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说这话可要凭良心,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只是同人在樊搂签字画押,你怎就说我,你怎么就说!”
私奔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林噙霜直接开口说出另一件事:“主母娘子,我,我早就已经发誓,不会将你把公中的钱拿去放印子钱,拿去补贴娘家的事情告诉纮郎,你为何非要这样逼我!”
“啊,你,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王若拂有些紧张,放印子钱这事儿,做的隐蔽,也不知道林噙霜这贱人是怎么知道的。
盛纮一拍桌子,问道:“什么印子钱?”
“没什么啊!”
事情发展到现在,明阳他们娘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殃及他们这条池鱼。
盛纮看了看林噙霜,又看了看有些慌乱的王若拂:“好啊,真是好啊!”看着跪在他旁边的盛墨兰,“墨儿,你看见没,咱家真是好啊,主母有事,你小娘也有事。”
又看向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卫怒意他们,问道:“你们不会也有事吧?”
卫怒意直接朝盛纮欠了欠身,道:“主君明鉴,我们院中什么事儿都没有,听说主君从宫中回来,担忧主君安危,才带着松儿和榆儿来看看。主君身体无事,我就带着松儿和榆儿就回去了!”
明阳和盛长榆也跟着朝盛纮行礼:“父亲!”
“回什么回,就在这里看着,看看她们都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盛纮发话,卫怒意只好顶着王若拂和林噙霜的目光,坐在离盛纮最近的地方,明阳和盛长榆则站在她身后。
“来吧,都分说分说,让我这个做衙门的,来断个案,断断你们这个狗屁案!”
林噙霜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继续道:“奴婢还听说,主母买了汴京郊外一块水田,险些吃了官司,幸亏王家老太太帮忙,才得以平息。若不是今日,主母栽赃,非说我有不文之事,我,我~”
明阳不得不承认,林噙霜的手段确实高明,和王若拂放印子钱和买田地的事情相比,自己变卖地契私会外男的事情,就小多了。只要保全住自己,那自己的儿子就保住了。
盛纮也不是傻子,如此简单的手段会看不出,所以他问道:“此事,以前你怎么不说呀!”
林噙霜没开口,是盛墨兰回答的:“爹爹,大娘子是后宅之主,小娘不敢胡乱议论,若不是今日被冤的百口莫辩,快要死掉,这才,这才只好,只好~”
“你说,有无此事?你若有意瞒我,我还是可以从别人那儿打听来的!”盛纮看向王若拂,问道。
王若拂本就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而且盛纮如今处在暴怒的情况下,只好避重就轻的道:“借钱给姐姐放贷吃利钱,也是生财之道,贴补家用,也从无亏损,赚来的利钱分一些给我姐姐,也不能算是贴补娘家吧!”
“好啊,真是好啊,咱们家都穷到这个份上了?是吗?堂堂汴京,天子脚下,皇城根儿上,你一个官眷,你敢放印子钱!”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辩解,王若拂一下子跪在了盛纮面前,不知如何辩驳。
王若拂跪下之后,卫怒意就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你敢做收地的官司,我瞧出来了,你是想看着我被罢官,刺字,被流配了,你心里头就高兴了,是吧!”
林噙霜在一旁添油加醋:“纮郎,你也不要怪主母娘子。”
她不开口,盛纮还没想起她,她一开口,盛纮就想起她干的事儿,指着她道:“你也好,穷的都过不下去了,你逼的没有法子了,这才典当家产,是吗?”
“不!不!不!这是上几个月就谈好的买卖!”林噙霜怎么能承认,只能找理由搪塞。
“官人这是杀人诛心啊,我全是为了这个家好啊!官人!”王若拂说完也开始哭起来。
王若拂这一哭,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盛墨兰也开始哭诉:“爹爹!你也不要冤枉我阿娘啊!爹爹!”
林噙霜现在倒是没说话,只是一直拿着手帕,默默拭泪。
王若拂身边最为信任的刘妈妈也开始向盛纮喊道:“主君不要受他人蛊惑啊,我们大娘子也是好心!”
一时之间,场面混乱不已。
“你们都闭嘴吧!”盛纮受不了他们的哭喊声,直接用力拍向桌子,砰砰两声。
霎那间,哭喊声全都停了。
“我在宫里提着脑袋的时候,你们在院儿里狗咬狗,倘若我真的落了难,流配的路上,可有一个会跟着我啊!滚!都滚!”
没人回答盛纮的话。
明阳从袖中拿出一粒糖,悄悄放入盛长榆的手心,朝盛长榆使了个眼色。
盛长榆点了点头,随即握着那粒糖,来到盛纮身边,拉了拉盛纮的衣袖,用还带着奶音的声音喊道:“父亲,别生气了,榆儿给你我最喜欢的糖。糖甜甜的,吃了心情就会好。”
盛纮看着一脸儒慕的盛长榆,又看了眼在一旁不卑不亢的卫怒意,心情才终于好了点。
这天晚上盛纮是在卫怒意这里睡得,明阳和盛长榆为了照顾这位被官家吓得不轻的父亲,还给他熬了碗安神茶,让他能安然入睡。
第二日,盛纮下朝之后,就把王若拂掌家的对牌钥匙拿了过来,交给了卫怒意。
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卫怒意管家。
卫怒意本不想收下这个,却见盛明兰也来了,还是替老太太传话的,大致意思也是让卫怒意管家。
没办法,卫怒意只好收下这个对牌钥匙。
盛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到宴会邀请,下到食材采买,都要一一过问。
这些事情卫怒意都没接触过,老太太也知道卫怒意从未管过这些,而且他们院里的人不多,还派了几个女使过来帮忙。
明阳管理过三界,这小小一个盛家还不放在眼里,帮卫怒意出了不少主意。
盛明兰也被老太太派了过来,明面上说是来帮忙的,实际上是想让盛明兰趁机学学管家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