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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郡王面色一愣,一会儿才有些尴尬地说道:“怕是不成,今日母亲可是勒令我将婉堇接回府上,这人没接回去也就罢了,若是我再留下,我母亲那火爆的脾气您也是知晓的。”

老侯夫人顿了顿,不再强求,“既是要回,那便趁早吧,待会太阳落山了路不好走。”

“是,小婿告辞。”宁郡王抱拳,不过在转身之前先看了看闻婉堇,语调轻柔地说道:“待三日后我再来接你。”

这次不再停留,大步往外走去。

一直到人影消失,坐于晏姝念身旁的肖齐琼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表姑和表姑父的感情可真好。”

语气中艳羡难掩。

晏姝念忍俊不禁,“你这还未开始说亲呢,倒是先憧憬起来了?”

原本以为又会逗得小姑娘羞涩不已,谁知肖齐琼反倒是一脸认真地回应道:“见怪了父亲和母亲的相处的方式后,虽说母亲看上去乐在其中,但是我光是看着便觉得累。若是有得选,我更希望未来和夫君能是携手共进、琴瑟和鸣。”

说的时候是情真意切,但是等到说完之后,小姑娘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晏姝念的神色,生怕惹人笑话。

谁料晏姝念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笑着说:“那就祝表妹得偿所愿。”

人总不可能千篇一律,有自己的喜好、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日子是好事,总要比一辈子稀里糊涂地任人摆布强。

人已经来齐,等到老侯夫人一声令下,膳房的人陆陆续续开始上菜。

“这两位便是舅家的儿郎?不愧是肖家的子孙,瞧着你们的样子便知肖家复兴有望了。”侯爷将肖家两位公子打量了一遍,转头对着肖老夫人道:“不知舅母可有让两位表侄留在京城的想法?留在京城,有着侯府的帮衬,只要他们自个儿上进,定然是要比在灵州更容易有出息。”

侯爷这番话是打心眼里在为肖家考虑着,这些年肖家不论在灵州过得怎么样,都从来没有向侯府开过口要些什么,或者寻求帮助。侯爷认定肖家是知分寸的,也就不介意在能力范围内帮上一把。

听着他这番话,肖老夫人已是高兴不已,“侯爷有这份心,老婆子心满意足。实话说这次之所以贸然前往京城,除了为了两个姑娘考虑,最重要的还是这两位小子。”

她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些,“胜柏、胜枫被学堂夫子举荐,获取了云檀书院的入院资格。”

此言一出,万籁俱静。

片刻后,闻婉堇先不敢置信地问道:“云檀书院?哪个云檀书院?”

肖老夫人看向闻婉堇,“莫非京城不止一个云檀书院?”

不怪闻婉堇如此惊讶,在座之人的视线皆是震惊不已的看着肖家两位公子。

云檀书院的名头可一点儿都国子监小,更因着云檀书院接连出了三任状元郎,地位可想而知。

正因为地位崇高,云檀书院虽然是万千学子挤破头颅都心向往之的地方,但是它严苛的招收条件便将绝大多数学子拒之门外了。

便是京城这些有权有势的世家想将家中儿郎塞进去,那也是无计可施。

想要进云檀书院只能靠经由书院认可的学者的举荐,且要有拿得出手的文章或者策论,更是要经由书院的考核,层层筛选下来,每年得以踏进书院的学子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听了肖老夫人的话后,其中最为兴奋的非老侯夫人莫属。

“这天大的好消息你怎不早说?咱肖家可算是后继有人了。”激动过后,老侯夫人抹了抹眼角,这样高兴的时候可不兴流眼泪的。

可是一想到肖家的衰败、当年迫不得已地离京、这么些年无人问津的沉寂……老侯夫人作为肖家的出嫁女,见到如今肖家隐隐有了复兴的苗头,她又怎会没有一点儿的感触?

闻婉堇的面色变了变,总归脸上是挂上了笑容,“应是舅母觉着两位表侄还未正式入学,而且要想进云檀书院光是举荐还是不够,真正难的是书院的入院考核,若是最后落选了,可不是让母亲您白高兴了一场吗?”

“要我说舅母您实在是太见外了些,得了举荐已是大喜事,能有参与云檀书院的入院考核,便是落选也不算丢人。有资格参与到书院入院考核的皆是举国最为优秀的学子,肖家两位公子能有幸获取到资格也称得上优秀。”

虽说闻婉堇此言有着泼冷水的嫌疑,但是话糙理不糙。

老侯夫人不满于闻婉堇不合时宜的言语,却也没有叱责,而是对着肖老夫人问道:“入院考核的各项事宜可有准备妥当?可有说是何时?”

转头她又对着两位肖公子宽慰道:“你们二位也无需紧张,便是落选也无妨,京城好的书院不少,并不是非云檀书院不可。”

说不让他们紧张,老侯夫人自个儿却有些紧张起来。

那可是云檀书院!入了院莫说状元是囊中之物,最起码是对他们学识的肯定。而且书院里头皆是举国拔尖的学子,能和他们同窗,于他们以后有利无弊。

而且云檀书院的入院考核想来是京城学子们关注的重点,便是那些世家也是会留个神,若是肖家能一举两位公子入得书院,岂不是肖家的名头又该重新在京城敲响了?

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老侯夫人便是激动不已,若是能成真,那可真是一件大喜事。

坐在晏姝念身边的肖齐琼撇了撇嘴,小声地嘟囔了一声什么。

正当晏姝念转头看过去,准备问问的时候,肖老夫人已经开口。

“莫非是我这把老骨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才让宁郡王妃未听明白?”

打着陪她的幌子留在侯府,肖老夫人这么些年走来,什么样的眼神没有见过?岂能分不清看向她的眼神里,是善是恶?

这下又是在她兴冲冲地说着喜讯时,凭着她自个儿的臆想泼冷水。

不过她到底是侯府的出嫁女,更是长公主府上的郡王妃,肖老夫人懂得识时务,但是看不惯她那一副小人的嘴脸。

“我说的是获取了入院资格,而非是考核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