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狼被陈嘉南一巴掌抽得脑袋猛地一歪,身体晃了几晃,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整个人有点懵,脑袋里嗡嗡作响。他圆睁着双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双手无助地在身前挥舞了几下,嘴里有点手足无措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这话一出口,舞池周围围观的吃瓜群众哄堂大笑,有的笑得前俯后仰,有的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紧接着,陈嘉南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猛地伸出右手,那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在秦狼油光水滑的大背头上胡乱地一阵扒拉,指甲都快刮到头皮了,顷刻间,秦狼精心打理的发型就变成了乱糟糟的鸡窝。
秦狼气得腮帮子鼓起,脖子上青筋暴突,“噌”地一下扒开陈嘉南的手,那劲儿大得差点把陈嘉南带个趔趄,嘴里小声嘀咕:“不对劲呀,我他娘的是看场子的。你们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崽子是砸场子的,怎么办,应该是老子问你们几个狗东西,今天晚上你们在我的场子里把人搞出重伤,影响了我们夜总会的生意,你丫的现在给老子说说你们怎么赔偿吧。
要是你们还想动用武力,我秦狼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也不是吃素的,我这人一向好说话,今天这夜总会的损失你们赔个十万八万的就行。但是,你们知道弄伤的是谁吗?黑哥,还有他的几个铁杆手下,黑哥虽说在海东道上算不上多大的知名大哥,但是,他可是开发区扛把子金大牙的左膀右臂,你要是不给他们几个赔个百八十万,我估摸你们今天是出不了这夜总会的门。
这场子可是金大牙金总身边的红人强哥的场子,我奉劝你们一句,现在麻溜赔钱滚犊子,因为强哥这会儿正忙着呢,还没从楼上下来,要是他下来了,可不会像我这么心平气和跟你们讲道理唠嗑,那绝对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陈嘉南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抬起右手使劲揉了揉耳朵,仿佛秦狼的话是刺耳的噪音,接着歪着头,满脸嫌弃地狠狠撇了秦狼一眼,从兜里慢悠悠掏出一支香烟,“啪”地一声按亮打火机,火苗一蹿,他微微低头凑近点着烟,深吸两口,腮帮子一鼓一瘪,随后把脸往前一凑,朝着秦狼肿得跟馒头似的脸上缓缓吐出一口浓烟,呛得秦狼直咳嗽。
他恶狠狠地开口:“你丫的叭叭叭说了这么多废话,没一句是老子想听的,我就给你个王八犊子一秒钟时间考虑,也再跟你啰嗦一遍。今天我带着兄弟们大老远跑来给你们夜总会捧场,你们倒好,不要脸地坏了哥几个的兴致,要是不给哥几个赔个一两百万精神损失费,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直接砸了你的夜总会。
还有,我兄弟看上哪个舞女,今天就得乖乖跟我兄弟走!至于这几个王八犊子。”说着,他抬起下巴,用夹着烟的手指朝蜷缩在地、正痛苦哼哼唧唧的黑哥和他几个小弟用力点了点,“你们必须给老子当场揍成八级伤残,不然老子这心里的火可灭不了,哼,后果嘛,哈哈,你懂的……”
秦狼心里暗暗叫苦,在脑子里飞速嘀咕了一句:我他娘的真照做了,往后就别想在道上混了。可面上还得强撑,他咬咬牙,使劲挺了挺胸脯,肩膀高高耸起,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抬起右手胡乱地在自己那鸡窝般的发型上扒拉了几下,试图找回点场子,左手捏成拳头,“呼”地一声带着风声砸向陈嘉南胸口,一边咧着大嘴,唾沫星子横飞地嚷嚷道:“老子他娘的考虑个毛线!”随后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吼道:“兄弟们,给我把这几个说大话的王八犊子揍成十级残疾,再拖出去喂狗!”
