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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春应下,吩咐人去打水,给公子净身。

他刚出去吩咐人,就碰到六殿下的侍卫还有一位奴侍,看样子应该是宫中派来的教习侍子。

“邵公子可在?”侍卫问。

“在的在的,殿下可是有什么事传召公子?”晓春忙道。

侍卫将手中画卷交出去。

“殿下说,这是赠予邵公子的定情信物,等回了汴京再补给他更好的。”

“还有身边这位奴侍,是专门为邵公子教习规矩的。”侍卫说着看向旁边奴侍:“殿下说了,让你不必严苛,邵公子自由惯了,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奴侍规矩着行了个礼;“喏,老奴尊令。”

晓春眸子一亮,接过画卷,激动的点头;“好,奴侍这就交给公子。”

奴侍自然跟在他身侧。

侍卫离去,晓春拿着画像,带着奴侍进了内堂。

邵锦聪见晓春空手而归,并未打水,还带来一位没见过的奴侍,瞬间火冒三丈。

“本公子让你打的水呢!怎么还不快点!这又是何人?”

他身上全是她留下的味道,若换之前,他肯定想留着。

可现在他心里有些反感,甚至想洗的干净彻底,不想弥留她的气味。

奴侍不等晓春介绍,恭敬的盈盈一拜;“老奴莲蓬参见邵公子,是六殿下派老奴来教习公子汴京大家闺男该有的规矩。”

邵锦聪眉头微皱,脸色顿时就变了。

她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他没有规矩,怕他去了汴京会丢她的脸,所以派一个奴侍来刁难他?

晓春也急忙点头道:“公子,是殿下差人送来了定情信物,不过您放心,殿下说了,规矩您想学就学,不想学也可以,还说让奴侍不得苛待您呢。”

邵锦聪微滞,心头颤了颤;“定情信物,什么定情信物?”

晓春看了眼画卷道;“依奴侍看,好像是一幅画像,也不知道画的是什么,不过殿下还说,等回了汴京,殿下还会补给公子更好的。”

一听是画卷,邵锦聪呼吸都急促了。

心中莫名想到的,是不是邵煜杰口中说的那副。

“快快快,拿来我看看。”

晓春赶紧递上去。

邵锦聪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打开画卷。

晓春也点足观望,好奇殿下给公子送的什么画,让公子激动成这样。

他还没看到的,就见公子脸颊绯红,飞快折起了画圈。

“公子?”

这是怎么了,那脸红的也太不正常了。

奴侍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对于邵锦聪这副没有闺男该有的做派,丝毫看不上眼。

邵锦聪凝了旁边晓春跟奴侍一眼。

“你们先下去,不用沐浴了,我要休息。”

晓春都没看到画是什么样,心里十分好奇。

但公子让他下去,他又不能不从,只好埋下心中好奇退了出去。

不用立刻教邵锦聪规矩,奴侍乐得自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规矩一拜,退了出去。

等晓春跟奴侍出去后,邵锦聪咬着唇,脸上满是喜悦与羞愤的悄悄打开画卷。

画卷里,正是前些时日他与殿下在温泉里相拥缠绵的画面。

邵锦聪看的眼睛都红了,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当日发生的一切,莫名的浑身开始燥热,就连呼吸仿佛都变成了火焰。

在画卷右下角写了两句诗词,正是刚才邵煜杰说的那两句。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跟着念出来,心里犹如灌了蜜。

原来殿下跟他一样,都彼此挂惦着对方,只是殿下把这份浓烈的爱意压在了心里。

“哼!”

邵锦聪轻哼一声。

他跟她的情怎么就等不到了,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惘然了。

他伸出手,根骨分明的指尖轻颤,眷绵抚摸着画卷中的她,语气有爱意也有埋怨。

“明明心里是爱我的,还偏偏假装不在意的把我推开。”

“若我今日没有表露心意,你是不是就想自此放手,埋藏你对我的爱意?”

想到这些时日以来她故意疏离冷待,邵锦聪就气得不行,甚至有些恼怒她太过霸道,完全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不过,一想到她对他的真心,就连派来的老奴侍,都特意交代过,他学不学都可以。

邵锦聪顿时又笑了,小心翼翼收起画卷抱在怀里,美滋滋的上了床,贪婪的闻着身上留下的她的气味,只觉得浑身舒畅欢愉。

闭上眼的那一刻,想到跟她之前的相遇种种,他便忍不住的笑出声,笑着笑着,他又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顿时气鼓鼓的。

这几日他再也不去找她了,哼,也让她也尝尝被人冷待疏离的滋味。

只让他一个人难过可怎么行,怎么也得她尝尝想见又不得见的滋味。

一连三日,邵锦聪都没有去找少典姒水。

少典姒水忙中偷闲,看了闻人给女帝写的密令后,闲下来的时间每日都在练字。

至于密令上写了什么,无非就是列出她犯的罪,斩杀内廷、欺辱朝臣,威胁邵伯侯娶邵锦聪。

汤巫卜已经卜算出队伍启程之日,龙潜月暮春一日卯时出发。

就是十一月初一早上六点出发。

龙潜月在大周对应的是11月,7号之内皆称暮春日。

暮春一日更容易理解,这个月的第一天。

大周每月以暮春7天、暮夏7天、暮秋7天、暮冬7天,代表二十八天,偶尔剩余两天会以葵日替代。

明天就是十一月初一,已经连续多日未见,明日又是出嫁日,邵锦聪很紧张也很担忧。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若是跟她就这样回了京,再也没有现如今这般的自由了。

汴京城内还有她的君侍钟墨尧,而他不过她的夫侍,回了汴京还得给君侍敬茶。

别看一字之差,可是谬之千里。

他跟钟墨尧的之间的地位,天壤之别。

所以今晚,邵锦聪悄悄的溜进别苑。

在他进别苑的那一刻,暗处隐藏的刺客看到邵锦聪后,都停下了,往后退了隐匿其中。

少典姒水今夜破天荒的睡得早。

不过寝宫内点着烛火,并不旺盛,能够照明。

邵锦聪前来,侍卫并未阻止,他轻而易举进了殿内。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少典姒水床榻,只想安静的躺在她身边,陪她睡觉。

他刚脱了鞋,迈开腿,少典姒水就猛然睁开眸子。

伸手钳住他的胳膊,将他快速一拽,反手扣在身后,单腿欺身而上,压在他背部。

她觉轻浅眠,风吹草动都能听到。

更何况,今日接到消息,姬星辰派来的暗卫要刺杀她,她原本浅眠的等着,谁承想却等来了邵锦聪。

邵锦聪双手被扣在身后,惊呼一声,趴在床榻上转头看她。

“殿下,是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