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结束的,明阳已经记不清了,只隐约察觉到天黑天亮了好几次,他已被彻底掏空,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丧失殆尽。他从未料到,李莲花的体力竟如此骇人,恐怕以前的床榻之事,他都未曾尽兴。即便明阳贵为上神,经历这般折磨后,也在床上躺了足足两日。
或许李莲花也意识到自己此次过于过分,便为他做了许多补肾的膳食,还美其名曰他此番损耗过大,需要好好补补,明阳气得真想把手中的膳食砸到李莲花脸上。
数日休整后,明阳看着镜中的自己,已不似被狐狸吸干精血般狼狈,手腕上的红痕也消散后,这才敢带着李莲花去见应渊。
知道明阳闭关,到如今也有将近一月时间未见面,应渊还是有些担忧和想念的,至于想念的是明阳的厨艺还是李莲花的棋艺,就不得而知了。
待明阳走近,应渊察觉到他周身气息的微妙变化,不禁问道:“明阳,你的气息怎会变得如此纯净?难道……”想到那个可能,应渊难掩激动之情。
明阳微微颔首,随即将手伸到李莲花面前,道:“丹药。”
李莲花取出瓷瓶递给明阳,明阳又将丹药转交至应渊手中,看着应渊激动的眼神,说道:“兄长,你猜得没错,我成功了,日后我们再也无需担忧修罗族血脉会被察觉了。”
看着应渊接过瓷瓶,明阳继续道:“兄长,快快服下吧,我与莲花正好为你护法。”应渊点头,当即盘膝而坐。
见应渊浑身溢血,明阳焦急地看着李莲花,问道:“莲花,兄长他没事儿吧?”李莲花没好气地回答:“能有何事?你当时不也是如此。”
明阳急忙拉住李莲花,哀求道:“我错了,求你别再说了。”
如今李莲花每次提起这件事,明阳的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李莲花在床上对他所做的那些荒唐行为。
李莲花微微挑了挑眉,轻声道:“好,我不说了,别担心,应渊一会儿就会好起来的。”
明阳当初也是这般惨状,把李莲花吓得不轻,不过四叶菡萏不愧是能治愈万物的神药,它不仅完全治愈了剔除血脉的后遗症,还把身体内没察觉的暗伤都治愈了。
等应渊也服用两粒丹药,剔除完修罗族血脉之后,他们就可以一同去拜见帝尊了。毕竟,除了他们自己,最关心他们血脉问题的就是帝尊了。如今血脉问题已经解决,应当第一时间告知帝尊。
帝尊得知两人成功剔除了修罗族血脉后,还亲自探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不禁开怀大笑起来。近万年的担忧终于消除,他的修为竟然也因此提升了些许。明阳和应渊察觉到帝尊的变化,连忙上前向帝尊祝贺,同时也明白自己血脉问题,竟让帝尊忧心如此。
回到应渊的住处,明阳迫不及待地询问起魔族奸细的情况。
应渊答道:“当日颜淡假扮止惜前往遣云宫焚毁法器,竟意外发现那里的掌事和仙侍皆是魔族细作,如今他们已全部被捉拿归案,只是那瓶神树汁液却不见了踪影。”
明阳继续追问:“那紫薇瓶呢?”
应渊回答:“在我这里,尚未移交给妙法阁。”
明阳宽慰道:“兄长,神树汁液无需担心,那是瓶假的,真的在我这里,那瓶汁液足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对了,把紫薇瓶给我吧,我倒挺想看看那噬魂蚀魄的剧毒究竟是何模样。”
应渊拿出紫薇瓶,并未直接交给明阳,而是将其递给李莲花,看了明阳一眼,说道:“此瓶交予李莲花,他比你稳重得多。”
明阳眼看着紫薇瓶落入李莲花手中,心中想要研究毒药的念头愈发强烈,不由得向应渊辞别,道:“兄长,我和莲花先行一步了,下次再去找你。”
说罢,他拉着李莲花就走。在路上,明阳向李莲花谈起帝尊的事情,李莲花也不禁感慨道:“帝尊对你们两兄弟可谓是关怀备至啊。”
明阳点头,道:“所以我不能让帝尊失望,只是你我的事情,始终无法在帝尊面前公开,实在对不住!”