身后的安保们听到指令,“哗啦”一下就要往前冲,陈嘉南却仿若未闻,只是冷冷一笑,嘴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又深吸一口烟,烟头瞬间红得透亮,紧接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烟头狠狠按在秦狼厚厚的嘴唇上,用力碾了碾,秦狼疼得“嗷”的一嗓子叫出来,上半身像触电般向后猛地一缩。
陈嘉南哪肯罢休,顺势竖起中指,“噗”地一下直戳秦狼的眼睛,秦狼又是一声惨叫,双手下意识捂住眼睛,身体弓成一只虾米。陈嘉南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左手揪住秦狼的头发用力一扯,让他脑袋固定住,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砰砰砰”几下闷响砸在秦狼眼上,秦狼的另一只眼睛迅速乌黑发青,眼眶肿得老高。
他身后两个安保满脸涨得通红,嗷嗷叫着就往上冲,像是发了狂的公牛。这时,郑三平瞅准时机,双手如同钳子一般紧紧拎着两个啤酒瓶,脚下发力,整个人高高跃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哗啦”两声脆响,啤酒瓶在两个安保头上瞬间砸碎,玻璃渣子四溅,酒水混合着血水淌了下来。
陈嘉南身后的二宝、彪子和刘四狗也不含糊,手中紧握着酒瓶子,手臂上的肌肉紧绷,像是拉满弦的弓。没等后面的安保冲上来,他们就如饿狼扑食一般,眼神里透着凶狠的光,嗷嗷叫着扑了上去,那气势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
围观的吃瓜群众们都看直了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平日里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整日在这夜总会晃悠,见过的混子斗殴不少,可像陈嘉南这几人这般生猛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一个个激动得哈喇子顺着嘴角淌下来都浑然不觉,双手紧紧抱在胸前,身子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就盼着这场好戏越闹越大。那些手里提着橡胶棍的安保,平时看着五大三粗,威风凛凛,此刻跟二宝、刘四狗、彪子他们一交手,瞬间就怂了,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像个纸糊的假人般东倒西歪,除了抱着脑袋挨打,嘴里哭喊着求饶,再没别的才艺了。
正当郑三平几人揍得兴起,拳风呼呼作响,拳脚招呼得密不透风的时候,二楼楼梯口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都他娘的给老子住手!”这声音中气十足,震得人耳朵发麻。众人齐刷刷循声望去,昏暗中,只见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胖子现身,那皮衣锃亮,紧紧裹在他壮实的身上。一头金黄色时尚发型格外扎眼,根根直立,仿佛燃烧的火焰。
他嘴上叼着根烟,烟头明明灭灭,在两个黑西装小弟一左一右的簇拥下,大踏步走了下来。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似微微颤动,自带一股强大的气场。
他仿若没看见陈嘉南几人似的,径直走向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秦狼,弯腰探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揪住秦狼的头发,像提溜小鸡崽一样把他硬生生拖起来,秦狼双脚在地上乱蹬,疼得“嘶嘶”直抽冷气。
胖子看都不看,抡圆了胳膊,“啪”“啪”两声脆响,结结实实两巴掌扇在秦狼脸上,秦狼的脸瞬间红肿得像熟透的番茄,嘴角溢血。胖子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你他娘的在这是看场子还是耍猴戏呢?到底是谁给老子捅出这么多娄子?”
秦狼委屈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鼻子一抽一抽的,哼哼唧唧地说:“是黑老八和这几个王八犊子争风吃醋抢小白兔,还有就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胖子飞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秦狼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半天缓不过气。
皮衣胖子余怒未消,大手一挥,身后一个黑西装小弟立刻心领神会,三两步跨到蜷缩在地、哭得梨花带雨的小白兔身边,毫无怜香惜玉之情,伸出两只大手像抓着稻草一般死死揪住小白兔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拖,小白兔疼得“啊”的尖叫,被拖到皮衣胖子身前。胖子伸出粗壮的手指,像根粗木棍似的直戳小白兔的鼻尖,恶狠狠地吼道:“你个臭娘们,到这儿是来挣钱的还是勾引大款的?年纪轻轻不学好,净给老子找麻烦!
你自己说,这一个多月都给老子惹了多少事儿!”说着,扬起大巴掌,裹挟着呼呼风声就朝小白兔脸上抽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刘四狗瞬间动了,眼里闪过一丝阴冷,脚下如生风般,一个箭步冲上前,速度快得好似一道黑影。他伸出右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抓住皮衣胖子高高抬起的手臂,那手臂在空中硬生生停住,胖子吃痛,“哎哟”一声。刘四狗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个王八蛋,敢动我的女人,是不是不想吃上明天的早饭了!”
这时,小白兔才如梦初醒,抬眼仔仔细细看清了刘四狗的脸,那一瞬间,她眼中充满了惊讶,双手不自觉捂住嘴巴,原本死灰暗淡的眼眸里瞬间迸出一丝惊喜的亮光。
皮衣胖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低着头,额头上青筋跳动,另一只手攥成拳头,关节泛白,卯足了劲儿狠狠砸向刘四狗胸口。眼瞅着那拳头离刘四狗胸口就差十厘米了,胖子像是突然被点了穴,动作戛然而止,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快速在刘四狗脸上一扫,紧接着,脸上的阴霾瞬间被狂喜取代,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狗哥!”
刘四狗原本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嘴角微微上扬,扬起右拳,“砰”地一下重重擂在皮衣胖子胸口:“我靠!强哥,原来是你在这装大尾巴狼!”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张开双臂紧紧搂抱在一起,互相在背上拍了几下,眨眼间又松开。
陈嘉南、郑三平、二宝和彪子四人这时也围拢过来,脸上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纷纷露出微笑。强哥一转头看见陈嘉南,眼眶一下子红了,激动得嘴唇直哆嗦,差点哭出声来,张开双臂,像个孩子似的扑过去,一把抱住陈嘉南,脑袋在陈嘉南肩膀上蹭了蹭,带着哭腔嘀咕道:“南哥,兄弟我可太想你啦!”
陈嘉南嫌弃地皱了皱眉头,抬起右手在强哥头上胡乱扒拉了几下,嘴里嘟囔:“肥强你个王八犊子,快松开老子,别把鼻涕蹭我身上,老子爱好正常!”
肥强恋恋不舍地松开陈嘉南,又依次和郑三平、二宝、彪子紧紧拥抱,还用力拍了拍他们的后背,这才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泪痕,清了清嗓子,大声嚷嚷道:“兄弟们,这家火凤凰是我的场子,今儿晚上我做东,都别愣着了,走,去我办公室好好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