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样的变化发生的很缓慢,否则凭借明阳现在这模样,恐怕没人会相信他是盛纮的亲生儿子。
没过多久,前去换衣服的齐衡回来了,奇怪的是,齐衡这一身的衣衫并没有改变,还是原先的那套,他面带些许焦急,大步朝着盛纮走去,低声在盛纮耳边低语了几句。
隔得有些远,明阳没听到齐衡说的什么,却能看到盛纮一下子站起来,声音有些高:“你的帕子丢了!”
明阳就说这齐衡怎么那么着急,原来是贴身帕子丢了。
这种东西可丢不得,若是有人拿着这帕子做些什么腌臜事,就是张十个嘴都说不清楚,难怪齐衡那么着急了。
“本不值几个钱,不好惊动,只因是母亲亲绣的,这才为难。”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齐衡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解释。
盛纮赞叹道:“元若还真是一片孝心呢,”又看向王若弗,“既然如此,那你就帮忙找找!”
王若弗立即起身,应下此事后就朝外走,捉这偷拿手帕的内贼去了。
齐衡拱手行礼:“多谢世伯!”
盛纮拍了拍齐衡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吧,丢不了!你就安心在这儿等着!”
盛长柏也起身,招呼着齐衡坐下等待。
明阳吃着玫瑰酥饼,观察着每个人的反应。
齐衡的帕子肯定不是在学堂丢的,今日明阳是最后一个走的,能证明学堂内没落下任何东西。
难道是在丢在来前厅的路上?
明阳在心中摇了摇头,否定掉这个可能,瞧着齐衡小厮满头汗水的模样,恐怕那小厮已经回去找过了。
一条男人用的帕子,谁会偷拿?难道是被哪个对齐衡心生爱慕的丫鬟捡到了,偷偷藏起来了?
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帕子上又没写名字,那丫鬟怎会知道那东西是齐衡的?
所以这种可能也被明阳否决。
想来想去,明阳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偷拿帕子的人就在这个厅里,而且还是个姑娘。
咬着手中的玫瑰酥饼,明阳的目光从左至右,缓慢的收集每个丫鬟的神色,却发现这些丫鬟的神色并没有任何异常。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三姐姐盛墨兰,有些紧张的不停搅弄着手中的帕子。
忽然,盛墨兰叫住了给他们上茶的丫鬟素琴,低声耳语了几句,就叫素琴离开了。
明阳余光一直没从盛墨兰身上移开,突然发现盛墨兰悄默默的把什么东西藏在了素琴袖中。
本来没什么证据证明是盛墨兰拿了帕子,如今却是证据确凿了。
可明阳不能说出来,要是说出来,被传了出去,那盛家女子都名声就全毁了。
明阳也不知道这盛墨兰怎么会被林噙霜教成这样,私藏男子贴身之物,要是被发现,可是会被打死的。
如今这烫手的山芋在素琴袖中,要是这东西被王若弗发现,恐怕这素琴会被打死。
想到这儿,明阳三两口吃完手中都酥饼,就悄默默离开了前厅,朝着素琴离去的方向去。
明阳特意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快速寻找素琴的身影,好在素琴离开不久,明阳很快就发现了她的身影。
没惊动正在走路的素琴,明阳直接捡起地上的两粒石子,一粒石子朝素琴袖口一弹,让本就没放稳的帕子瞬间露出一角。
另一粒弹射到一旁的树上,让素琴注意那边的动静,再甩出腰间缠着的琴弦,勾住帕子往回拉。
正走着路都素琴,被身边的动静吓了一跳,朝发出动静的地方一看,什么都没发现,有些狐疑的摸了摸胸口,又继续往前走。
拿到帕子的明阳,直接将帕子丢在齐衡走过的线路上,还特意丢在隐蔽处。
丢之前,还特意拿到地上随意滚了几圈,装作是风把帕子吹拍,沾染上了泥土。
做完这些明阳才寻了处洗手的地方,把自己手洗干净,才慢悠悠走回前厅。
还未到前厅,就听到帕子被找到的消息,明阳这才放心下来。
也不知盛墨兰哪来的胆子,敢偷拿陌生男子的帕子,还陷害无辜的素琴。
晚饭前,余老太师也来了,又是一阵寒暄后,众人才开始用晚饭。
之后的日子就这样平淡无波的过着。
一场春雨过后,郊外的草场已然浮现出绿色,憋了一个冬天的世家大娘子们,已经开始给各个府邸递帖子,邀请家中少爷小姐前去参加马球会。
草场的草才冒了个头,第一场马球会就已经开始筹备。
刚下课的明阳和盛明兰,又被庄学究留了下来。
“你们两个还真不愧是双生子,做的文章都是如出一辙,通篇全是废话,刚启蒙的孩童都比你们做得好,你们出去了不要说自己是我的学生,丢脸!”
庄学究说着还把他俩的文章拍的啪啪作响,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人。
这样挨骂的场景隔三差五就要来上一次,两姐弟习以为常,低眉顺眼一副学究说的都对的模样。
“今日要做六国论,你俩先将我写的六国论抄一遍,再自己做,明白吗?”
说着就把自己写的六国论递给明阳。
明阳展开一看,顿时眼前一黑,粗略估算,这篇六国论足有上千字,全抄下来,还要写自己的六国论,今晚是别想早睡觉了。
盛明兰也看到这篇六国论的字数,立马开口询问:“学究,这抄写的六国论什么时候交?”
“明日!”
“明日!学究,明日太急,可否再宽限一日?”
庄学究像是没听到盛明兰的话,目光全放在手中的书册上。
盛明兰咬咬牙,说出了庄学究最喜欢听的话:“那我给学究做一道莼菜鲈鱼羹,前些日子学究不喜欢小厨房做的鹌鹑,今日府里新来了春笋,再给学究做个三鲜笋炸鹌鹑,如何!”
庄学究还是没有同意,视线反而有意无意的看向明阳。
明阳当然知道庄学究的意思:“我这儿还有一瓶梨花酿,等下就让小六子送来,配上炸鹌鹑,定然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