李莲花温柔地说:“无妨,反正你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
明阳思绪一转,轻声道:“既然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那紫薇瓶能否现在就给我?”
李莲花笑了笑,回答说:“现在还不行,过些时日我再给你。不过,何时使用、使用多久,都得由我说了算。还有,把神树汁液拿来。”
明阳不情不愿地从虚空戒中取出瓷瓶,递给李莲花,叮嘱道:“那你可要放好哦!”
看着明阳满脸不舍的模样,李莲花笑意更深,道:“不必担心,如今魔界的人在盯着紫薇瓶和神树汁液,放在我这里我放心些,过段时间就给你!”
明阳忍住不舍,点了点头,知道李莲花这个举动,是把魔界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那自己就不会变成靶子。
数日后,明阳与李莲花前往衍虚天宫,欲与应渊对弈一局。岂料,外出归来时,竟发觉住所已遭窃贼光顾。明阳凝视着原本放置紫薇瓶、如今却空空如也的匣子,慨叹道:“果真,魔界奸细仍有漏网之鱼。”
自那日从应渊处返回后,李莲花便与明阳一同复盘此事。二人皆认为,仅凭那两个掌事,定然无法策划如此周密的行动,背后必定有位高权重之人为其掩护。为了将这出戏演得逼真,李莲花甚至求了应渊配合,在众人面前重演了取紫薇瓶的过程。
李莲花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蜜蜂,言道:“走吧,让我们去擒拿奸细。”此蜂乃李莲花精心饲养,名唤寻踪蜂。只要沾上特定的蜂蜜,无论数量多少,它都能追寻到沾有此物的人或物。
二人跟随寻踪蜂一路出了仙界。明阳边走边道:“莲花,看来这幕后黑手甚是谨慎,未在仙界逗留,想必是担心盗窃之事败露后,仙界封锁,无法将紫薇瓶带出。”
李莲花应道:“我与你前往应渊那里时,一路上空无一人,唯有衍虚天宫的人见到我们。时间如此凑巧,恐怕应渊那里有奸细。”
明阳点头称是,道:“先找回紫薇瓶,回去后让兄长彻底清查。”
李莲花却道:“彻查恐怕也查不出什么,六界多年来相安无事,如今仙界中有多少魔界奸细尚不得而知,不可贸然行事,以免打草惊蛇。”明阳再次点头表示赞同。
寻踪蜂一路引领二人来到凡间,来到一处魔气缭绕的地方,寻踪蜂便迷失了方向。
李莲花将原地打转的寻踪蜂收入怀中,沉声道:“看来我们的小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明阳面露忧色:“那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李莲花却不以为然:“未必,走,我们被盗之事,此时正好大张旗鼓地说出来。”
要想掩饰没出过仙界,必须分秒必争,两人如疾风般直奔衍虚天宫。
应渊看着去而复返的明阳,疑惑地问道:“明阳,你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还想再来一局?”
明阳哭丧着脸,哀叹道:“兄长,为了和你下棋,我的住所都被盗了。”
应渊闻言,脸色一变,连忙问道:“丢了什么东西?”
明阳语气低沉:“好些法器都不见了,就连你前些日子给莲花的紫薇瓶也不翼而飞了。”
当日李莲花说还有魔界内奸的时候,应渊也有所察觉,如今被证实,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厉声道:“简直岂有此理!近万年来仙界都相安无事,如今竟然发生偷盗之事,我定要彻查到底!来人,封闭仙界结界,彻查所有人,务必找回明阳帝君丢失的法器!”
