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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收到短信后,跟着黑瞎子一块来了。

他们都知道黎簇和苏万很多时候是在一块混的,很有可能两人一起遇险了。而且能让黎簇这个好面子的发出求救短信,肯定不是一般事态。

吴邪和黑瞎子根据定位到达现场的时候,他们看见的是倒在一处,捂着腰的三小只,一个道士守在他们旁边。还有熟悉的斗篷下,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是风格类似而已吗?吴邪看着斗篷男人,注意到他斗篷里面还藏着一个孩子,好奇地看了两眼,就去扶黎簇。

“是你把他们打伤的?”黑瞎子双手交叉,问张千军。

“是我,怎么?”张千军。

“没什么,你应该知道打人是什么下场吧?”

张千军拈出一纸符咒,正欲发作,就见黑瞎子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计算器说:“那我们来算算,这三个孩子的医疗费吧。”

黑瞎子摁着按钮,听着计算器发出美妙的音符,计算得出一个数字来,亮给张千军看,“这个数怎样?绝对公正厚道。”

张千军看着计算器上的天文数字,瞪大了眼,“你还不如去抢!”

小张哥看着吴邪把苏万他们一个个扶起来,看他那小白脸的长相,和他听说过的十分相似,就问:“你就是吴邪吗?”

黑瞎子和吴邪都朝他看去。

小张哥笑得分外妖娆,“就是你占有了我们家族长不放?麻烦把他还给我们。我们要振兴张家。”

哈?吴邪好久没听见这么搞笑的话了。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小张哥,“呃,我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占着他不放了。而且,振兴张家,我猜小哥也不会干吧,你自己去问他估计会知道得更清楚一点。”

吴邪见过的张家人不少,第一次见说话这么骚的,就多问了一嘴,“你叫啥啊,之前见过小哥吗?”

小张哥一个wink,“我?我叫张海楼,有人叫我张海盐,也有人管我叫小张哥。我是我们族长睡过的男人。”

他拍拍斗篷下面蚁的肩膀,被避开了也不在意,说:“他失忆了,弃我而去,这些年我孤苦寂寞,就养了个女儿,她叫张海星,不过她害羞,不敢见人。”

斗篷下面,蚁用刀柄敲打张海盐的手。她是心脏的心,不是星星的星,星星另有其人。

吴邪听到“小张哥”这个名字,一些早被遗忘的记忆回溯而来,“你就是和小哥一起,去找过毕摩的那个小张哥?”

他此时端详着张海盐的脸,越看越熟悉。通过吸食费洛蒙,他曾看到了这段故事。

张海盐以为吴邪是从自家族长的口中,知道这件事的,那鄙夷的目光,简直像在看祸国妖妃。

黑瞎子可不管这档子事。他看出了斗篷的来历,嘻嘻笑着,语气却咄咄逼人,“你跟小蚂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的斗篷在你身上!”

他虽没听过这斗篷有什么特别的来历,但蚁一直穿着,肯定也有非凡的意义,怎么会跑到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张家人身上。

“我?”张海盐眼睛一眨,他来之前是调查过这群人,大致情况还是了解的。

他结合着情况,开始不要脸地胡说八道起来:“当然是她做给我的情侣款式啊。我们好了一阵,还生了个女儿,不过她女儿和她长得太像了,她不太喜欢。有一天,就跑没影了。”

“哈?你说啥玩意儿?”吴邪一脸错愕。这听上去比小哥睡了张海盐还离谱,但离谱中又带了一丝合理。不是,他不是这个意思……吴邪感觉自己脑子cpU都烧没了。

黎簇他们听了,眼睛也都瞪得溜圆。

“她叫什么?张海星?露个脸出来给我看看。”黑瞎子不嘻嘻了,他舌头顶了一下腮帮子。这个骚货,甭管说的是真是假,他高低得给他揍到半死。

张海盐看着周围一圈人那诡异中带点愤怒的眼神,还有张千军让他自求多福的表情,知道自己闯大祸了。

不过,兴许还能再骗骗呢?

他硬是把死扒着他腿的蚁推开,强行拉扯着她的衣服,把她的头往外推。

见到那熟悉的面容,吴邪和黑瞎子都愣了一下。

吴邪转头看向黑瞎子,做了个握手电筒的姿势。黑瞎子翻了一下空间,把目光看向了苏万。苏万没有回应,他要看看大姐头的态度,再决定要不要说。

吴邪蹲下来,小心地和蚁说话,“小蚁?小心?你认识我吗?”

蚁死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没说话。她面如白纸,微弱地呼吸着。

这种冷漠、这种沉默、这种脆弱,离吴邪认识的蚁离了很远很远。他一时也分不清她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叫吴邪,能问问你几岁了吗?”

蚁还是不说话。

张海盐推了推她的背,“死小孩,他是你妈妈的朋友,有礼貌一点,快。”

他和吴邪说:“海星她被抛弃后,就成天这样不死不活的,一看就不是随我。世界上像我这样乐观的人还是太少见了。我这次来,除了找族长,也是来找她妈妈。”

蚁疲累地闭上了眼。被张海盐推了几下,才又睁开。

吴邪不高兴地冲着张海盐叫着,“你轻点,她看上去很不舒服。”

他转头对蚁说:“没事吗?是不是他们不止打了那边的三个哥哥,还把你给打了?吴邪哥哥给你出气好不好?”

