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在孟禾手里漂亮地打了个转,他看着吃了733-65试剂紧皱着眉头的实验品(沈知睿),又看了坐在一边眉头马上也要皱起来的李旸。
与苏惟意脖子上的异能检测环不一样,李旸的是手环,led屏显示着目前的时间,下午二点,功能方面也更加温和不激进。比如苏惟意如果失控就没有全尸,单位里经常吐槽苏惟意自杀式袭击爱好者,李旸的话就是大多数人的选择,至少有全尸。
孟禾拍拍了李旸的脸,很好,没有醒,虽然孟禾比较想扇他一巴掌,谁叫他嘴巴这么毒,他捋了捋手上的手套,叫来了一群人搬来了仪器
李旸的异能原本的名字应该叫【走马灯】,本来在大学实习之前,大评级都是b级,能力也无非就是收集将死之人的经历信息。
孟禾的助理将精神探测的设备的推了进来
“好了,你出去吧”
孟禾之前和情报组组长交流的时候情报组长特别嘱托,让随便帮忙检查一下李旸的精神状态。
“小孟啊,你研究那个沈知睿的时候,顺便关注一下李旸的情况”
“最近,他好像经常自言自语,但是又不与我们说”副组长补充道
“你知道的,精神系的异能确实都挺精神的”
“像我们组的小苏啊,感觉自毁倾向很严重,小张啊,天天对着纸张不知道画些什么,小李倒是之前都很正常,但也有点奇奇怪怪的倾向了”
副组长擦了擦脑门的冷汗。他没有说,但是其实组长也有点,组长健忘。也不知道精神系异能副作用都是精神方面的。
李旸的异能评级是由b升到A的,特别行动处其实对于精神类的异能研究不够深入,就连孟禾的设备都是去年才引进的。
孟禾那次大学实习并没有和苏惟意、李旸一块,只知道与他们一组那位很可爱的战斗系的小姑娘死了,苏惟意重伤,但是李旸却掌握了她的技能--射击。
枪枪命中,射击课程居然拿了满分。
李旸的异能也从【走马灯】正式更名为【拘灵】,掌握死者的记忆和技能,但人格会不会留下?孟禾也好奇过,但每次都是被李旸的嘴吓跑了。
“唉,我就是个臭配药的”孟禾认命干活
“要不是抗性只能血脉遗传,我就去进厂了,和一群异能者工作,我都快不正常了”
情报组精神不正常,医疗组天天出去抓“病号”,技术组天天薅志愿者去试试他的新装备,后勤部天天卡材料经费,决策组的领导神出鬼没,没事就笑眯眯突然出现在你的身后。
孟禾将接收器的探头一个一个在李旸头上安好,圆形的吸盘与心电测试仪器类似,确实探究精神力和脑域变化的。
“今天也是想要退休的一天”
………………
腐烂的尸臭混着颓靡的花香,李旸在沈知睿的记忆中漫步。他也不知道这是地下室的第几天了,他只看见……
第一天,有人尝试,透明的花瓣在他们嘴巴里面咀嚼着,带着一股甜蜜的草木香,丰盈的汁水对于,已经一天没有进食水和食物的人来说,确实是美味。
沈知睿咽了咽口水,花开的并不是很多,他太小了,抢不过成年人。
[睡会],她哄着沈知睿,相同的年纪,她却好像成熟很多。
李旸看着沈知睿假装闭了眼,看来还是有警惕性的,李旸自己没有察觉到,他又一次沉溺在别人的经历中。
半黑的昏暗视角下,沈知睿和李旸看见,那个所谓的神选虽然目盲,却无比准确地走到那口棺材前。
众人拥挤着,相信邪教的觉得这是【生命】的恩赐,他们在红漆棺材前祷告着。受过迫害的人大多数与沈知睿一般,在其他角落蜷缩着,等待着事态的发展。
“小姑娘,那边危险,不要过去”
一个中年男人拦着她,昏暗的地下室,沈知睿看不见神选的表情,只见她比划了一阵,中年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却叫上了另外几个旁观的,跟着她一起过去了。
一个没有威胁的瞎眼且口不能言的小女孩,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她有威胁。
