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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喝?”江兰嗓门一下子拔的老高。

她嘀咕着:“不可能啊?俺碗洗了好几遍,糖也加了不少,怎么会难喝呢?”

纳闷的江兰接过碗,尝了一口。

下一瞬,她呲溜舌尖,脑袋摇晃两下,眉毛接着弯起。

“好喝。”

“真甜。”

她看向谢娇娇质问道:“哪难喝了?”

“太甜了,腻的慌。”

“瞎讲究。”江兰一副“你不识货”的小表情,试图纠正谢娇娇的思想:“娇娇妹子,甜才好喝。白不拉几,没味的水,不好喝。”

谢娇娇皱成苦瓜脸:“不,不好喝,牙疼。”

“我就爱喝不加糖的白开水。”

江兰:“……”

这话要是别人说的,江兰白眼一翻,必回怼一句“傻子”。

但轮到谢娇娇。

江兰心歪了。

娇娇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不理解,却选择尊重。

“娇娇妹子,你先忍一天,再喝点,润润喉。赶明儿,我给你带不加糖的水。”

谢娇娇坚定摇摇头:“兰兰,你喝吧,我是半点都喝不下去。”

“真不喝?”

“不喝。”

“不渴吗?”

“不渴。”

劝说不动,秉持勤俭不浪费的优良传统,江兰眯着眼,小口小口抿起来,神情满足。

喝完水,江兰关切问道:“娇娇妹子,干活还习惯吗?”

提起这个,谢娇娇双眼发亮。

她拽着江兰胳膊,指着后面的刚翻过的土地,神采飞扬。

“兰兰,你看,这都是我干的。”

“娇娇妹子,你真棒,都干完一列了。”

“一列?”谢娇娇睫毛颤动,目露迷茫。

“不过……”江兰拉住谢娇娇的手,指了指地那头,煞有其事道:“娇娇,你干完一列,别傻不愣登的回来从头干,你从地那头再干回来,一样的,省事。”

“我没回头干啊!我就一直在这干的。”

“啥?”

江兰惊了。

她看看那几步路走完的长度,又看看谢娇娇,着急的腿劈叉,比划起来。

“这,这就是你早上干的?”

谢娇娇把江兰惊诧的语气,理所当然的归结为,江兰被她的能干震惊到了。

她一脸小骄傲:“怎么样?是不是很多?我是不是很厉害?”

想拍大腿骂人的江兰,对上谢娇娇等待夸奖的漂亮眸子,哑住了。

“都说了不要小瞧我,我很厉害的。”

“厉害。”

五岁娃娃,都没得这么厉害。

锄半天,一看屁股没挪位。

“兰兰,水,我喝过了。你还要继续盯工,快去忙吧,放心,我这里没事。”

木事?

江兰觉得事大了。

这要是下工,娇娇妹子找她登记公分,咋整?

照娇娇妹子这进度,她连一公分都锄不出来。

到时候,娇娇妹子,一看辛苦一天才一公分,哭了咋办?

谢娇娇丝毫不知江兰的担忧,跟她说完话,休息好的谢娇娇,举起锄头,又干了起来。

刚刚在兴头上,没觉察出痛意。

这歇了会儿,磨出水泡的手再抡起锄头干活。

瞬间,一股钻心的疼意袭来,谢娇娇痛呼一声,手里锄头滑落,直直朝脚丫子砸去。

“娇娇妹子!”

江兰目眦欲裂。

像一个小炮弹冲过来,在距离谢娇娇脚丫子几厘米时,牢牢抓住坠空的锄头,接着往旁边地里一丢。

江兰双手从上摸到下,确认谢娇娇全手全脚后,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娇娇妹子,没事吧?有哪受伤没?”

半点没意识到刚刚惊险的谢娇娇,扁扁嘴,委屈道。

“有事!”

“受伤了!”

“哪呢?哪呢?”

江兰语气一下子急了。

锄头尖可是利器,砸一下,毛毛血都要流一盆。

娇娇妹子的小身板,浑身就没二两肉,再流几斤血,那还了得?

谢娇娇把五指伸到江兰面前:“这,起水泡了,疼。”

江兰愣了愣。

忽的,一把抱住谢娇娇,拍了怕她后背,又松开,满是后怕道:“你吓死我了。”

“这算什么伤?没事,挑破,长茧子,就好了。”

江兰这么随便的语气,谢娇娇听了不乐意。

“怎么不算伤?可疼了。”

江兰刚想回怼一句“哪疼了,连血都没流”却对上谢娇娇通红的眼尾,雾气的水眸,可怜巴巴的模样。

心,一下子软了。

她土生土长刨土疙瘩的,长的糙,不算事。

但娇娇妹子,跟她不一样,皮细嫩肉,就是疼,就是得严重对待。

自我洗脑一番的江兰,速度改口:“算,必须算。”

“娇娇妹子,你先忍忍。姐,这就带你去林叔家,上点金疮药,一会儿就不疼了。”

江兰火急火燎的拽着谢娇娇胳膊就要走。

谢娇娇却扯了扯她衣袖,一不小心又碰到伤口,她“啊”的一声,脸皱成一团。

叫在谢娇娇嘴巴,痛在江兰心尖。

她停下,耐心安慰。

“娇娇妹子,再忍忍,马上就到林叔家。”

“不是这个。”

吃痛的谢娇娇,在江兰转头前,叫住她。

“兰兰,你还要继续盯工,我知道林叔家在哪,我自己去就可以。”

“先去看病,一会儿回来再巡工。”

谢娇娇不依:“我伤的是手,不是脚,能自个去。”

“我不放心。”

“工作重要!”

“你重要!”

四目相对,互不退让。

终是,江兰先拜下阵,不放心嘱托着。

“你自个去小心点,千万别再碰到手了。”

生怕谢娇娇不当回事,江兰学着谢娇娇手被疼到的模样:“疼,可疼可疼了。”引得谢娇娇对江兰怒目而视。

“你,你不准学我。”

“不学,不学,你记好,要小心,要不我还是陪你……”

“去”字没蹦出来,谢娇娇“你敢去,我饶不了你”的凶巴巴视线便先射了过来。

江兰老实改口:“你等我一会儿,忙完,我就去看你。”

“好。”

化身老母亲的江兰,忐忑着一颗心,看着谢娇娇背影渐渐消失,忙加速步伐,去盯工了。

五六分钟后,谢娇娇到达林叔家。

她有礼貌的敲门。

正在院里学处理药材的江竹,听见声音,匆匆跑过来开门。

院门打开。

“弟弟?”

“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