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王闭上双眼，“到底是王府欠你母亲的，你要钱财，本王可以给你，但军中那些，你就不必想了，我也不会给其他子嗣留。”
啥玩意！？
王乘风惊呆了！
昌王没有否认，说明事是真的啊？！
“但宝珠在哪儿？这么多年了，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宝珠？
王乘风迷茫。
这又是个谁啊？
“宝珠？死了吧。”
顾云逸神色很淡，“为了救我，沉江里了，不是吗？”
“那你也该跟我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究竟有没有对她做了什么！”
“你那么在乎干什么？一个丫头片子而已，那才是你的外室女吧，我不明白，我母亲本就是你的侍妾，有你的孩子就不行，她为什么可以？”顾云逸是真不理解！
相比起来，外室之女远比他一个妾生的还不如！而且，找女儿这事昌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居然不怕被心爱的女子误会了吗？
“你先告诉我，她在哪儿！”昌王有些激动，气都喘不匀了。
王乘风这才想起来，昌王有个女儿，但好像是失踪很久了。
“看在这些年本王也没阻你上进，还帮你铺了路的份上，告诉我，行吗？”昌王祈求道。
沙场上的硬汉，上一代大夏的战神，几乎要给顾云逸跪下来了，王乘风都沉默了。
顾云逸看着他，表情平静，“死了，真死了。那个时候没死，后来死了。”
昌王死死盯着他，声音沙哑，“你杀的。”
“差不多吧，也是你们没缘分，她在江中溺水后，居然活下来了，但失忆了。正好我找到她时，她记起来了，可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团聚呢？”顾云逸反问。
昌王老泪瞬落，“我就该猜到的！说，你究竟把她怎么了，她、葬在哪儿？”
“尸骨全无啊，怎么葬。”顾云逸轻飘飘反问。
昌王顿时满目通红，“孽障！”
回想起往事的昌王，只恨自己当时一时心软。
“你并非我儿子。”昌王望着虚空，他早该在察觉到逆子和侍妾的事后，把侍妾给了那逆子便是。
但他那个时候还年轻，要脸面，而且因为确实差点把这个孙儿真弄死了，他其实有愧，在发现孩子生下来后，虽没认回来，但也一直暗中照看。
顾家，是他亲自选的“寄养”家族。
顾家人聪明，不会乱说，也不会对孩子不好。
但他没想到，侍妾会把孩子养歪成这样，间接害死了他和最爱女子生下的闺女。
当年，他喜欢的女子并非李元韫，而是敌国的公主，李元韫不过是知情者，还帮他把女儿接回来给他，但也带来了，挚爱已亡的消息。
为将，他对得起大夏。
为皇族，他对得起百姓。
为夫，他对不起她，还连他们唯一的女儿，都护不住。
昌王闭上双眼，泪流满面，“你是我庶孙罢了，你爹是我那不成器的长子。”
顾云逸闻言，笑了，“都这样了，还不承认？”
“你自己也说了，我连女儿都认了，你要真是我儿子，我有什么不能、不敢认的？”昌王反问。
“是啊，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顾云逸质问！
“因为丢人啊，本王的侍妾，怀了本王儿子的种，王府得乱成啥样，才会搞出这种事？”昌王冷漠反问，“那时，我确实在准备请旨赐婚，我不能让这样的丑事爆出来。”
那时，他想用毕生的军功，换来迎娶敌国公主的圣旨，即便结果是再也无法掌兵权，但她不愿意……
再后来，李元韫带回来了他们的孩子，也带来了她已死的消息，更带来了，她至死不想嫁给她的遗愿。
他因此不能给女儿嫡女的名分，只能让大家都误以为宝珠是外室生的，因为她的生母，不愿意嫁给他。
几十年了，他一直在后悔，后悔当年没有把所有的事处理得更合适一些，导致本该是孙儿的顾云逸，弄死了挚爱之人生的女儿。
“不是，我听半天了。”王乘风纳闷道，“那位宝珠是吧，应该是我娘那一辈的人？然后，顾云逸弄死了她？”
“宝珠很善良，也知道他的身世，很怜惜他，一有空就出王府找他玩，给他一切宝珠所能给的最好之物。
我心里对他也有亏，宝珠想亲近，我也就没拦着，但我没想到，宝珠会因为救他而沉了江，再也找不到。”昌王是真的后悔！
王乘风就更义愤填膺地盯着顾云逸，“所以，你后来找到了救了你一命的姑姑，你居然杀了她？”
“我本来也不想杀她的。”顾云逸又恢复了平静，没了方才质问时的不甘，“但她想起了一切，而当年我落江也不是意外，她沉江更不是意外。”
“懂了！沉江也是你算计的！”王乘风服了，“你那时候也不大吧，你心眼这么多？不是，你就想着杀人了！？”
“本王就不该让你被生下来！应该更狠心，再次让你胎死腹中！”昌王死死盯着顾云逸。
“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儿子干的混账事，你只想着帮忙掩盖，你这个爹当得也不咋地，爷爷也是！”王乘风一点不客气，“侍妾、儿子不要脸，你让他们凑一堆就是了，你折腾个什么劲。”
是啊，昌王其实也意识到早该这么做的，但一切都晚了。
顾云逸看了王乘风一眼，莫名觉得顺眼了几分。
其实，真正的身世，他自己也寻摸到了，只是他打心眼里更希望自己是昌王之子，而不是废物之子罢了，所以昌王说出的真相，他是信的。
何况，这一切其实也不重要了，顾云逸看向昌王，“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聊聊分家的事吧。”
“你什么都别想！”昌王冷漠道，“军中的人脉，你更别想要了！我已将名单交给了陛下。”
“我知道你交出了名单，但你没交出信物，这样吧，你说出来，我可以告诉你我把人杀在哪儿了。”顾云逸微笑说道。
昌王双目通红地盯着他，忽然哈哈大笑，笑中带泪。
顾云逸蹙眉，“你笑什么？”
“若我告诉你，本王早就将信物给了宝珠呢？”昌王问。
顾云逸愕然，“你说什么！你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