她赤脚走向那口红漆棺材,莹白的脚背上可以隐隐看见青色血管的走向,苍白的脚踝上的裤腿宽大,随着她的步伐晃动着。
她作为神选,是合理的事情,人们的目光永远追随着她。
李旸暗自思索着,如果这个神选还活着不可能籍籍无名,看来出去以后要好好查查档案了。
不过,怎么沈知睿年纪小小就是足控啊,看着人小姑娘只看腿,哦,他也才十一岁,那没事了,那只能叫xp启蒙。
但据李旸所知,神选有个另外的称呼,神祭。这种体质本来就是献给神明的祭品,神选,一群萝卜里的人参,对于伪神来讲,一个成年的神选确实是大补。
他所知的有“天降玄鸟,降而生商”的那个久远朝代就是人祭起家,平民、卜人以及巫女贵族,祭品越隆重,神明越满意降下的庇护也会更多。
h国那整船学生还历历在目,从古至今,只要祂们信仰不断,就会有人无辜牺牲。
争吵,打斗,埋怨,故事的基调逐渐上色,负面的、浓郁的、昏暗的色调。
一声尖锐的木料摩擦声打断了争吵,像是撕开新章的封页,地下室争吵一瞬间停滞。红漆棺材被人推开来。
一直在沈知睿心中的压抑也像是迸发了一样,李旸感受着,他温热的血液随着心跳加速在流淌着,他数着心脏跳动的节拍,压抑着某种兴奋,装着睡,看着,是从小都没得到过的舒适和兴奋。
所有的花都盛发在地下室众人眼前,待放的,结苞的,它们真正暴露在空气中。
“你这是亵渎!”,有谁在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他气急败坏,声音尖锐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但这是地下室,他们只会被像养蛊那样,密封在此,等待着主祭大人一个月以后开启,寻找那个能真正活下来的实验品。
沈知睿睁开眼,他因为这尖锐的声音,无法再装了。
【我藏在里面,混进来的,我知道里面是什么】
沈知睿想起来,她给自己写过。
她并不理睬没有脑子的信徒,而且还是刚刚啃了不少花的。
她和帮忙的几个人,啪的一声将红漆棺材推翻,里面的东西混着泥土随之滚落,白色的泥土来自里世界,倾覆后,四下散落,更细小的颗粒在空中飘荡。
四具小小的骸骨也从中滚落,从身形上看起来,与神选、沈知睿应该是相同年纪。
他们穿着的条纹病号服,被破芽的白罂花搞得破破烂烂,根系紧紧攀附在他们的骨头上,从关节处往里扎根,妄图从中间榨干所有能用的骨髓。
花摇曳着,地下室陷入了死寂,还有些干呕的声音。
“他们是谁”帮忙的中年人问道
【我病友】神选闭着眼,在地上写道
中年人翻找了一下,在小孩的尸骸上,果然发现了【市六院,精神中心的字样】
小女孩带着不符合她年纪的平静和沉稳,她没有再写的多的话,沉默着回到了沈知睿身边,她静静靠在墙壁睡着了。
观众李旸却皱紧了眉头,那不是苏惟意父母死了以后,去治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地方嘛,最后被他表叔苏建言接回来,虽然他本人已经没有记忆。
“你问我啊?我没什么印象了”
“我有记忆应该是十四岁吧?反正有印象的时候就跟表叔一块住了,该想起来的时候,总会想起来的”
苏惟意态度随意,对于记忆这个东西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我登录这个账号的时候,初始年纪设置十四岁,引导Npc也天天出差,基础点这么差,练属性才是第一好吧】
要不是苏惟意是个游戏老手,就这辣鸡的新手教程,谁看得懂啊,内测玩家,苏惟意是懂的,回去写反馈呗
李旸想了想,这次沈知睿会被送来,也是因为清洁协要去c城的【市六院】,才来探求特别行动处的合作
李旸突然想通了!
