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大地,周围一片昏暗,一名死士匆匆赶来禀报:“公子。”
盘坐在地上的人,不紧不慢地拿起一枚黑子,轻轻落在棋盘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他平静地问道:
“情况怎样了?”
死士恭敬地回答:“何尚书已经死去,那个侍妾也被灭口了。”
下棋之人又优雅地拿起一枚白子,放置在棋盘上,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
“这一次,看看徐炔你该如何申冤吧。”
死士无法理解棋局中的玄机,但他明白每次有人来和公子下棋时,都会感叹公子的戾气过重,每一步都是狠辣的杀招。于是,他谄媚地称赞道:
“公子真是英明啊,这一局本来就是一场攻心之战,看来公子的大计有望成功!”
这次,下棋之人再次执起黑子,经过深思熟虑后,却又拿起白子放在棋盘上。接着,他突然问道:
“我听说左丞相府的探子回报,说左逸似乎发生了变化?”
死士额头冷汗直冒,因为这件事正是他负责处理的,而现在左逸竟然还活着。他战战兢兢地解释道:
“确实如此,左逸是属下亲自下手的,伤口极深,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人脸上有一瞬间的兴奋,一只手抓了一把白子,扔在棋盘上,“可他没死,既然没死,那就带过来吧,兴许他是我等了两百年的人呢?”
死士知道面前这人活了两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着实可怖,眼下又盯上了一人,且看那人究竟是不是这人想要的吧,如若不是,此人才是生不如死,“是。”
待死士离开,这人看着棋盘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将整个棋盘掀翻在地,棋子四处滚落。
“棋局?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罢了,如若真的有下棋之人,为何又有人外人?”
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
两百年了,不是第一次出现死而复生之人了,不过那些人都太脆弱了,不经折腾,还妄想用魂力逃跑,他们以为自己能逃离这个地方,但最终都只能成为他的猎物。
他的目光越过棋盘,望向远方,心中充满了对自由和力量的渴望。
他知道,除了这处天地,还有其他的天地存在。
这些天地困了他那么久,在他看来,它们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囚笼,而他则是被囚禁其中的囚徒。
他要用自己的力量打破这个囚笼,让万物都成为他的刍狗。
他要证明给那个下棋之人看,他才是真正的棋手,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
徐炔拿到那封信的时候,脚步十分匆忙,因为心中有一股力量驱使着他,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进宫之时,徐炔心中的禁锢似乎也削弱了几分,“陛下……”
夋恺看着眼前的徐炔,见他如此着急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嗯,爱卿请起,赐座。”
然而,徐炔却根本没有心思坐下,他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陛下,不知那封密信是否就是我所想的那样……”
夋恺自然明白徐炔的想法,他也不想瞒着对方,直接回答道:“是。”听到这句话,徐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和决绝。
徐炔深知自己担任右相一职,只是为了制衡朝堂上左相的势力。
而这一切都源于先帝,当年先帝还是少年郎,穿着单薄的衣衫,在一个与世隔绝的隐世之族中偶然捡到了年幼的徐炔。
那时的徐炔才刚刚年满六岁,但就在他生辰之日,整个家族遭到了灭顶之灾。
徐炔的奶娘拼尽全力将他送出山外,并托付给了路过大山的先帝。
徐炔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每个字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徐炔毫不犹豫地向夋恺请求道:“陛下,请您收回我的官职,我要去寻找那个人!”
夋恺与徐炔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情同手足,如同亲兄弟一般。
那十一里梨树,也是夋恺特意让人为徐炔栽种的,为的就是以告徐炔族人的在天之灵。
至于那位王爷,夋恺实在想不通先帝为什么会让他去遥远的南洲。
于是,夋恺沉默许久后,缓缓开口问道:“你要去报仇吗?”
徐炔眼泪夺眶而出,声音坚定地回答道:“是,此仇不报,吾心难安!”
夋恺说这话时,心情无比沉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悲伤,“那人现在南洲,你若要报仇,孤也依你了,父帝生前料到你要寻他,让我劝你,莫要掺进去,一个隐世大族,那人说灭就灭,你……活着回来……”
徐炔转身离开,没有回头,他要去寻找他的仇人,报那灭族之仇,他心中充满了仇恨与决心,却又感到无比的孤独与无助,“……”
夋恺看着徐炔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悲痛与无奈,他知道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但他无法阻止徐炔去追寻自己的仇恨,只能默默祈祷着他能平安归来。
在徐炔走后的那一刻,夋恺下达了一道旨意:因徐炔牵扯命案,死者死因不明,待真相大白之时,徐炔才能重新回到朝堂,希望以此案告诫各部官员引以为戒。同时,由于左相陷入诬陷风波,逐其子左逸科举一事罢免,并派遣其前往南洲,直到冤案真相大白之时才准许归家。
是的,这道旨意就是无非就几点:第一点,右相徐炔罢官;第二点,让左相在真相和儿子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蒋斌飞看着左布着,只见左布着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显得格外疲惫与痛苦。
蒋斌飞心中不禁懊恼起来,愤怒地说道:“真没想到陛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故意让你在逸儿和搞垮徐炔之间做出选择。我看陛下这么做,就是为了利用此事来制衡我们,南洲那个地方可是陛下的地盘啊,逸儿去了那里不就等于是进了陛下的地盘当质子了吗?”
此时,蒋贲峰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匆匆赶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坚定地对左布着说:
“左叔,左逸是您的亲生儿子啊!千万不要让他去,我愿意代替他前往!”
说完,蒋贲峰又转身跪在他父亲蒋斌飞面前,诚恳地请求道:
“爹!我愿意代替左逸前去!爹,请答应我吧!”
蒋斌飞怒目圆睁,大声呵斥道:“住口!你可知道那南疆是什么样的地方?当年的隐世家族都纷纷殒命于神秘人的手中!你去?你能有几条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