头微挑,自己使力的正是被划破掌心的那只手,刚刚不觉得,眼下才觉得掌心有些发麻。
她也不客气,将右手的刀换到左手来:“好,你来。”
向骁这才看清了她右手掌心缠着的纱布,透着丝丝殷红,当即向前迈了一步,厉声质问:“你受伤了?”
“这畜生伤得你?”
贺韬韬瞥了一眼手掌心,随意摆摆手:“小意思,不碍事。”
向骁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眸色渐渐平静下来,盯着地上苟延残喘的雷犇,问:“韬韬,你想怎么处置他?”
贺韬韬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随口答道:“随你吧,反正他也只剩半条命了。”
她把目光锁定在床上的女子身上,提着刀走近了些。
女子浑身惊惧不已,不住得往后靠,可后面是墙,退无可退。
贺韬韬拿起她的胳膊用力一拽,女子半是被吓半是被药,酸酸软软瘫在床上,没了反抗的力气,悲戚戚的想着自己指定是没活路了。
只见贺韬韬手肘转动,手里的刀划出一道弧线,并未怎么动作,女子的掌心便多了一条和她一样的血口。
她眼眸未抬,轻声说着:“放点血出来就好了。”
这是那个人教她的方法,至于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方法和那个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贺韬韬收刀入鞘,对着向骁说:“我出来太久得回去了,这里交给你我可以放心吗?”
向骁抿嘴,神态温和:“对我,你一直都可以放心。”
贺韬韬满意的点点头,抬脚从雷犇身上跨过去,在向骁肩膀上俏皮一拍:“走啦,等我爹放我出来,请你喝酒。”
人已走远,向骁侧头盯着自己肩膀刚刚被拍过的地方,痴痴出了神,直到脚边之人继续蜷动着开始爬行,他才换了脸色,倨傲的盯着像死狗一样的雷犇,目光像盯着死物。
杀了他好像又便宜了他,这贼厮坑了一把韬韬,得好生折磨一番替她出口气才行。
这般想着,向骁抽出腰间的软剑准备往雷犇身上片上几片肉,不能让他死得太快,又得吊着他的命。
正这时,身后有人喊住了他:“且慢。”
这声音耳熟得很,向骁停下,来人正是上次在崖巅出现的那个虬髯客。
雷犇见到此人,像是看到了救星,眼里放着光,奋力朝那人爬去,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将军…救…我…”
虬髯客将雷犇护在身后,同向骁说:“雷先生是王庭的客人,你不能杀他。”
向骁面有狐疑之色,愣着没动,等虬髯客的解释。
虬髯客见状,继续说道:“这事说起来还得赖你,叶护给了你太多时间,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铁弗骁,不要忘了你叫什么。”
向骁愣住,手指微微蜷缩,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像是无法抗拒的魔咒,困扰了他多年。
他很快冷静下来,望向虬髯客,声音冷冽中带着杀气:“斛律挞,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看似平和的话语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场,虬髯客有一瞬的微僵,立马换了脸色和态度,右手重重捶胸已示行礼:“是,卑职失礼。”
向骁神态漠然:“回去转告叶护,我做事有我自己的节奏,他若是催得紧就别来找我,换其他人来。”
斛律挞急了,解释着:“叶护不是这个意思…”
向骁烦闷的挥手,下了逐客令:“够了,带着你们养的狗赶紧滚吧,趁我还没反悔。”
斛律挞面有不甘,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同向骁告辞,带上雷犇离开了雷火堂内院。
向骁长叹一声,刚走两步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转身回到房里。
床上的女子见有男子闯入,被吓了一跳,赶紧扯过被子遮住身体,可向骁看也没看一眼,只见他手里并无什么动作,软剑出鞘,锐光一闪,那女子雪白的脖颈处显出一条极淡极细的血痕。
女子哼都还未来得及哼一声,就软塌塌的瘫在了床上,原本捂住的掌心血口正缓缓往外冒着血,啪嗒一颗,滴落在铺散满地的罗衾纱衣上。
向骁神情漠然,盯着那掌心的血口子看了许久,眉头慢慢拧成了沟壑。
韬韬手上的伤也是这样?
怎么弄得?是谁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