苏惟意感知不到痛觉是不是也是因为【市六院】的救世会,这么执着追求去c城也是因为这个
当年苏惟意也是实验品,然后被改造了,失去了痛觉,又因为人体实验太痛苦了,所以人体自动保护,让苏惟意遗忘。
神选,可能是和苏惟意同期的病人,她连第一次见面的沈知睿,都能迷成这样,苏惟意忘记了一切,却还记得有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姑娘。
合理!!!
太tm合理了!!!
这就是苏惟意的心结,作为大学到现在的室友,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好兄弟,难怪天天好人好事,原来是为了拯救那个未能拯救的她、
但有没有可能,苏惟意免疫痛觉是因为系统07给开了【痛觉屏蔽】。
李旸的心情也一下子高涨起来,等会打个电话,好好和苏惟意聊一下。
他可得好好看这个神选,沈知睿都活着,这个“白月光”也不可能死,而且要是变成“黑月光”了,苏惟意去好好施展美男计应该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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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是无可避免的,小巧柔软的指腹抚摸着沈知睿的头
“摸头会长不高”,帮忙那个中年人说着,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孩安抚另外一个,像什么话。
她的手指在刚刚的打斗中被打磨尖锐的花枝划出了伤痕,她在渗出血丝的地方随手抹了两下。
平时缠着眼睛的绷带成为自卫的工具,要么吃白罂花发狂畸变,要么等死,再或者“吃人”?
这是第几天啊?沈知睿脑子里懵懵的。
每次醒来,神选都捧着小小的花叶过来投喂沈知睿,花叶与他们俩的手掌差不多,昏暗的地下室环境,其实并看不出来颜色。
“是露水”中年人解释道,声音里满是疲倦,最近发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饥饿,这白罂花就跟那观音土一般,吃与不吃都是死,不如先吃饱肚子。沈知睿向四周望去,剩下的人基本都捧着花叶,喝着什么。
“不用担心,大家都有分”中年人在沈知睿旁边坐下,他也累坏了。
他在一边瘫坐下来,昏暗不明的地下里,盯着神选的眼神却格外执着。
“你不觉得,她太不像个小孩了嘛”
神选还在红漆棺材那,在倾倒完白土和尸骸后,她非要将棺材扶正,尸骸被神选指挥人码的整整齐齐,将尸骸与花都放了回去,她已经抚摸了好几天棺材,花纹刻痕图腾,这些都是中年人不懂的东西。
“她……”中年人沉默了一会,目前地下室已经人心惶惶了,好不容易有个领导者,他怀疑人家,又怎么来保证目前的安定
“她真的懂的太多了”
沈知睿看不懂中年男人的态度,他小心的舔了舔花叶里的露水。
冰冷,有些凝固的粘稠感,但有点甜。
中年人定定的看着花叶中的液体半晌,又摇了摇头
“她已经提出最好的解决方案了,我又何苦去质疑她”说完,便起身去找神选了。
他们蹲在白土边上,几个人与她正在商量些什么,她拿着花枝在白土上写写画画着什么,中年人不是很赞同她的意见。
“你再不睡觉,就真长不高了,去休息”中年人说着
把她领了起来,领得离白罂花和红漆棺材远远的,她被领着领口,乱扑腾着,像只厉害可爱却打不过别人的小猫。
手腕处……沈知睿看见,她怎么又扎上了绷带?
沈知睿脑子里有东西飞快闪过,却怎么也抓不住,几天的进食都只有这诡异的露珠,他也没有什么心力去思考
墙角处,吃过白罂花的尸体已经开始腐败,没有异能,只有膨胀的情绪,极致的情绪,有人将头一遍一遍撞向墙壁,有人泣不成声,他们都陷入了自己的幻觉之下。
发狂的人也曾将沈知睿按在地上,眼中满是痛苦和祈求,那是个女人,干枯的眼眶里却有些种疯癫的快乐,“求求你让我咬一口好不好”
她张着嘴,有些碎叶渣滓还在她口腔中,涎水从她嘴中流下,沈知睿不知道他现在在女人眼里是什么?
