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孙曼柔看出许禾柠情绪不高，将她拉出了门。
“马上要去学校了，我得给我闺女置办些新衣服。”
“妈，”许禾柠不想浪费，“你已经给我买过好多了，家里衣柜都塞不下了。”
孙曼柔牵着她的手，往各种奢侈品店里穿梭，“那一定是衣柜太小了，衣柜太小就是房子的错，房子太小就是你爸的错，换！让他这两天就去买个更大的别墅。”
许禾柠总算有了笑颜，“那爸多冤枉啊，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孙曼柔带她去了一家女装店，导购早就接到了消息，在这专门等着她们。
“许太太，许小姐，这边请，新款我都给您拿过来了。”
许禾柠看到导购拉过一整排的衣架，上面挂满了琳琅满目的衣物，她想到要试穿就头疼，“妈，我真的不用买，我够穿。”
孙曼柔还能不懂她这点懒心思吗？
“不用你换来换去的，麻烦，我让她们找了两个跟你身形差不多，身高和体重几乎一样的姑娘来。”
孙曼柔拉着许禾柠在沙发上坐下，导购贴心地送上热茶和点心。
许禾柠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两个模特换好衣服，轮流在她们面前展示。
前后左右，每个角度都不错过。
孙曼柔仔仔细细地看着，“有喜欢的就告诉妈。”
“好。”
许禾柠选了两套，就不肯再要了，家里带标签的还有十几套，“妈，真的够了。”
“你看这两个姑娘试衣服也辛苦，你多买一套，她们就能多拿些试衣费。”
孙曼柔跟不要钱一样，将认为好看的都带上。
“这套，那套，还有桌上那套粉色的不要，剩下的统统包起来。”
导购一听，喜出望外，算是见识到了电视里的女王场面。
“许小姐，您母亲真疼您，您真幸福。”
许禾柠也觉得自己幸福，虽然来得晚了一点，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妈。”她抱着孙曼柔的手臂撒娇。
她真的不用再纠结季老爷子的事了，有家人这么浓烈的爱，足够了。
至于别人爱不爱她，无所谓的。
孙曼柔刷完卡，让导购照着家里的地址，把东西都送过去。
她带着许禾柠去了家餐厅，刚点完菜，身后传来阵说话的声音。
“桑宜命这是真好啊，也不看看她老公是谁！”
许禾柠垂下眼帘，勺子轻轻搅动杯中的液体。
“她居然跟季岫白结婚了，我都要羡慕死了，我做梦都不敢嫁的男人啊。”
“真的，以后她能天天炫富炫到死。”
孙曼柔不着痕迹看眼对面的女儿。
许禾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这是结婚协议书吧？是不是婚前财产公证什么的呀？”
“那肯定的，有钱人脑子也活，哎呀她的朋友圈算是炸了，我也去点个赞发个恭喜。”
“喂，快看那是谁。”
孙曼柔看到两人的视线望了过来。
她手伸向旁边的包，“柠柠，要不要回家？”
许禾柠疑惑地抬头，“嗯？菜还没上呢。”
孙曼柔见她情绪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对，我还饿着肚子呢。”
那两人的说话声更加响亮了。
“那不是季岫白的前妻吗？”
“什么前妻啊，又没办婚礼，季家都没承认过吧。”
“她现在不也认祖归宗了吗？家世那么好，季岫白还不要她啊？”
孙曼柔的拳头已经捏紧了，目光狠狠瞪过去，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腻了呗，再说她的脸不是……”
孙曼柔从椅子上起身，许禾柠想要拉她都来不及，她踩着高跟鞋来到两人的餐桌旁，双上往桌沿处一撑。
孙曼柔压低声，“嘿，两个小碧池，没听桑宜说她的鼻子是被谁打歪的吗？”
这么丢脸的事，桑宜肯定不会说。
两人面面相觑，也快气炸了。“你……你骂谁呢？”
“谁接话我就骂谁呗。”
许禾柠看着孙曼柔的背影，也没过去劝，她手掌撑着脸蛋看热闹，她要从小在妈妈身边长大，她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呢？
看来她得好好跟孙曼柔学习下！
“这位阿姨，你好歹也是贵妇人，注意腔调和素质！”
孙曼柔哈的一声，“你们警告那个桑宜一句，她有自己的名字，她怎么喜欢当小挂件呢？她就是我女儿那个要死不活的前夫的还没过门的不知道算不算未婚妻的被打肿脸充胖子的……”
孙曼柔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憋死老娘了。”
她回到座位上，那一桌上的人顿时就安静了，至少整顿饭下来，没有一句废话。
许禾柠吃得很满足。
回到家，许鸿哲说起了季家的事，“季老爷子过世了，追悼会我得去一下。”
许禾柠在门口换了鞋，孙曼柔走过去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
“你去吧，我在家陪陪柠柠。”
季老爷子的葬礼都是季岫白一手操持，苏晓哭得跟什么一样，晚上还不忘给许禾柠发语音条。
“那个桑宜……她凭什么来啊，还假模假样的哭，还让我喊她少奶奶。”
许禾柠靠着床头，不知道回什么，干脆就什么都不回了。
季岫白的电话打过来时，已经是深夜。
许禾柠是被语音声吵醒的，她看眼手机，直接挂断了。
季岫白紧接着给她发了条微信：“我在你家楼下，下来。”
许禾柠不接，他就继续打，反反复复按断没用，她都想关机了。
许禾柠起身走到窗边，看到外面果然停着季岫白的车，她生怕他一会直接按响门铃。
“喂。”许禾柠看到语音响起，还是接了。
季岫白的声音有些沙哑，这几天肯定累坏了。
“被我吵醒了？”
“你知道就好，我早就已经睡了。”
季岫白的四周听不到一点声响，“我就见见你，和你说几句话。”
许禾柠握了握手掌，“小九爷请自重，我不跟已婚男人不清不楚的，深夜坐在一辆车里也不行。”
季岫白伸手掐了掐眉心，“谁是已婚男人？你不会在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