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
白狐咧嘴一笑，似乎又看见了自己心仪的食物。
说着，转身就欲离开。
商九裳上前，一把拉住他。
“你这样会被人看见的。”
她一边说，一边将二阶鸟妖的尸体收进储物袋里。
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想别人看到白狐。
“那又如何？”白狐低头瞥了一眼胳膊上的小手，有些烦躁，但却没有甩开。
“你是妖，如果你的存在被传扬出去，其他修士不会抓你？”
商九裳不清楚这个世界人与妖的关系，但她总觉得两者之间不会多么友好。
白狐闻言不知想到什么，眼里划过憎恶的神色，随即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以为我会让那些见过小爷的人都活着？”
商九裳一怔，下意识松开了对方。
这白狐怎么看也不是善类。
“怎么？害怕了？”白狐缓步逼近，狐狸眼紧紧盯着她。
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依旧纯粹，如大海般美丽，如今却让商九裳心里胆寒。
半晌，商九裳深深吸了口气，摇头道：“你说过，你要跟着我。”
白狐将要露出的嘲笑，硬生生僵在脸上。
竟然没有反驳。
他眼珠子在商九裳的面上扫视，神情变换不定，忽然脸一皱，“干嘛遮着脸！”说着，挥手扫开了商九裳脸上的面罩。
那张巧笑嫣然的容颜也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白狐微微一愣，随即伸出手，捏了捏商九裳的左腮帮，“是比以前变好看了，不过……嘿嘿，没有小爷好看。”
商九裳没敢动，垂眸悄悄瞥了一眼他的左手，那雪白的手指流着妖兽的血，五个指甲染成了血红色，看起来有些瘆人。
“放心，那些人族都已经被那秃毛鸟给扇死了，倒是省了小爷亲自动手。”白狐不在意的说着，又捏了几下商九裳的小脸，留下红印子才罢手。
商九裳闻言却心底一沉。
毕竟跟了商队半个月，如今这些人全死了，她自然心情沉重。
“既然都送上门来了，小爷自然不会放过。”白狐的眼眸忽然一冷，径直朝来时的方向飞掠而去。
商九裳想到黑袍少年，脸色一变，施展御风诀也跟了过去。
等商九裳回到原地，却没有看见白狐和“鸟爸爸”的身影，只看到黑袍少年不知死活的躺在原地。
商九裳忙跑过去查看。
人还有气息，只是昏了过去。
见状，她松了口气。
从储物袋里拿出疗伤丹药，望着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俊颜，暗自皱了皱眉。
想了想，她用灵气将丹药转化成灵液，一滴一滴喂给对方。
做完这些，商九裳将他背到一旁的树荫下放好。
这时，她才有闲心打量周围。
而事实也正如白狐所说。
那些商队成员已经被二阶鸟妖扇死了，除了破碎的马车，商九裳还眼熟的看到了商队管事的尸体。
她微微一叹，用法术将这些尸体埋好。
等等，不对。
管事和其他几位修士的储物袋怎么不见了？
还有这一车的货物都去哪里了？
商九裳皱眉，她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确没有。
而且这些人中，竟然没有连城姐妹。
她们没死？
商九裳觉得不可思议，又暗叹她们的好运。
炼气十层的修士都没在二阶妖兽手上逃遁，她们倒是幸运。
可想想在六巷街，那炼气三层的壮汉不也死在自己手里，所以，这修真界，修为高也不一定能活得长久。
商九裳摇头感慨完，原地盘腿打坐恢复灵气。
她感应不到白狐的位置，也只能原地等着了。
这黑袍少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她如今救了他，良心也算得过去。
至于他之后是死是活，也与自己无关。
商九裳打坐半晌，却始终静不下心来。
心里不仅想着白狐，还有她的行程计划。
她还以为打完那一阶猪妖，自己就会顺顺利利进入帝仙城，顺路用灵石换聚灵丹，再跟着商队坐传送法阵到临海城，最后成功拿到那五颗聚灵丹。
如果一切顺利，她自信能在回到缥缈城之前，修为提升到炼气六层，如今……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是继续去临海城，还是就此打道回府，等缥缈宗收杂役弟子。
如果回缥缈城。
她每日画符赚的灵石也足够付五湖四海仙居的月租和在坊市的租摊费，她还有壮阳丹，也足够换聚灵丹。
只是这张脸就成了变数。
进入缥缈宗，她能一直遮着脸？
她从坊市中听过不少高阶修士拿女修当炉鼎的事迹，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进入宗门就有人庇护了。
如果宗门内有前辈真看上她，她敢反抗？
这未知的一切都让商九裳忐忑。
可如果不进入宗门，只在外界做散修，她就离传说中的筑基丹无缘。
要知道，筑基丹只有宗门拥有。
商九裳不想一辈子只做炼气期修士。
她就算能慢慢苦修，李承瑾却也不会在原地等她。
她还要报仇。
“你怎么没去找小爷？”不远处一道不满的声音传来。
商九裳闻言抬头。
白狐像是喝了假酒，晃晃悠悠走来，身后还拖着一只像螳螂的巨鸟，它的鸟目还登着，显然是死不瞑目。
可是……这只巨鸟浑身羽毛翠绿，无论从毛色还是长相都与赤色大鸟不是一个品种。
“诺！”白狐将翠鸟丢给商九裳，“这只应该比那秃毛鸟值钱。”
商九裳一顿，顺势将其收进储物袋。
商九裳怀疑他是从这只翠鸟身上找到了妖丹，不然不会一脸得意的表情。
“这妖兽身上有妖丹？”商九裳好奇道。
她还没见过妖丹的模样。
“当然，它还想逃，也不看看落在谁手里。”白狐得意的笑着，那双狐狸眼含着狡黠的神采，整个人都换了精气神。
说完，他伸出手，炫耀似的给商九裳看掌心里那颗如玻璃珠的纯绿色珠子。
不知绿色是不是显白，那只手如上等白玉一般，白似透明，有一种想让人轻轻握在手心呵护的冲动。
“小爷服用之后，你要帮小爷护法。”
“护法？”商九裳错开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就是保护我，真笨！”白狐收回手，翻了个白眼，随即又摇摇头，“没事，以后由小爷调教你，你会变聪明的。”
他无视商九裳变黑的脸，原地打坐，还没闭上眼，似又想到什么，从雪白宽袖中丢出一个类似鸵鸟蛋的东西。
也不怕鸟蛋摔碎了。
“这是那绿毛偷了秃毛鸟的蛋，你自己处理吧。”白狐淡淡说完，彻底闭上了眼，也不理会商九裳茫然抱着鸟蛋的神情。
不一会儿，他周身开始渐渐萦绕白色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