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岁才在伤口上倒了药,听到声音一扭头就看到张明珠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急忙随意包裹后跑了过去。
也幸亏张明珠不是个怪力少女,刚刚角度又夸张,这一剪刀就是戳了一个小洞而已,不至于重伤难跑。
跑到张明珠身旁确定她只是昏过去而未出现大事松了口气,立即背起她回去。
还未走到家人身前杜槐花远远地就围了上来,紧张地声音发抖,“这是怎么了?”
“没事,姐姐累了睡着了。”张岁忍着疼保持淡定地回答。
杜槐花不疑有他,帮忙将张明珠扶到地上。
张岁缓慢走到另一棵树前休息。
今夜的练武自然就免了。
那剪刀看似扎得浅,但是真疼啊!
至少得休养两天才能恢复如初!
隔日一早,张明珠从地上惊醒,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手。
双手干净没有梦里的血。
所以昨晚的一切是梦对吧?
她看向已经带着周草从一旁回来的张岁松了口气。
应该是做梦,不然岁儿受伤了怎么还能面色如常?
张岁注意到她的视线,朝她灿烂一笑,“大姐起这么早?”
“你也是。”张明珠捂着胸口站起来,“你没事吧?”
“大姐说笑了,我有什么事?”张岁迟疑了一瞬后笑着反问:“大姐怎么忽然这么问?难道是做了个噩梦,梦中有我?”
说着她故作惊喜地围上去,“梦到我什么了,大姐可是很难得梦到我的。”
一派自然随意的模样完全不像是被伤到的样子。
张明珠彻底放松了,跟着笑,“没什么,你没事就好。”
张岁嘻嘻哈哈地说了两句话,等张明珠高兴坐下她转身就吐了一口长气。
不行,昨晚那剪刀不干净。
怕是要准备几个治疗破伤风的药方才行。
她张着嘴巴吐了两口气,从空间拿了几颗止疼药吃了。
能治疗破伤风的药方有蝉衣蜈蚣散、玉竹草五爪风、蝉蜕全蝎汤等,可惜的是空间中的药差得太多,其中一个方子都组不出来。
接下来一路都得注意有无药材,不然只能加快速度到澄州去买。
否则破伤风一来就要出大事了。
她看向沈旭,“你们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
沈旭点点头,“好了,我帮你推车?”
张岁没拒绝,“好。”
一天行走只有在中午时停下来半个时辰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其余时间都在马不停蹄地赶路。
一路上看到些末草药,又无法在张明珠面前熬药,张明珠只能借着教周草练武的时间到一旁林中取锅烧火。
周草担心地看着额头冒汗的师父,“师父你是生什么病了?”
张岁淡定地抹去汗水,“没什么,小事情,帮我守着外面不要让他们知道了。”
周草很听话,“好。”
立即到周围守着去。
简单熬了药喝下,勉强有些用处。
得亏接下来一路都没有什么麻烦,一路平安。
直到快到澄州时,再次遇上了之前的那伙灾民。
对方的人数已不如上次所见那么多,只剩下寥寥数人,在看到张岁他们后眼中皆是怒火和恨意。
当他们因为失去亲人伙伴而感到悲伤绝望时,这个明明可以帮助他们的人居然还如此宁静平和!
那淡淡的眼神里好像带着嘲笑,在嘲讽他们的无能!
“都是你们害死了他们!”其中一个佝偻老者恨声道:“你们若是愿意拿出食物那些人怎么会死啊!”
张岁仿佛成为了他们内心深处仇恨的对象,他们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命抓着张岁不放,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心里的负罪感。
“你们怎么还能好好的活着?那么多人都死在这片冰冷地土地上了,你们凭什么还好好的活着?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的无情害死了他们,难道你们都没有一点负罪感吗?”
“大家伙!我们不能再放过他们了!要是让他们进了澄州我们就没有活路了!”
“对!我们不能让他们顺利过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张岁就像是巨石砸进海面,引发众怒。
那群人皆是愤懑地抓着手里的东西朝张岁走去。
似乎想要以此获得自己想要的道歉和后悔。
他们全然忘记,张岁不是个会懊悔的人。
也忘记,张岁的刀时刻都在准备着!
手臂长短的砍刀赫然从空中滑下,冒出铿锵之音。
张岁面容冷冽,眼神凌厉,“你们说得对,前面已经快到澄州了,我确实应该清扫几个人好让我们一家都能安生地去到澄州过活!”
“你!”此话一出,灾民前进的步伐又猛地顿住。
去往澄州安家落户肯定是越早去越好,晚了怕是什么都分不到了。
原本还群情激昂想要为死者报仇的人都犹豫着面面相觑。
张岁望向他们身后,冷笑一声,“看来你们之间还是有聪明的人。”
只见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背着包袱用力地往前跑去。
佝偻老者眼珠子转了转也选择往后退去。
他们只是突然情绪上涌想要发泄,否则那藏在心尖的罪恶感如何吐出来?
此时发现无法发泄那自然还是活着重要!
毕竟他们为了活着可是付出了不少的东西啊!
人群很快蜂拥散去,像是刚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挑衅。
杜槐花一路都表现的平和大度,这刻忍不住地替张岁感到委屈,“他们就是在欺负人!就是看着我们好欺负,如果我们不是这么瘦弱他们敢这么对我们吗?”
抹着眼里落下的泪,杜槐花说话时都是哭音,“就是故意要欺负咱们,觉得咱们好欺负……哪有这样做人的,明明都是一起从那么远的地方走到这里来,哪个不是受苦受难?”
“我们能有吃的不也多亏了你到处搜寻食物?难道我们就成了罪人?难道我们就应该也和他们一样才是正确的?”
铃香拉了拉她的手,仰头心疼地看着她,【大娘不哭。】
动作刚做完她却忍不住地也跟着哭了起来。
好想娘啊……
杜槐花见状赶紧抹掉眼泪蹲下身去,温柔而小心地拭去铃香脸上的泪,满怀动容,“大娘不难过,大娘只是眼睛痒,香儿乖香儿不哭。”
哄孩子的时候她可以把自己的委屈和难过牢牢地压到箱底。
看孩子撅着嘴巴连忙抱了上去,“乖,不哭了,大娘也不哭了。”
田翠看向周围,忽然咦了一声,“那三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