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内力尽失,没了力气挣扎开,她不得不尽量避免被周围坚硬物体撞到脑袋,抱着头翻滚的同时,余光寻找借力点。
“抓住!”
月澈慕见打儒刺没用,又见少典姒水醒了,还有所反击。
他心急如焚的大跑向前助力,挥出长鞭。
少典姒水月光看去,手下意识挥舞猛然抓住马鞭。
却因下坠力气太重,拉扯之力让她手臂发麻,身上自动止血的伤口再次被撕裂。
她痛的闷哼一声,差点没抓住的松了手。
马鞭的倒刺在手心划过,皮肉分离之苦,让还有些意识不清的她清醒了不少。
月澈慕被拉了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拉住了,却忽然感觉猛然一坠。
是铁链另一端,被儒刺插入巨石中,并按动机关将铁链缩短,自然力道变重了。
少典姒水就感觉钳住腿上的倒钩刺,在这一刻开始一点点撕裂着她的血肉。
她的血肉就好像一张脆弱的薄纸,又好像一块豆腐。
根本受不住勾刺挂住的重力,轻而易举被撕裂。
她的腿像极了蜕皮的蛇,连带着裤子与皮肉以及脚踝脚背统统撕去一层,只留下露着白骨的血肉。
“啊!”
少典姒水疼的撕心裂肺,终于压抑不住低吼一声。
在她低吼时,那铁链抓住从她身上撕下的血肉,坠落悬崖。
这一次那儒刺身子好似飞絮,飘然而落,再也没有了保命手段。
破败不堪的幼小身子,成人的灵魂。
她麻木又空洞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失落、难过、痛苦、不甘。
到死她也没能完成任务,对不起阿母、阿父、小弟、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儒刺命运多舛,她的阿母跟阿父出自死囚营。
从她出生后七岁时就被用蛊圈养,培养成一等一的杀手,她从恐惧渐渐变的麻木,变得冷血。
可她心底还是有所期待的,期待那梦中的亲情。
每次都会通过任务的手段得到奖励,奖励从小到大各有不同。
她从不奢望什么,只希望她的阿母阿母以及兄弟们能够活下去。
这次她们二十四金刚的任务就是杀了少典姒水,让她们全家团聚,放她家人自由活下去的机会。
可最终,她们的任务失败了。
所有儒刺失败了,这要死多少人啊!
“啊啊啊啊…”
坠落的儒刺发出不甘的尖叫声,一滴眼泪自她眼角滑落。
若有来世,她不想当女子了,她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
她只想当个男子,相妻教女,了此一生。
悬崖上,少典姒水脑袋嗡嗡的响,意识片刻清醒片刻迷离,是流血过多导致。
不过好在她封住穴位止住了血,不过她需要疗伤,需要恢复内力。
她不顾身上的刺痛,想要盘膝打坐,然而腿上的伤,让她痛的闷哼一声。
“嗷呜~~”
远处传来狼群的叫声,是发起进攻的声音。
月澈慕浑身一颤,瞬间惊醒,吩咐春然。
“点火点火,快点火!”
少典姒水眸子嗜血的凝视狼群,瞬间锁定头狼落在祂身上,一瞬不瞬的对峙。
头狼凶残的呲了呲牙,有些人性化的歪了歪头,泛着绿光的眼睛里有一丝警惕、试探。
似乎很难相信,这个人类浑身是伤,气息微弱,气势却不减。
能够大战这么久还屹立不倒,是个难缠的异类。
头狼没有发放信号,周围的群狼不敢乱动。
一狼一人就这样久久对视,直到春然点燃火把,头狼嚎叫着嗷呜一声。
似乎妥协般,让其余小狼后退,不能前进。
等人类走了,牠们在出来觅食。
群狼刚离开,少典姒水紧绷的精神松散,再次陷入昏睡。
这次她睡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少典瑞雪派人来刺杀她。
她发现自己武功尽失,便躲在床底。
就当她以为刺客没找到她,她从床底下出来时,却忽然看到刺客阴恻恻的朝着她砍来。
而杀她的刺客不是别人,正是少典皓镧。
少典姒水想跑,却发现她根本就动不了,手足全部变成鲜血淋漓的白骨。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牵制住了。
做梦做梦,这是做梦!
她挣扎着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梦。
可她就是醒不来。
直到少典皓镧拿着刀,在她毫无反击之力下狠狠插入她的心口。
她只觉心口蓦然一痛,呼吸困难的她猛然睁开眼。
眸子迷离的看了眼周围,长长呼了口气。
“就说做梦嘛!”
好累啊!
少典姒水再次躺了回去,闭着眼,却没怎么睡着,只感觉头有些晕晕的,昏昏沉沉。
就在此时,晕晕乎乎中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昭儿别睡了,快起来吃饭了,生病也得先吃饭才行啊,尝尝阿母的手艺,是否比你阿父做的好吃。”
谁?
昭儿?
阿母?
少典姒水迷糊着看去,就见有个中年女人一身粗布衣,一脸温柔慈蔼的看着她,手中还端着可口的饭菜。
连香味都闻到了。
“醒了?快起来吃饭,吃了饭病才能好。”
少典姒水却皱了皱眉,狐疑问;“你是谁?”
怎可能自称她的阿母,还什么昭儿,莫不是认错人了。
当她问出这话时,一脸和蔼的中年女人倏然大变。
变成黑夜里的那头狼,眼神凶狠的凝视她,发出死死的低吼。
张开嗜血的獠牙,猛然朝她咬来。
她下意识想要反击,想要格挡,可她手却无缚鸡之力,根本动不了。
就当那满口獠牙咬下来那一刻。
“啊!”
她挣扎着尖叫一声,倏然睁开了双眸。
有些晕眩的她环视四周,发现这里房屋简陋,只有简陋的一张桌子,还有几个木凳,墙壁全是土培。
又暗又黑。
她身下躺着的是…炕?
没错,是炕,她去过东北,见过土炕。
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她如获重生般的闭上眼,低声浅笑。
刚才也是做梦,竟是梦中梦。
昭儿?阿母?
呵呵…
那梦中的女人,她从未见过。
怎会梦见这种乱七八糟奇怪的梦啊!
“昭儿,你终于醒了!”
熟悉的声音跟名字,让她嘴角的笑意僵住,脊背也颤了颤。
猛然睁开眼,逆着光看向门外。
直到她适应了光线看去时,瞳孔瞬间收缩。
梦中的那中年女人,是刚刚梦中喊她昭儿的中年女人。
她眸光微闪,心里顿时警惕,急忙抱住自己头晃了晃。
又在女人凝视的视线中,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女人赶紧扶着她起身,少典姒水却迷茫的看向她。
“这是哪啊?”
她假装脑袋很痛,再次歪头抱着脑袋低喃。
“我是谁,这是哪?”
中年女人暗中悄悄打量她,看了她好几眼,试探性问。
“昭儿忘了?七日前你被歹人拐走还遇到狼群,你不小心跌落悬崖,是你阿力哥在悬崖底下找到了你,把你救了回来,巫医说你可能摔坏了脑袋,以前的事儿怕是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