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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这么早?”晏姝念瞪大了眼睛,不由得佩服起闻晋霖的敏锐,对方还未露出马脚呢,他便已是有所察觉。

见着她满是崇拜的眼神,闻晋霖很是受用,不过也夸赞了她一句,“你察觉得也不算晚。”

毕竟父亲若不是被他们提醒,此时还以为王奇不过因着姑母的事儿,想要为难她一番呢,却压根就未深想过。

晏姝念笑了笑,她也不过是瞎蒙而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而已,倒是没想到真被她猜对了。

一般情况下,没有根基、没有靠山的商队想要自立门户谈何容易?他们跑了这么久,不可能不知晓。

没有了侯府在他们背后,光是靠着他们自个儿,先不说赚不赚钱的事儿,那些合作惯了的商户还会卖他们面子吗?以他们的能力,若是遇上货物积压或者滞销,他们能承担得起吗?还有若是遇上找事儿的,没有人在他们身后撑腰,他们能应付得了吗?

据闻晋霖所言,那商队的王管事可是个聪明人,若是他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应是不会选择和侯府割裂开。

但若仅仅是联系好了几家商行,晏姝念不认为这能称得上做好了准备。

除非……

晏姝念猛地停住脚步,引了闻晋霖也跟着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向她。

“王管事应是找好了新的靠山。”晏姝念认真地对着闻晋霖说道。

不对!王管事先前是侯爷的侍卫,后来又跟着侯爷上了战场,如今更是在侯爷一手促成的商队中做管事,在外人眼中,他和侯府的纠葛太深。若是侯府将人赶出去也就罢了,但是侯府目前尚未有动作,满京城的贵人谁愿收留这支商队?

还侯府未表态的情况下,答应收容还属于侯府的商队,那和明面上与侯府为难有何差别?

再说这支商刨去曾经是闻家军外,再无可取之处。也正是因着这样,别的府上更是不好接手他们才是。

商队而已,组建起来也并非难事,旁人犯不着冒着和侯府交恶的危险而接手这样一支处处不出挑的商队。

晏姝念的面色更为严肃了些,“或许不是王管事好找了新的靠山,而是有人做好了王管事的思想工作,这才让王管事起了脱离侯府的决心。”

若真是有人接触了商队,那问题的关键可就要深究了。

正如她先前所想,这支商队并没有出挑之处,唯一值得一提地便是他们全由闻家军退下,又是侯爷亲手组建成的商队,闻家军那边还看着侯府对他们这支商队的态度呢!

若是真有人提出更好的条件,和王管事谈妥了,晏姝念可不认为那人是看着这支商队很有前景,或是觉得他们配得上更好的待遇,更有可能的是想要通过他们而来算计背后的侯府。

至于算计侯府什么,晏姝念暂时想不通。

闻家军?边关安稳了好些年头了,侯府在驻守边关的军队心中的影响怕是早已渐渐减弱。而且侯府除了侯爷,再没有走武将之路的后辈,若是边关再安稳个几年,闻家军之于侯府想来也渐渐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挑拨侯府内部的关系?一支商队而已,虽说今日让侯爷和侯夫人大吵了一架,但是就算今日晏姝念和闻晋霖不去,想来老侯夫人也不会任由他们继续再闹下去,事情倒也不至于影响太深。

断侯府财路?不是晏姝念看不起他们,若是这支商队走了,侯府重新安排一支跑他们同样的线路,每年入侯府账上的收入最起码要翻上一番。

至于其它方面,晏姝念更是想不到了。

虽是想不明白,但是不代表晏姝念便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将事情细细想过之后,晏姝念越发觉得自己思考的方向没有出错。

闻晋霖赞赏地看着她,对她的猜测给予了肯定,“你倒是聪明,完全正确。”

若不是看着晏姝念深思了许久,闻晋霖还要以为是她已经查明了真相。不过她在什么都不知晓的情况下,仅仅靠着那么一点点的线索,能将结果推测出来,闻晋霖已是颇为惊讶。

这姑娘比他以为的要更为聪慧,也更为敏锐了些。若是她是男儿身,他一定要举荐她入刑部,就冲着她的机灵劲儿,还有肯动脑筋,那定然是断案的一把好手。

听着闻晋霖的话,晏姝念眼前一亮,急忙问道:“你调查清楚了是吗?那是知晓了那人接触王管事的缘由?到底是何人?”

晏姝念也不知晓是哪儿来的臭毛病,若是事情她不知晓也就罢了,若是被她知晓,不将事件的因果经过串联一起,她心里直痒痒,非得追根究底不可。

“还未查明。”看着晏姝念明显失望的神色,闻晋霖补充道:“我已派了几帮人马出去查探,想来很快便会有结果了,若是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晏姝念这才笑了起来,不过眼睛转悠了一圈后,她小声对着闻晋霖说道:“你心中定然是有了猜测,何不现在将你的想法说与我听听?”

她是来侯府的时日尚短,所以便是猜测也没有个方向。但是闻晋霖不同啊,他身为侯府的世子爷,又已经知晓了有人想要将商队作为切入口来对付侯府,不说认定,他起码也会有个怀疑。

“嘘!有些事儿不能妄言。我既是答应了你,待事情查明后会告知于你,你再耐心等等。”闻晋霖瞧着晏姝念求知的眼神,眼眸中像是有一汪清泉般的清澈,他的心中一片柔软,但是话语便没有半点松动。

不是他不告诉晏姝念,而是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随意说出口到底是不够严谨。他不想给晏姝念留下一个信口开河的印象,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口的话语,他便得对话语的真实性负责。

见闻晋霖坚持,晏姝念并未为难他。

两人在月下漫步,边说边走,回轻尘阁的路并不显得漫长。

“长嫂、长兄!”两人刚进院子,未曾想闻思颖正站在院子里,“父亲、母亲那儿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