蚁没有答话。

吴邪怀疑她发烧了,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凉得很,额上都是些冷汗。

黑瞎子揪着苏万问手电筒的事,但这丫的装哑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黑瞎子走过去,在蚁旁边蹲下来,酷酷地问了句,“几岁?”

“9。”蚁开口说话了。

真是6翻了。张海盐颇为惊讶地看着黑瞎子,“大舅哥,还是你说话管用啊哈。”

“少给我插科打诨,事情没弄清楚前,没人会把你当颗蒜。”黑瞎子从兜里摸出一瓶纸盒果汁,插了吸管,递到蚁的嘴边,“喝。”

蚁吸了一口,迷迷蒙蒙地说了句,“陈,甜。”

黑瞎子疑惑地看了一眼纸盒,“这不是橙汁,是西柚。”

蚁摇摇头。不久前,有个叫陈甜的女孩找到她,让她试喝果汁,给出评价。等她如实说了感受,陈甜说:祸星的味觉也和别人没两样嘛。

陈甜和她母亲,差点成了猫杀事件的第十个和第十一个受害者。陈甜妈妈喜欢果汁,她请大猫喝她们家最好喝的果汁,把果汁桶砸在猫头上,拖延了时间,因此获救。从那天起,陈甜的梦想就成了“做出世界上最好喝的果汁”。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蚁问她。

她说:不是。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

蚁流下了眼泪。

张海盐扯了扯她的嘴角,“哟,真是在我们家没吃过好东西,喝个果汁就感动哭了。她妈妈走后,我们家的日子确实有些一落千丈,呜呜呜~”

蚁的意志力似乎在此刻决堤,她呕出了血,吐出了几枚刀片。看见自己眼前在冒着黑星星,她猜测自己会很快晕厥。

但现在不是时候。

她把吐出最后一枚刀片吞回去,划破自己口腔,利用新的痛楚保持清醒。她的动作明显至极,显然,她已经没有精力去伪装和隐藏。

大概是因为知道说了也不会听,也没人去做讨人嫌的说教功夫。

黑瞎子晃晃果汁纸盒,发现还剩大半盒,拿过来自己喝干净,把空盒子塞到吴邪的裤袋里。他两根手指头伸进蚁的嘴巴里搅了几下,把刀片拿出来。

用吴邪的衣服擦干净手,再从自己衣服兜里掏出一瓶“尖叫”。里面装的是模仿饮料口味的药水。他把瓶口塞到蚁的嘴巴里,按压瓶身。

真是的,怎么总是这样让人担心。宁愿跟着别人瞎跑,也不回家。他的傻子妹妹呀。

“牵手吗?我带着你走?”

过了一阵,蚁的脸色又白了一些,伸出手来的时候,她手上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细软藤条织成的手套,完全挡住了她手上的焦痕。

吴邪盘算着时间,假设张海盐说的是真的,那这孩子出生的时间就是在小蚁遇见他们之前,这还真没法确认。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把小孩带成这样,你也太差劲了!海星是什么破名字啊,是心脏的心还是星星的星?”吴邪一边指摘张海盐,一边不忘套话。

张海盐觑了吴邪一眼,吴邪心情不好,他心情就好。

他得意地说,“当然是星星的星。她还有个叔叔叫海虾呢,我是海盐,她是海星,我们一家子都咸咸的,多好。”

被完全无视的张千军万马表示无语。哼,反正他和张海盐确实不是一家的。

四大四小一起走在路上,心思各异。在半路,杨好二话不说就跑了,颇有他个人的处事风格。

吴邪落在队伍后头,打了一通电话,“小哥,你在白玛阿姨那里是吗?有张家人要找你……不是那种无所谓哪蹦出来的张家人,他说你们之间,呃,他说他是你男人……是个话很多,说话贱贱的家伙。哦好,瞎子和我在一块,还有件事我们到时候聊。”

电话挂断后,他又发短信给胖子和解雨茞。告诉他们有小哥的八卦可以看,有空可以过来。

之后他试着打电话给蚁,拨不通。信号强化的手机打不通的情况,目前所知的,只有一边的手机被放在空间里的时候才会出现。

当然,这得先排除他自己陷入幻境的特殊情况。吴邪不认为自己陷入幻境。而空间的拥有者屈指可数。

小蚁虽然通常不会把手机放进空间里。但她对于规矩有时候异常地坚持。说不准到了那种不允许用手机的场合,会不会把手机放进空间里。

吴邪一通思考,快步追上黑瞎子,小声问他,有求于人的时候他会主动喊他,“师父,小蚁比较熟识的人,除了我们、秀秀和文锦阿姨,你知道还有谁吗?我打不通小蚁的手机。她们会不会一起去看电影什么的,小蚁就把手机收起来了。”

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睛装满了无语,他晃着牵着蚁的手,另一只手直接给了吴邪一个肘击。

“小蚂蚁和我手拉手呢,白痴徒弟。二徒弟也是个笨的,闯祸了以为不说就没事?师门不幸啊,你们一人等着我一顿青椒炒肉吧。”

苏万挠挠头,尴尬得烧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