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御书房内。
皇帝封南城威坐在上首,一脸的冷意。
他昨日被封北战气得一夜难眠,一大早就差人去王府叫他,不训他一顿心里实在过不去!
封北战端坐在下,若无其事的喝着茶。
看他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喝茶,皇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他起身走到封北战面前,毫不留情的指着他吼道。
“喝喝喝!你竟还有心思喝茶?”
“我好不容易,才给你物色好了王妃的人选。”
“你倒好,三两下就把人给吓跑了!”
说完,恨铁不成钢的他又继续责怪着说道。
”那依古罗迦都说了,只要你愿意,她便放弃她王女的身份!”
“然后入住到你的战王府,只求两国邦交永固!”
“你如今都过了而立之年,你不着急,我都替你急!”
“眼看十一都这么大了,你还是孤身一人!”
“如此好的女子,你怎的就不知道珍惜呢?!”
一通斥责后,他又背着手,怒气难消的在封北战面前来回徘徊,数次指着他欲言又止。
等自家皇兄发泄完后,封北战这才开口回道。
“正因那依古罗迦各方面都好,我才不忍毁了人家的后半生。”
皇帝不知其意,遂不解的看着他,他顿了顿又解释道。
“此次北境之战,天孤大军四十万只剩下不到一成,还有容城那近十万百姓......”
“臣弟两次动用无双令,手上沾染了太多杀孽。”
“不知冥府,已为我减了多少寿数?”
他此言一出,皇帝瞬间变了脸色,顿时无力的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
是啊!他怎忘了,他的皇弟为了南傲的江山,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看皇帝如此为自己着想,封北战打算告诉他实情。
思忖了片刻后,他才说道。
“我知皇兄放心不下,实不相瞒,我已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皇兄,臣弟已决定了!”
“既然已知自己时日无多,不如就再肆意任性一回!”
“我这就去向她表明心迹!不论结果如何,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说完他便躬身行了个礼,然后大步离开,皇帝怔在椅子上久久都未反应过来。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皇弟他有喜欢的人了?!什么人比那依古罗迦还要好?
回过神来后,他立马朝封北战的背影喊道。
“你还未说她是谁?!”
“皇兄日后便会知道!”
封北战头也不回,心情愉悦的迈着步子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皇帝悲喜交加,内心复杂不已。
回到王府,用了午膳后,封北战特意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
赤霄看他一脸喜色的踏出门口,就随口问道。
“主子,您要出门?”
“嗯!本王要去曲府!”
这时,又刚好看到池管家领着人,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笑着朝他们走过来。
赤霄一看心道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小声说道。
“主子,这曲府,您怕是不用去了......”
“属下得知,曲姑娘一早就已离开了盛京!”
在自家主子凌厉的眼神下,赤霄说完就赶紧低下了头去,不敢直面他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自从赤霄得知自家主子的心思后,便一直派人留意着曲府。
今早得知九婴离开的消息,无奈那时封北战刚进宫。
赤霄话音刚落,他便疾步走向马厩,然后打马朝城外飞驰而去。
他知道,此次若是不追,只怕此生都无缘再见了!那他想说的话又对谁去说呢?
赤炎闻讯而来,也牵出自己的马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见状,池管家上一刻还扬在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他拧着手里的东西急忙跑了过来,不明所以的向赤霄询问道。
“这是出了何事?王爷怎如此行色匆忙?”
“唉!曲姑娘离开盛京了,主子这不追人去了!”
“啊?曲姑娘不是好好的吗?为何要离开京城?”
“谁知道呢?”
池彧和赤霄为此都是满心的困惑,现在只希望自家主子能把人追回来。
长街之上,百姓只看到战王一人打马疾驰,朝城外狂奔而去,都纷纷猜测这又是出了何事?
九婴走得匆忙,身边只有云烟一人作陪,其他人都还未安排好手中的事情。
云烟驾车行了一上午,已出了盛京的范围,到了一个叫飞云渡的地方。
飞云渡是一个临水而居的小镇,隶属吴方城,是一个有着诗情画意的江南小镇。
她们本不从那里经过,是云烟看九婴一路都心情低落,便说那飞云渡景色很美,不去很是可惜。
还未进入镇子,她们便被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云烟在一处溪流前停了车。
此时虽已入秋,但溪边的植被都还郁郁葱葱,丝毫没有枯萎凋零的迹象。
遍地的野菊开得正盛,黄白相间的颜色令人看了赏心悦目。
俯身去闻,还有一股扑鼻而来的清香,直沁人心扉、让人顿感心情愉悦。
潺潺的溪水清澈见底,其间还有游鱼四处嬉戏游窜。
噬魂正在溪里逗那水中的鱼儿戏耍,云烟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
看云烟在一旁笑自己,噬魂不怀好意的问道。
“小丫头,你想不想吃鱼?小爷给你抓鱼吃?”
“好啊!那你赶紧去抓吧!”
云烟一听有鱼吃,高兴得点头如捣蒜一般,哪知噬魂又傲娇的对她说道。
“你想吃白食吗?还不赶紧下来帮忙!”
“这溪水那么凉,你想冷死我吗?”
“哼!主人给你的那滴血,是白给的吗?”
“赶紧来帮忙,不然就不给你吃了!”
“哦!知道了!”
闻言,云烟不满的撇了撇嘴,随后脱下了鞋袜,不情不愿的淌进了水里。
等她下了水后,噬魂便用爪子浇了她一脸的水珠子。
随后那一人一兽,就在溪里随着那游鱼追逐嬉闹,一片欢声笑语、乐此不疲!
九婴站在溪边,看着这轻松愉悦的一幕,她的内心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本以为,离开就会让自己一身轻松,可为何离盛京越远,她越是觉得心里沉闷?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已因封北战而乱了心,但又能如何呢?
她顿觉烦躁不已,遂唤出炼魂,试图以曲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