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男人没料到这箭会朝自己射来,被射中后大叫着倒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错了错了错了。”
另一旁的周草已经扑灭了火苗,看到张岁站在屋顶上严阵以待的模样立即隐着身形朝张岁挪去,一边注意倾听附近的声音。
“小兄弟!”听得自己人又一个惨叫声,男人连忙说:“我不知道这是小兄弟的地盘,还请小兄弟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马上就走!”
张岁瞄到周草接近,缓缓看向对处屋中的努力躲避的男人,冷声道:“那就让你们的人全都出来。”
那些山贼哪敢在这时候说不,一声令下,几乎所有人都走出了房屋站在底下一字排开。
周草已经滑进另一处的屋顶,正巧瞥见一个山贼在张岁身后冒头,大声喊道:“小心背后!”
张岁瞬间反应,拉长弓箭朝身后射去。
但也是她转身的瞬间,底下的人得了机会取出自己的武器朝她的房屋冲了过来。
几根顶梁柱被砍,更有人直接拿了长长的竹竿往房梁上捅。
很快,张岁的那个房顶便就不能站人。
她索性丢掉弓箭,取出砍刀从墙上一跃而下和山贼们打在了一起,周草也立即冲下屋顶,拿出后腰上一直带着的斧子冲了过去。
山贼们是亡命之徒,下手狠毒毫不留情。
正巧,张岁也是亡命之徒,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再加上有毒粉辅助,以一敌十也能勉强应对。
更有周草从旁协助,这一战打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轻松些。
山贼们很快败下阵来,哀求着说知错了。
张岁看着只剩下两个活口的山贼,“我们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走吧,回去告诉你们的大哥,这里不能再来了。”
山贼忙说好,互相搀扶着往外面走去。
此时已经完全入了夜,皎洁的月色将二人的身影照得一清二楚。
周草担心地叫了声,“师父。”
张岁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弩箭,瞄准蹒跚离开的二人。
弩箭强悍,近乎是射中必死,并且出箭速度奇快无比,几乎可以在瞬间就换上另一支。
所以在一人倒下另一人想逃时弩箭已经从身后射中他的心脏。
瞬间两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看到这个情况周草这才松了口气,抹掉脸上沾染的血,难得畅快地笑了笑,“师父,解决了。”
张岁将弩箭收好,没有多说地去将地下室里的人接出来,一边好心提醒,“这些山贼肯定不是所有的都在此处,你们躲在地下室不是法子,还是尽快往镇子的方向跑。”
“我担心这些山贼没有回去,后半夜会有更多的山贼赶到这里,到时候你们要应对的肯定不是火烧村庄这么简单。”
她话说得严重,大姐听得恐惧,“那怎么办啊,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这时,另一人小声地说:“都是你们害的,我们以前也都是这么藏着的从来没有出过要逃亡的事情,可你们以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死人了,现在还要我们逃跑。”
张岁心头一跳,这是在怪她多管闲事?
周草也一脸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今夜的一切是我们造成的?”
大姐想要否认,“不是的,他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
“就是!”那人倒是也不小声了,大声地吼道:“就是你们来到我们家才害我们要逃离家园,本来我们只要躲上一晚我们就可以地安全的生活在这里,但现在,你们杀了人,却要我们承担后果!”
这一句话,把张岁吼懵了。
周海樵这时走上来站在两人的身后,目光森冷地说:“要不是他们上来驱赶杀掉那些草菅人命的山贼,此时你们已经被火烤熟了!他们是为了你们才杀的人,现在你们居然怪他们?”
“本来就是这个道理!他们要放火就放火,我们也不一定会死!要不是他们杀了山贼,怎么会引来更多的惨无人道的山贼?”
“你这是强词夺理!”周海樵也不想和他们多说,骂了一句后对张岁道:“我们继续走吧,这种人我们救了也是白救!”
“呵呵,你们说得好听,现在走了,不还是让我们等死?”那人又说。
周海樵咬着牙,“那是不是还要我们给你偿命?”
男人不说话了。
周海樵看了眼张岁满脸淡然的模样,“我们还是赶紧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一边示意杜槐花过来。
杜槐花的心早已是疼的要命,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
但如今,一番好意被人践踏,可想女儿心中得是多么难过。
她心疼地走到张岁身边,拉着她往外面走。
一群人走了没几步,男人哭了起来,“天啦,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原本我们只要躲着就没事,现在还要赶紧逃,连房子都没了啊!”
众人走到大道上,在夜色下继续白天的路。
若说之前众人疲惫地想要休息,那此刻听到那些话也不想在此地落脚了。
救了人还被咒骂,也是头一回见。
田翠担心地看向周草。
她怕自己的儿子会被那些话影响心情。
周草朝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
只是师父好像被伤到了,一直沉默不语。
他担心走过去,小心开口:“师父不要多想了,师父的选择没有错,如果我们不那么做的话,那么现在的房屋已经烧起来,绝对没有他们逃命的时间。”
“师父可千万不要因为那个人的话就怀疑自己啊。”
“是啊岁儿。”杜槐花跟着说:“我一直都觉得岁儿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对的,刚刚也是为了救人而非为了害人,千万不要因为一两个人难听的话就伤了自个儿的心。”
周海樵担心地看了两眼,这才意识到杜槐花的怀里没有抱着月丫,铃香走在田翠的身旁。
而张明珠还在后面,抱着月丫缓慢地挪动身躯。
他赶紧朝张明珠走去,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单手抱着,另一手担心地扶着她,低声问:“你怎么不叫我?”
张明珠看向在最前边默默无言走着的妹妹,“现在还是岁儿比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