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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说道:“兄长,正如我对思璇所言,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但若因爱一个人而丧失了判断是非的能力,那就大错特错了。思璇为了爱情,全然不顾仙界众人的安危,足见她是一个极度自私之人,兄长无需为她的话而忧心。天条禁情也是理所应当,如果人人都像思璇一般,仙界必定会不攻自破。”

应渊本就是聪明人,听到如此解释,心中因思璇的话而产生的动摇,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听明阳说道:“至于我和莲花,若是仙界发现了我俩的私情,恐怕我们在仙界就难以立足了。”

这话一入应渊之耳,他便问道:“那你们不在仙界,要去往何处?”

明阳微微一笑,答道:“六界之大,总会有我和莲花的容身之所。”

应渊道:“我不会向帝尊告发,你们两个在众人面前也要小心谨慎,莫要被人发现,不然我也无法护你们周全。”

明阳笑道:“多谢兄长挂怀!”

应渊在临走前,又问了一遍:“明阳,你真的不能和李莲花分开吗?”

明阳轻轻地摇了摇头,应渊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他实在想不明白,那个在他面前一向乖巧懂事的弟弟,为何转瞬间就有了爱人,而爱人竟然还是个男人。看着应渊渐行渐远,明阳如释重负,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在兄长面前过了明路。”

李莲花问道:“开心吗?”

明阳轻声嗯了一声,道:“虽然兄长暂时无法接受,但过段时间就好了。”

自从在应渊面前过了明路,每次去应渊处的时候,应渊都不会给李莲花好脸色。应渊活得时间够长,自然什么都知道,他光看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明阳是处于下方的那一个。为了讨好这个大舅哥,李莲花近来连自己压箱底的菜谱都拿出来了,下棋时更是随叫随到。

几天没收到应渊下棋的邀请,明阳心中也纳闷,遂言道:“莲花,最近几天兄长没叫你去下棋?”

李莲花也觉得有些奇怪,回答道:“没有。”

明阳转念一想:“他平时也没别的什么爱好,好几天没叫你,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走,咱去看看!”说走就走,拉着李莲花的手,直奔衍虚宫。

到了衍虚宫,门口的守卫见到两人,丝毫没有阻拦,恭敬地行了一礼,便继续在门口值守。明阳对此也不在意,他和李莲花来找应渊,从未禀告过,一直都是直接进去的。

“兄长,原来近几日不来找莲花下棋,是已经有了新的棋友了啊。”待看清楚与应渊下棋之人后,明阳又道,“哦!是悬心崖的仙侍颜淡啊!”

应渊听闻此语,仍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棋局,而颜淡则抬头望向两人,嫣然一笑:“竟是你!给仙龟喂食的仙友。”

闻得此言,应渊倒是开了口:“他是我弟弟,明阳帝君。”

应渊的仙号乃是东极青离应渊帝君,天界封了东南西北四位帝君,执掌四方,原本西方应交由明阳执掌,却被他婉拒了。他深知自己的性格,适合辅佐,而非执掌一方。况且兄弟二人占据仙界半壁江山,于帝尊掌权也不利,帝尊便也应允了,不过仍赐给明阳一个帝君之位,专管仙医,倒也是个闲职。

颜淡对明阳的印象极好,她化形之时,正是明阳救了自己与姐姐。开头在悬心崖时,并未想起明阳是谁,如今知晓了,棋也不下了,来到明阳身边,施礼道:“明阳帝君,你还记得我啊!”

明阳笑道:“自然,你和芷昔姐妹俩的名字还是兄长所取呢。”

颜淡听明阳提及应渊,只是翻了个白眼,便没再吭声。李莲花倒是想起自己所闻之事,心中暗笑一声,还是等回去再讲给明阳听罢,想必明阳会颇感兴趣。

应渊见颜淡不再下棋,剑眉微蹙,随后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这细微的神情变化,被一旁的明阳尽收眼底,他觉得有些好笑。兄长因为帝尊的教导,也因为身居高位,所以性情冷淡,向来没什么朋友,除了自己,也就与恒钦相熟。如今能看到他与颜淡一起玩耍,明阳心中不禁感到些许欣慰。

待知晓应渊不找李莲花下棋的原因,明阳便折返了。回到住处,明阳迫不及待地问道:“莲花,颜淡怎么会在兄长那里?”

