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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之前,管正只是想洗清自己身上肾虚生不出孩子的谣言。

那么经过这段时间和陈慧芳的相处,他对她已经彻底厌烦。

他以后可是要荣耀回城的人。

怎么能和这样一个泼妇绑定在一起。

尤其是……

管正想到最近晚上每天都要强迫他履行夫妻义务的陈慧芳,眼中一时羞臊更重。

就这样一个毫无情趣的女人,别说是以前的阮红霞了,就是孙珍珍都不如。

他本来计划的是,先把陈慧芳在村里的名声搞臭,然后找机会把陈慧芳弄晕了,脱光了衣服扔到哪个仓库里,再找机会把村里的赖子找来。

到时候,捉奸在床。

别说只是跟她离婚了,到时候,为了不让他说出去,影响生产队和家具厂的声誉,恐怕顾大江还得另外掏钱出来打点他。

甚至于,连明年的工农兵大学生名额,都可能直接给他呢!

光是想到这一点,管正的呼吸都更加灼热了。

但很快,这个计划就中断了。

不是管正想放过陈慧芳。

而是县里传来的阮红霞刘黑狗和赵山的事情给了他一个启发。

他没有想到,赵山光是靠着给人拉皮条,介绍女人,竟然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次要不是一着不慎马失前蹄,他还能赚得更多。

还有那刘黑狗,手里握着那么多资源和人脉,竟然还能让自己落到那种境地。

简直是废物。

管正不止一次想过,要是自己有棉纺厂副厂长的姐夫,他绝对能把很多事情办的更漂亮,更悄无声息。

心里还有良知和底线的人,在看到别人犯错后的惩罚结果后,会反省自身,约束自己。

但心里只有利益的人,却永远是侥幸心理占上风。

管正现在就是这样。

有了刘黑狗和赵山的先例在前,管正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实在是胆子太小了, 这样怎么能干成大事!

把陈慧芳脱光了衣服和村里头的赖子放在一起,固然可以捉奸在床,但陈家在生产队本来名声就不好。

万一大队长把黑锅都丢到陈家头上,撇清自己和生产队的关系呢?

到时候,管正可不觉得,生产队的其他人会为了陈慧芳,和大队长作对。

所以不能找生产队的赖子。

得找个大队长管不到的人。

至少得是公社的人。

甚至是……县里人?

对啊!

与其找个生产队或者是公社的赖子,到时候就算是拿了好处,这好处也不算什么。

顾大江也只是一个生产队大队长,那工农兵大学生的名额,也只有到了长桥大队,他才有分配的权利。

要是像去年一样,长桥大队根本就没有拿到名额,那他就算是想给管正名额,也没办法啊。

好处太少,冒的风险却不少。

谁知道,村里的赖子会不会通风报信,转过脸来,把他给举报了。

与其这样,还不如多冒点险,一步到位。

思来想去,管正连夜修改了自己心里的计划。

这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陈慧芳去县里……

他心里默默想着,低头如往常一般,收拾地上被陈慧芳摔碎的碗筷。

5、4、3、2、1。

“陈慧芳又摔碗了?”

就在管正倒数结束的下一秒, 陈澍出现在门口,探着头,看着屋里的场景,习以为常地问道。

管正脸上挂起了熟练的无奈苦笑。

“是啊,又摔了一个。”

眼尾余光能看到陈家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村里邻居们。

管正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脸上的苦涩更重。

陈澍的表情没什么变化,连眼神都毫无波动,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在村里很多人看来很可怜的值得同情的人,而只是一块死肉。

连说话的语气都平静无波。

仿佛只是来例行提醒一般。

哦,不对,她就是来例行提醒的。

“之前我们分家的时候,碗筷都是平分的,我算算,你家现在摔的碗应该是倒数第四个了,还有三个碗,你要是不想之后吃饭,连碗都没有,建议你以后惹陈慧芳发火之前,先把碗筷给收拾到边上去。”

管正苦涩道:“不是我要惹她生气……”

门口的村里人也看到了这一幕。

再结合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自然也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时七嘴八舌道:“阿澍啊,你这可冤枉你小姑父了,就管知青这绵软的性子,他哪里敢去招惹慧芳生气啊。”

“哈哈哈,就慧芳的性子,就算是没人去惹她,她自己也会生气。”

“慧芳这孩子其他都还行,就是这脾气,也太急了。”

陈澍死鱼眼,根本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哦,那跟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就不是吧,我只是提醒你,你家再摔几个碗,到时候别跟之前偷拿我的橘子一样,来偷拿我的碗就行。”

管正叹了口气:“实在是不好意思,慧芳总还想着她跟你是一家人,看到就习惯性去拿了,我之前说过她几次了,但她……唉。”

一声叹息,瞬间让门口的村里人觉得自己知道真相了。

“嗐,就慧芳的性子,哪里是管知青想拦就能拦住的。”

“你还别说,没准管知青越是拦着,慧芳还就越是要拿呢。”

还有人看不过眼说陈澍。

“大妞,你也是的, 说是分家, 那不还是一家人,就几个橘子而已,你就是给你小姑姑分几个又怎么了。”

“这一点上,这大妞和慧芳倒是真像是一家人了,对亲人都没什么人情味儿……”

说话的人还没说完,原本一直背对着大家,站在管正房间门口的陈澍突地一下转过脸来。

眼睛定定盯着门口的几个说话的人。

那平静无波的死鱼眼,直把几个村里人都给盯得后背一毛,几个平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里人,此时竟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干、干什么……”

那人强撑着问了一句。

陈澍看了几个人一圈,良久,才在对方越来越白的脸色中,缓缓启唇。

“我叫陈澍,不叫大妞,别叫错了。”

就、就这……???

别说是门口那些刚刚被吓着的人了,就是屋里的管正都满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