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执法堂的弟子。
也没给商九裳三人辩解的机会,直接将人拿下,带走。
“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有这么一遭。”
望着像古代牢房的地方,商九裳苦笑摇头。
背后的灰墙之上,有一个巴掌大的窗户,也是整间牢房唯一的采光之处。
青娘脸色依旧苍白,却笑得乐观。
“反正人也不是我们杀的,早晚会放我们出去的。”
她低头检查陈家令牌和储物袋,先是满意一笑,后又露出像骂人的表情。
“靠!那杀千刀的竟然只留下一百万!”
“灵石再多,也不能那么败家吧!敢情不是花他自己的!”
青娘一惊一乍的大叫。
商九裳无奈的看她一眼,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那么精力旺盛。
“屠师兄,那聚灵阵给我。”青娘忽然看向一直沉默的屠幽。
边说,边将灵石丢给他。
屠幽看了商九裳一眼,青娘见状翻了个白眼,“我就是给九裳妹子买的。”
“这是报酬。”青娘又给商九裳传音,一脸轻松。
没想到她们想杀的人就这么死了,如今陈家令牌拿了回去,心头大患也没了,青娘自然没了顾忌。
商九裳没有拒绝,她接过聚灵阵,收其进储物袋。
选择帮青娘,她本就背着风险。
无论事成不成,一旦事发,她必将遭受牵连。
如今就当这件事的封口费吧。
“你们觉不觉得此事有古怪?”青娘一身轻松之后,回想整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商九裳:“……”敢情你才发现!
屠幽:“……”我之前说过是仇杀!
“我们被算计了。”商九裳无奈道。
显然有人故意引她们过去。
不然,执法堂的弟子怎么会那么凑巧去炼丹峰的后山?
青娘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对方会突然临时换地方,难怪炼丹峰后山上空遍布乌云,难怪闲真人说什么有血腥气,要去去味。原来早有预兆啊!”
“早知道……唉!”青娘一脸马后炮的表情。
“等等!”
“这么一说,闲真人很可能知道杀广智的凶手啊!”青娘眼眸发亮道。
身为炼丹峰的主人怎么可能不知眼皮子底下的事。
更何况对方修为是金丹期,还那么高。
“可他会帮我们这些小人物证明清白吗?”青娘沮丧道。
商九裳见她的表情忽阴忽阳,暗自摇头。
心底也沉甸甸的。
闲真人自然不会管。
既然对方愿意下一场雷雨“去味”,就代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个凶手敢在宗内,还是在金丹期修士的眼皮底下杀人。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作风。
凶手的身份……闲真人必然知道。
堂堂一个金丹期修士,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杀了人,自己反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么就是这个凶手自己有本事,闲真人不想与他有正面冲突。
要么就是这个凶手背后有靠山,闲真人不想与这靠山有正面冲突。
而凶手似乎也料定闲真人不会拿他怎么样。
杀了人,再引她们过去,显然就是让她们当替罪羔羊。
可对方为何又请屠幽来呢?
难道是怕她们不去?
这样,无论是她和青娘,还是屠幽,总有一方会到场,不会让案发现场少了人。
广智的尸体注定会被发现。
然后就该让“凑巧”路过的执法堂弟子上场了。
真是漏洞百出的阴谋啊。
商九裳无声的冷冷一笑。
凶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是凶手本人还是凶手背后的靠山,她都得罪不起。
凶手永远不会被绳之以法。
替罪羊不是她们三个人来当,就是她商九裳一个人来当。
商九裳不像青娘背后有陈家,也不像屠幽背后有莲子真人。
这顶杀人的屎帽子,她是戴定了。
忽然想到廖一凡被彩云仙子冤枉的场景,商九裳苦笑。
大概这就是风水轮流转吧。
“九裳妹子,你这是怎么了?”青娘见商九裳脸色灰白,不解道。
对方做事向来沉稳淡然,遇事也不慌不忙,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极少会露出这般颓然丧气的表情。
商九裳深深看她一眼,只道:“青娘师姐,你的事我不会告诉别人。”
青娘愣了一下,待询问话中之意时,就听牢房的锁链一开,有执法堂弟子请她们出去。
却说执法堂关进三人之后,执法堂弟子一时犯难。
残害同门弟子可是重罪,轻则废除修为赶出宗门,重则以命偿命。
他们不敢随便处置人,这事需要上报和审问,按照程序办事。
更何况,这三人其中有两人背景“复杂”。
执法堂的弟子大多数都是明哲保身,不会多管闲事的人精。
对于这类棘手的人,能放就放。
他们怕得罪人,躲都躲不及呢。
但是也不会白放,这种捡人情的机会,他们可不会放过。
于是,陈家三爷和拜访流水峰的莲子真人很快得了执法堂的传音符。
陈家三房的会客厅。
“混账!”
“这丫头办事越来越不靠谱了!”
“连正式弟子都敢杀!”
茶桌旁,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冷峻男人正满脸怒容。
桌上的茶水也被他身上震怒散发出来的灵气打翻,溢出满桌水渍,
万老头轻咳一声,“陈老,您先看完再骂。”
陈父闻言皱眉继续浏览那张来自执法堂的传音符。
目光定在“执法堂弟子路过炼丹峰后山,正巧三人在炼丹峰后山的案发现场,当场将其抓获”。
整张传音符从头到尾都未提,陈青青被谁撞见杀人,又如何杀人。
“就算没杀那正式弟子,也是愚蠢!那么明显的栽赃陷害都看不出来!白白被人算计!”
陈父气得胸口起伏。
“陈老,您别气了。咱们还要想办法把青丫头从执法堂里捞出来。”万老头劝道。
“捞什么捞!让她在那执法堂关二十年才好!”
万老头闻言呵呵一笑,知道眼前人在说气话。
要说陈家谁最疼陈青青,非陈父莫属。
完全如珠如宝,当眼珠子疼。
这类话,一年总要说七百八十遍,习惯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