烤乳猪、还是烤小羊?
猝不及防地,中年人一个骑士飞踢,女人倏忽地向后退了个踉跄,又被麻利地用衣服捆上。
“求求你了,我真的好饿”女人还在叫着
沈知睿躲在神选身后,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已经满是泪水了。
“不用管她”中年人说
“把她捆上,那个什么花,大家不要再动了”
女人被捆着了,但还是一直在叫。
开始是喊饿,后面一直喊着给她花,抽搐痉挛,最后她是把自己撞死在棺材旁边的,一觉起来,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爬到棺材傍边的
“怎么,tm跟毒品一样”中年人说着,更呼吁控制人们不要去触碰,只叫大家喝露水充饥,有些气味已经开始在地下室里弥漫,沈知睿发现神选好像越来越苍白。
唯一可以庆幸的事,就是白罂花只能在里世界生长,李旸静静观看着。
那个红漆棺材,如果他记得没错,是那个主祭的圣遗物,【生命】赐予的,可以链接里表世界的圣遗物。
这个花种应该也被主祭改造过,李旸走向红漆棺材,静静的观察着。
它不从白土中萌芽,它生长于孩童的尸骸,却也被固定在了这个红漆棺材中,无法在表世界生长。
李旸很好奇,它是怎么能从小小的圣遗物里长出来,而那个神选的方法又是什么?
“有时候,活着是挺难的”他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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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成为祭品,我也要试试别的神明】
“啊?”
【你觉得红月怎么样】
她手指向那个小小的窗口,木板横竖遮掩着,他们无法知道今晚天气如何,但红月还在天上高高悬挂着。
【想不想看见月亮为你而来】她的字迹不似孩童那般圆润,稚气,隐隐有些锋利的风骨,但还没成型。
中年人喉咙微动,张嘴,却说不出来别的。
李旸总感觉奇奇怪怪的,月亮作为一种原始图腾崇拜,历史上祭祀红月的案例其实并不少,但红月并没有回应过谁。
清洁协会,说是红月信徒,其实更多的像是跟其他s级诡异的信徒抬杠,他们致力于到处摧毁s级诡异的据点。
比起信徒,更像是s级诡异的受害者,以暴制暴,并不被官方所认可。
“红月祭祀,有点意思,不会,沈知睿的变化也是因为这场随意的仪式吧”李旸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祭祀有些期待。
倒是有个记载,李旸想起来,确实月亮在十五年前有个异动情况,当时唯一的S级异能者苏简言去调查的,档案室里应该有报告,只是不知道级别。
没错,苏简言就是苏惟意的远房表叔,大学期间,曾有着作【我的校长表叔】
“看来得回学校看看了,调查了,肯定有发现”李旸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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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睿的头昏昏沉沉地,他有些发热,可能是惊吓,也可能是没吃什么东西,还有些阴冷。
一个小孩子发烧让在中年人下定了决心,神选也很欣慰。
她一步一步走到红漆棺材旁边,重新将绷带绑到眼睛上,手腕上伤口反复撕裂,浅浅愈合的血痂,也解释了一些问题。
“她怎么能失血这么多还能活着”李旸好奇
“不过能当神祭的,肯定有点特别能行的能力”
还是怪沈知睿太弱了,李旸看个回忆都断断续续的,不过他看到的还挺多。
又干不了什么,还非要一直强逼着自己看着,真是……无能得要好笑
李旸嘴角露出了讽刺的笑
神选活动了一下手腕,爬上棺材躺好,绷带上点点星星的血迹已经变成暗红色了,绘着双蛇的帛布就被她压在身下。
白罂花被关在棺材里,而神选也将死在棺材上,她恬静而放松地躺着,等待着中年人的下一步动作。
磨得尖锐的腿骨,在月光下有些反光,这是神选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准备好的。
原本她会藏在棺材里,会躲着主祭和其他人的目光,打算着在哪处随便死亡,剥夺她说话的权利,剥夺她看见的权利,还想她乖乖配合?
