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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锦衣去到花圃上,暗暗观察后发现一切如常,她松了口气地如常剪枝。

但到了中午,她去领自己的饭食时,却被管事叫住说,“你到前厅去,有人找你。”

“啊?”锦衣发愣问道,“谁啊?”

管事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不清楚,铺上的掌柜陪着来的,你不知道?”

锦衣茫然摇头,心里却有点慌,是他吗?他还是查到了,追过来了吗?

“那你先过去看看吧。”管事见她一脸紧张似的,还劝道,“瞧着不是什么坏事,别担心。”

“哦,好。”锦衣点点头,压下紧张,往花圃前头的迎客厅走去,脑中想过无数种可能,终在看清厅内之人时,化作愕然,“怎么是你?”

穿得花花绿绿的王乘风斜倚在椅子上,在这料峭春寒里,还“唰”的一下打开折扇,往自己身上扇了扇风,一副风流浪荡子的模样,“惊讶吧?嘿!还想瞒着本少爷你在这儿?”

锦衣一脸无语……

“走。”王乘风站了起来,“跟本少爷出去转转。”

“不去。”锦衣拒绝,“我没空,我下午还有很多事要做。”

“没有没有!”花铺掌柜忙道,“那什么,赵一是吧,你就陪着王小少爷四处转转就行。”

锦衣连忙摇头,“我不去。”

“你……”

“我是来养花的,不是来陪客人的。”

王乘风听不下去地说,“哎!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啊,咱们也算是在琉国共患难过的,小爷把你当朋友,你把小爷当啥人呢?走走走,让你少干点活,还委屈你了?玩去。”

说完就上前拽了锦衣袖子,将她拉出去的王乘风实在搞不懂,“我这是给你撑场面呢,他们知道你跟小爷关系好,不得紧着点,让你少干点活,还多给你点工钱?不识好人心。”

锦衣被带着往门外走,没错过掌柜的听见王乘风这话时,不知该如何自处的表情,她叹了一声,到底是跟着王乘风走出了厅堂,但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废话,午膳的点了,自然带你去吃吃喝喝。”王乘风边说边吹来马匹,其中一匹还是上回被锦衣卖掉那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锦衣觉得这马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儿幽怨,她沉默了一下,“你还去买回来了?”

“那可不!我家的马可都是好马,你把人家贱卖成那样,也是服了你了。”王乘风先上了马,“你不会忘了怎么骑马吧?”

锦衣倒是没忘,但不愿意走,“我在这儿挺好的,并不想和你们权贵有任何牵扯,能不能别再来找我?”

王乘风莞尔,“你觉得我不来找你,别人就也不会来找?”

锦衣沉默了,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的知道,遇见王乘风就意味着她的日子不可能再平静。

“走吧。”王乘风握起缰绳先行一步。

锦衣想了想,还是骑马跟了上去,但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吃饭吃饭!饿了不想说。”王乘风策马朝城内奔去,速度不是很快。

锦衣跟了一下,很勉强,干脆不跟了,慢慢打马走着,不勉强自己。

王乘风还得打马回来找她,很是无语,“姑奶奶,你还挺怡然啊!”

“我是初学的,不敢跑快。”锦衣不想为难自己,也不会再勉强自己。

王乘风无语地看着她这张黑脸,“一直忘了问你,你这脸咋抹的,黑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昨儿谢侯爷也挺重口的,这都吻得下去。”

他不提,锦衣都没想起谢聿昨天是捧着她这张黑脸下的嘴。

因为用的是特殊调配的药汁,锦衣不用天天涂抹、擦洗,一次能管三天,遇水通常也不会自己脱落,得用特殊的药汁才能洗除,以防她干活时,一出汗就露馅。

锦衣沉默了许久……

王乘风又说,“要不你先把脸洗了,咱们再聊?话说,你也不用再涂着黑脸了吧,反正你也暴露了。”

锦衣垂眸,只当没听见。

王乘风无奈,只好由着她。

因着锦衣实在骑不快,王乘风差人赶了马车来,两人再度同车而坐。

“昨儿小爷已经差人买下来个花圃了。”王乘风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种花,没别的意思,你就给我种你喜欢的牡丹,小爷反正不学无术,准备做点买卖。”

“你不参加科考?”锦衣惊讶,“你爹能让你这样?”

“我上头不是还有哥哥?”王乘风瘫在马车上,嘲讽道,“我反正就这样了。”

锦衣想起爷俩似乎很不愉快,不打算插手父子俩之间的事,但想起一茬,“我曾把我会种的国色天香和国色芳华卖给了顾云逸,他现在是犯事了,我跟他的契书,还做不作数?”

“啊?”王乘风也搞不懂,“我回头找管家到官府问问。”

锦衣点头,“劳驾了,若是不作数,那我倒是能给你种。”

“应该没啥问题,不过现在春天了,我听说牡丹得秋天移盆,现在是不是来不及了,咱得赶明年的场了吧?”王乘风显然也不是说搞就搞而已,他也是有了解过的。

这倒是让锦衣正眼看向了他,“你真的要搞牡丹种养?”

“那当然!”王乘风看向她,“牡丹好啊,上至权贵,下至寻常百姓,都喜欢买个一两盆在家中养着、看着,只是权贵买名品,普通人买寻常而已,这不是很好赚钱?”

锦衣再次沉默,虽然她也喜欢别的花,但真正爱的,一直只有牡丹,也从没放弃过养牡丹,只是原本想着等过两年,“风波”彻底过去了,她再往外卖新品。

现在,既然王乘风真想入手花铺这行当,还瞄准了牡丹,她又已经藏不下去了,倒是可以干脆地重操旧业。

她不说话……

还露出思考的模样。

王乘风倒也没出言打扰,只安静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他就明白谢聿怎么下得了嘴了。

她是把自己抹黑了,但娇小的脸型、清澈的水眸、粉润的唇、长卷如蝶翼的睫毛,无一不在彰显着她的精致,再黑的皮肤都压不住这份娇美。何况,她又不是真的黑。

“要不,你嫁给我吧。”王乘风忽然说道,“我没有婚约在身,家中排行最小,长辈都懒得管了,我看能成!这不比你去给谢聿当见不得人的姘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