仙界众人此刻皆人心惶惶,只听说明阳帝君丢了东西。
“要我说,这贼人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偷盗明阳帝君的法器,而且一偷就是十来件。”
“可不是嘛,万年来,仙界从未发生过盗窃之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啊。”
“我猜肯定是明阳帝君宫里出去的人,不然怎么那么熟悉帝君法器放置之所,而且还能打破放置法器的结界。”
“我觉得也是!”
一群仙侍围拢着说八卦时,又有一人凑了过来,那人神色激动,嚷嚷道:“最新消息,贼人已经找到了,是明阳帝君宫里出去的人,那人本是想看看五行旗的模样,谁知看到那么多法器摆在那里,便起了贪心,想要据为己有。如今见事情闹大,就把法器还了回来,不过好像损坏了一件。好像是什么瓶!”
“难道是紫薇瓶?”
“对对对,就是紫薇瓶!”
明阳凝视着眼前破裂成两半的紫薇瓶,手指轻柔地摩挲着瓶身,目光敏锐地捕捉到跪在身前的吴峰流露出的忐忑不安,心中已然明了这个紫薇瓶是赝品。
他并未声张,只是淡淡的说道:“你明知偷盗的惩罚,为何还要铤而走险?”
吴峰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额头顷刻间肿得老高,他语气坚定的回答:“帝君,我甘愿承受任何惩罚,只求您别再追问了,我绝不会说的,实在对不起帝君,辜负了您的期望。”
明阳深知他并非盗窃之徒,从他眼神中的坚定可以看出,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他心中无奈地叹息一声,暗自思忖,若不是真言符对仙人毫无作用,真想给他一张,让他道出实情。
明阳转头看向应渊,说道:“兄长,就按天条处置吧!”
众人皆知,明阳帝君性情温和,只要诚心认错,惩罚都不会太重,然而此人却毫不为自己辩解,一心只求惩罚。
应渊说道:“偷盗者,杖责八十,打入凡界历劫百世。倘若百世之后,未能重新位列仙班,便再无成仙的可能,你可想清楚了!”
吴峰听到这些话,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转瞬间又恢复了坚定,说道:“吴峰愿意接受惩罚。”
看着吴峰被带了下去,明阳心中不禁有些不忍。应渊见状,宽慰道:“我定会彻查此事,还他一个公道。”
李莲花也道:“明阳,吴峰被贬入凡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能让一个人不惜放弃前程,恐怕唯有情之一字了。”
明阳道:“我知道,所以我没有为他求情,若是此次轻易饶恕他,恐怕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吴峰在明阳宫中侍奉已有数百年,明阳对他了解甚深。他性格古板固执,如果此次饶恕了他,恐怕他会加倍地责罚自己。更何况魔界还有他的爱人,若是被帝尊知晓,恐怕他性命难保。此番将他罚至凡界,也算是保他一命。
又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几日,魔界那奸猾的细作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丝毫线索都寻觅不到,至于和吴峰相恋的那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日,明阳看着面对美食丝毫提不起精神的应渊,眉眼间还带着丝忧愁,关切地问道:“兄长,为何事烦心?”
应渊轻叹一声道:“火德元帅将你送我的那本棋谱抢走了。”
明阳闻言,怒不可遏,道:“那老不修,怎的还打你棋谱的主意!”
那本棋谱,可是明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寻到的,还与李莲花一同誊抄了一遍,增添了不少他们所知晓的一些难解棋局。如今这本棋谱,当属六界罕有,应渊收到后更是爱不释手。
自从火德元帅知晓后,便一直对这本棋谱念念不忘,隔三岔五就要和应渊比试一场,以棋谱为赌注。
明阳又问道:“此次他怎的得手了?”
应渊再次轻叹一声,道:“皆是颜淡出的馊主意,让我佯装生病,却被火德元帅识破,他便挑了颜淡的错处,要惩罚她。我无奈之下,只能将棋谱交出去,以保颜淡周全。”
明阳上下打量了一番应渊,问道:“兄长,你此番前来,莫不是想让我去火德元帅那里将棋谱抢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