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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聿再次捂住她的眼,“行了,别看了,去给本侯备膳。”

“可是……”锦衣认得小女孩,那就是江敏月的侄女!

谢聿却打断了她的话,“快去,本侯饿了。”

锦衣咬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点了点头,往后厨去了。

谢聿一个眼神暗示,就有绣衣使立即跟上锦衣,确保她不再受到惊吓。

而离开的锦衣,已经擦去脸上的泪,她看得出那画技来自顾云逸,知道他是在刺激她早点做抉择,但是——

就如她对谢聿说的那样,她不能再傻傻地一头闯进去。

现在,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忍住。

谢聿已经在想办法了,她不能拖后腿,被顾云逸他们牵着走。

不久后……

宿二返回,神情不太好,“人死了,是死士。”

谢聿凤眸微敛,“把赵城远给我叫过来。”

“是。”宿二立即去叫人。

……

锦衣从后厨回来时,赵城远已经走了。

几个清淡但看着很美味的佳肴摆上后,谢聿就上桌了。

只是吃饭的时候,锦衣又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尤其一想到江小侄女才八岁,她就食不下咽。

孩子还那么小,这帮畜生……

锦衣放下碗筷,要哕出来了。

谢聿捏住她的脸,“好好吃饭。”

“我吃不下去。”锦衣脸色惨白。

谢聿就给她盛了碗奶白奶白的鱼汤,“那就喝汤,当药喝也要喝下去。”

锦衣泪眼婆娑的,却还是听话地把鱼汤喝了,幸好没有腥味,她勉强都喝完了。

谢聿倒吃得慢条斯理的,并不受那些画的影响,他执掌镇抚司这么些年,什么惨烈没见过?就顾云逸那点小手段,根本无法影响他半分。

但锦衣的难受,他是看在眼里的,“你也不必太自责,以顾云逸他们的嚣张情况来看,就算没有你,江敏月在他手上做着事,姿色也有,迟早有这么一遭。”

“可是……”

“没有可是,江敏月在走的路,不是很像顾云逸之前让你去做的事?”

锦衣咬唇,确实像,江敏月家中情况不太好,只有她和侄女相依为命,她也得出来拼尽全力,才能让她和侄女好好活下来。

在南城,她看到了江敏月的长袖善舞,那时她还很羡慕江敏月的能力,现在细细想来,十分恐慌!

“所以她其实也是顾云逸钓的一条鱼,和你情况差不多,不必太自责。”谢聿其实不清楚顾云逸对江敏月是不是和对锦衣是一样的目的,但不妨碍他这么说。

锦衣趴在他怀里,缓缓摇头,“就算差不多,敏月很聪明的,她不会上当的,只有我才会这么傻。”

“那可未必,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谢聿抚着锦衣的后颈,“先去洗漱,洗完就好了。”

锦衣缓缓点头,却问道,“为什么?我和敏月,我们只是想好好做事,得一席生存之地而已。”

谢聿顿住,他垂眸看着眼眶发红,眼底满是害怕和恐惧的女人,按他最迫切的想法,自然是顺应这话恐吓她,让她以后少出去闹腾,跟着自己过便不会有事。

但抿了抿唇的他,没有这么做地说道,“不是你们的问题,是如顾云逸这等作奸犯科之人的问题。

你放心,本侯会将他们都绳之以法,日后你们再出去做什么,便不用再担心遇到这样的人了。”

“还是要自己识人。”锦衣哑着嗓子说道,“恶人除不尽。”

“长教训,长心眼了便好。”谢聿轻笑了一声,似在调侃。

锦衣却知道,他是想让她轻松些,她也没再纠结地点了点头。

……

入夜,锦衣照旧上了自己的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谢聿忽然来到她床边,径直躺下地将她拥入怀里。

锦衣微僵,“吵到侯爷了?”

她觉得她翻得很轻了,还是吵到他了吗?

“不是。”谢聿捂住她发凉的手,“睡吧。”

锦衣感受到他胸膛上传来的温暖,嗅着他身上能宁人心神的气息,缓缓安定下来。

但心却逐渐沉重,越来越沉……

她想起了顾云逸信上所言,他说:谢聿为了她,答应要娶段玉雪。

他还说,“段玉雪这女人和倭国搅和得这么深,他若真娶了段玉雪,仕途就毁了,你跟我走,他尚能毁约,尚公主,才是文渊侯最好的婚事。”

这些话,在寂静的夜里,雷鸣般不断轰在她脑内。

她无法忽视,也知道,不该自私地忽视……

“侯爷。”

“嗯?”

锦衣翻了个身,脸贴进谢聿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缓了一下,锦衣说道,“您的心上人,只有我,是吗?”

谢聿挑眉,“怎么这么问?”

“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锦衣低低说道。

“自然。”谢聿清冷的嗓里,蕴着一丝契合静夜的温柔,“心就一个,不是只有你,还能有多个不成?”

锦衣下意识搂紧谢聿,脸在发烫,嘴上还是忍不住地问,“那您喜欢我什么呢?”

她只是一个小农女,何德何能,可以成为他放在心上的人……

“娇。”谢聿脱口而出。

锦衣仰头,见到他也在看她。

那双眼,清冷且深邃……

“野。”谢聿表示,“傻狍子一样,见到危险也只会往前冲,憨野憨野的,还挺可人。”

“你才傻狍子!我不是!”锦衣恼怒地抓了谢聿的背,“我……”

解释不上来,也觉得自己确实不够聪明的锦衣,气愤地想咬谢聿的颈。

谢聿直接摁住她,往她唇上咬去,攫住了她的羞恼,化作娇软的甜喘。

一吻罢……

两人都有些喘。

锦衣却还记着方才的话,辩解道,“我不是憨,我只是不够狡猾,见过的太少。”

“是。”谢聿亲了亲她娇嫩的唇,声音沙哑,“以后跟着爷,爷带你见识。”

锦衣觉得他在哄人而已,还是气哼哼的。

谢聿却很清楚,怀里的女人确实并不是不够聪明。

她只是所经历的太少,所见识的太少,才会遭人算计。

她啊,有一颗和她的眼睛一样透彻的心,太透了……

“还有,不许瞎抓男人的背。”

“我就抓。”锦衣还抓。

谢聿直接翻身压住她,凶器逼人!

“既然你非要,本侯成全你。”

男人的声音喑哑至极,幽邃的眸暗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