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门合上的一刹,赵小月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碑文蒲六爷早早就弄好了,赵小月看着墓碑上刻的字,“师父,有件事忘了跟您说了,我把你的钱全部捐出去了,成立的基金会。”
她跪在墓碑前,“是以你们的名义建立的,希望能帮到您。还有,你一定要找着师母,不然你的钱就白花了!”
九个人立在赵小月身后,眼睛都肿成核桃了,杨真真嘤嘤嘤嘤的哭着。
这件事其实侯淘淘老早就告诉蒲六爷了,包括会会议上很多事。
蒲六爷很轻松的就猜到了赵小月的用意,所以他说了几句谢谢!
天边的云遮住烈日,没有吊唁的人,也没有什么仪式纸钱,只有沙沙作响的风,摇摇摆摆的花,和十个站着的人。
直至夕阳西斜,他们才准备回去。
打发走其余人,赵小月独自走在青石小路上,低头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天空繁星点点,草地里不知名的虫子叫的,花香阵阵,她却感觉没有方向了。
后面张小猛远远的跟着,心情低落。
赵小月看到茅草屋中关于花海的设计,整个花圃底下都铺着供暖设施,后面山间还有好大的暖蓬,怪不得,那次冬天还有那么好看的花。
走了好久,她有点走不动了,就把自己整个摔在草丛里,仰头看着星空。
旁边是开的正艳的玫瑰和郁金香,还有不知道名字的花朵,给她十个胆,也不敢摔在那簇花上。
还把斜着的一支往起来扶了一下,喃喃自语,“师父,这是它自己歪的,不关我的事。”
哎!
一声叹息,真是的……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一起……
这之后的日子里,其余人都把悲伤化作动力,铆足了劲干业绩,只有赵小月颓废了。
摸底考试倒数第一,科科十分,班主任看到赵小月的卷子,都吓的掉下了椅子。
蓝彩荷捧着只有“十分”的卷子,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
敏儿好奇的瞧着,她是怎么做到每一张都写了,又跟没写一样的?
问她出了什么事,也只会摇头,上课眼睛就直勾勾盯着老师,吓的老师下课就给班主任反应。
下课就趴在桌子上闭眼睡觉,赵哲怕她出问题,大课间来找姐,结果传出赵小月早恋外籍帅哥的传闻。
事情越演越烈,赵小月也不出来解释,赵哲的解释很苍白。
班主任坐不住了,把赵小月叫到了单独的办公室,倒了一杯水,指着椅子,“坐吧。”
赵小月谢谢老师,端着水就坐了。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是个带着眼镜的中年男老师,是个很负责任的人,自己就有一儿一女,都在重点高中上学。
他推了一下眼镜,“最近家里还好吗?”
赵小月:“家里挺好的,生意也不错!”
这娃看起来万念俱灰的样子,还是直接点吧。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赵小月也明白老师叫她的目的,就笑了笑,“黄老师,我没有什么事,只是一位长辈离开了,有点伤心!”
黄老师明白了,这些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要保送的苗子,这样颓废下去可不个事。
“这样吧,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在家缓缓,或者出去走走,释放一下情绪,回来再好好投入学习,可以吗?”
赵小月抬头看着发福的中年男老师,老师也温和的看着她,跟看自己孩子似的。
赵小月鼻音重重的点头,“嗯,谢谢老师,给我三天假,我调整一下状态。”
赵哲被赵小月打发到侯淘淘那里去了。
她一整天都窝在小公寓看电视,饿了随便吃点,嚼根胡萝卜就好了,渴了往自来水管上一兑,就完事了。
整个人比霜打的茄子还茄子,蔫了巴唧的,好像没有了灵魂。
困了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还在响。
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响了,她勉强撑着身子去开门,看着是漫展,就放了进来。
漫展穿着时尚,颜色鲜艳,头发上的发胶看的赵小月直皱眉,胳膊上挎着当季最流行的包,兰花指捏下脸上带的墨镜。
这是什么骚包的穿搭?钻石美甲闪的她用手挡了一下光。
只见漫展放好墨镜,还轻轻拍了拍,然后两指抬起赵小月下巴,“啧啧啧啧啧啧,”左右看了看,“啧啧啧啧啧啧啧。”
赵小月拍掉那两只堪比女人都精致的手,“你唤狗还是喂鸡呢?啧啧个不停!”
又走回去倒在沙发上,继续无精打采的睡觉。
“姓赵的,你好歹也是以前见过世面的,这么颓可不像你。”
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赵小月对面的沙发上,好整以暇看着她。
赵小月掀开眼敛,“你恢复记忆了?”
“No,这还需要恢复记忆吗?你在我的脑海里就是像边牧一样的存在!”
有使不完的精力,还特别服从命令!
一个抱枕华丽丽朝漫展飞了过去,漫展接住了。
“没恢复记忆你瞎比喻什么?谁像边牧了?”赵小月又瘫在沙发上了。
你才像狗!哼!
“那你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生老病死,各有天命!”
赵小月有气无力的问,“你想说什么?”
“这不是你们自己常说的谚语吗?”漫展表示很无辜!
道理她都懂,就是难受的紧,怎么也发泄不出去,那种难过如影随形, 不断包裹着她,感觉自己快成一个蚕蛹了。
看她还是无动于衷,漫展翻了个白眼,忽然一笑,诱惑道:“我有一个去处,你去吗?”
“去哪儿都一样,没意思,没心情也没精神!”
漫展高深莫测的说:“那不一定,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他这几天有一点印象的是,赵小月好像特别喜欢看男模。故而他要一探究竟。
“不去!”
漫展一愣,“法国都不去?”
漫展就不信了,“到底去不去!”
没人搭理他,“姓赵的,当初可是你求着我,死皮赖脸的让我留下的,怎么,现在不搭理我了是吧?”
漫展各种诉委屈,什么他才二十,年纪轻轻就要操劳公司这些,反正一大堆,专往赵小月肚脐眼上捅。
赵小月抹把脸,“好吧,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泪,我去!”
“哼,这还差不多!”然后妖娆的抽了一张纸,还很大声的擤了擤鼻涕。
赵小月不经想,法国又能怎么样?
呵呵,法国能让她气炸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