她要死得随意,死处也随便。
“也许,她也只是为了藏这个磨尖的骨头,躲在棺材里,阴差阳错下才来到地下室”李旸分析了一下。
“好巧,不过”李旸停顿了一下“还没有掌控命运的s级诡异伪神,不然还对抗个鸡毛”
尖锐的骨刺不止一次破开胸膛,鲜血喷溅在中年人的脸上,他的表情晦暗不明,他感觉到手中的凶器已经刺破了心脏,但还是不够。
血流速度在变缓,他只能一次又一次重复这样的机械动作。
沈知睿的眼睛被捂着了,指缝间的视角,只能看见红漆棺材上繁复的花纹上有鲜红的液体慢慢流下,蜿蜒潜行,将空隙处填满又滴落。
压抑的喘息声,混着些沙哑的抽泣声,中年人的动作并没有停。有些湿润的触感,这好像是他的泪水,沈知睿不明白。
“为什么啊!我们根本就不认识!”
“早死晚死!都是活着啊!”
他失控地吼叫着,想要挣脱,去将那个至少能成年的同龄人拉下来。
神选不跟他一样,他已经被父母送来作为救世会献身,他不一样,她还有期许,只要活下去,18岁之前总有可能,总会有一天能有机会逃出去,为什么非要追求死亡。
沈知睿看见她,她面色惨白,冷汗从她脖上滑落,大口喘着粗气,没有叫喊,中年人手中染血的骨刺略有停顿。
他抑制着,他的哽咽,他的“为什么”吞在了咽喉里
为什么啊,这么多人,却要一个小孩去承担一切。
【因为,只有我配】
她是如此高傲地书写下这句话
沈知睿被抱了起来,他无法反抗,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只能看着,装作看不见?血淋淋的现实根本逃避不来。
神选十分满意现有故事的结局了,她的朋友在棺中沉睡,她也因为体质原因,在这座名为救世会的牢笼里,看着自己挣脱不能,看着别人痛苦哀嚎。
帛布已经彻底被红色浸染,棺材上的刻纹已经被鲜血填满。
中年人瞪大眼睛看着,神选胸前乱糟糟的大窟窿,已经看不见心脏在那里了。他摇晃着后退两步,手中的骨刺滚落,而后颓然倒下,彻底泣不成声。
她并没有死,她的双手无力的垂落着,嘴角带着几分解脱的笑。当红月的光辉,透过小小的地窗,照耀在她脸上的时候,她唱着某段奇妙的祭祀悼词。
声音喑哑,撕裂的声带已经许久未用,奇妙的韵脚却让每个人都静了下来
【皇皇上月,临照下土。集地之灵,降甘风雨。各得其所,庶物其生。各得其所,靡古靡今……仰惟圣神,万世所法。圣灵不眛,其鉴纳焉!尚飨】
……
这悼词也太古朴了吧,只不过祭祀的三牲六畜,此刻只有神选一人了吧,还尚飨。
李旸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连尊号都没有,能召唤出个鸡毛东西
要在他手里,李旸无意识的舔了一下嘴唇。那个神选的自愈能力确实不错,难怪能养活这么多人,不过刚刚那血反复迸溅也太可乐了。
既然杀不死,为什么不试试凌迟捏?李旸推推了眼镜,某种兴奋在他脑子里上演。他知道这是不正常的,但是这妹子都死了这么久,他想想没毛病吧
但红月好像确实越来越近了,整个地下室逐渐变得亮堂起来,红色的光辉将所有人沐浴其中,祂似乎就在窗前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