李莲花答道:“听说颜淡弄坏了应渊那条你送他的腰带,所以被罚在衍虚宫修腰带,什么时候修好,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哦!那你可知颜淡是不是和兄长有仇,我看她对兄长似乎颇有微词。”

李莲花娓娓道来:“这个我知道,当初应渊给姐妹俩取完名字之后,曾说过‘四叶菡萏灵力不凡,若出双生,必定一强一弱’,当时颜淡就反驳了,还被应渊弹了一下脑门,可能就是那一下,颜淡就记仇了。”

明阳笑着接话道:“颜淡这仇,一记就是五百年,可真够久的。”李莲花也感叹道:“谁说不是呢!”

明阳若有所思:“若是我没有别的事,肯定天天往兄长那里跑,他俩在一起肯定有趣极了。”

如今,李莲花无需再陪应渊下棋,倒是清闲了不少。明阳心中也有了一些盘算,一是再种一株四叶菡萏,毕竟如此珍贵的灵药,仅有一株确实不够;二是种无垢花,他要尽快炼制出一粒剔除血脉的丹药。如今魔界暗流涌动,虎视眈眈,若他和应渊的身份暴露,恐怕会重现万年前的创世之战。

自从那次意外后,明阳便不会再一个人种植灵植,上一次的教训还犹记于心。上次色诱成功后,李莲花在床上可把他折腾的够呛,用很多明阳一直不同意的姿势,还逼他说了许多现在想来还脸红心跳的话,如果再犯一次,他不能保证自己的腰还能完好。

说来也奇怪,他和李莲花相爱已经几万年,从来没有厌烦过,两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坛美酒,越酿越香。

在李莲花的密切注视下,明阳成功种出了第二株四叶菡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体内的灵力还剩下一丝,情况比上次好了很多。

明阳将手中的四叶菡萏递给李莲花,说道:“莲花,四叶菡萏你先拿着,我要打坐运功。”

李莲花接过四叶菡萏,看着明阳挂满汗珠的脸颊,心中一阵心疼。他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学会种灵植的方法。其实,明阳曾经教过他,只是他当时没有学会。如今想来,自己学会了,也能为明阳减轻负担。方法他都知晓,李莲花准备在暗中默默练习,到时给明阳一个大大的惊喜。

明阳补充完灵力后,便开始种植无垢花。

看着手中通体雪白,外形宛如纯洁仙子的无垢花,明阳松了口气,无垢花没四叶菡萏种植麻烦,只吸收了他三分之二的灵力。

无垢花的枝叶上布满了细细的绒毛,仿佛披着一层薄纱;花是由五片花瓣组成,精致而美丽。要炼丹,只需用花瓣即可,一片花瓣就能炼制出一粒去垢丹。这一株他能炼制五粒,总算不枉费他用了那么多灵力。

明阳思忖片刻,言道:“莲花,我需前往地涯一趟。”

李莲花思念一转,即刻猜到了明阳前往地涯的缘由,遂道:“昆仑神树的汁液能提升成丹率!”

明阳颔首道:“正是,就算有半成的机率,也值得我跑一趟了。”李莲花爽然道:“走吧!”

待明阳和李莲花抵达地涯时,竟见到了不应在此处的人——颜淡,更为惊奇的是,昆仑神树的树身上还绑缚着三个明阳不识之人。

“颜淡,你缘何在此?”

颜淡见明阳如见救星,忙指着被绑得如粽子般的余墨,疾呼道:“明阳帝君,快救救余墨!”

明阳顺着颜淡所指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黑衣的人,他敏锐地察觉到此人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瞳孔猛地变为金色,瞬间看透余墨的本体,随即便对着颜淡道:“放心!”言罢,他轻挥衣袖,绑缚余墨的藤条如幻影般尽数消散,余墨重获自由。

李莲花亦瞧出了余墨的本体,见颜淡似乎茫然不知,而余墨又略显紧张,二人皆缄口不提余墨的身份。

刚救下余墨,明阳就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可是禁地啊!”

颜淡忙解释道:“先别管我,还是先管管他们吧……”她边说边指着那两个还被绑着的人,“他们两个是魔族,刚刚我和余墨看到他们在偷取昆仑神树的汁液呢,看到我们发现了,就准备杀我们灭口。”

听到这话,明阳本想将这两人押去应渊那里,就看到恒钦来了。

恒钦是录鸣请来的,录鸣比明阳两人更先来到此地,只是被颜淡打发去找人帮忙了。在附近看到恒钦后,便把事情原委讲述了一遍,桓钦这才带着人手匆匆赶来。

恒钦看到明阳和李莲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随即若无其事地说道:“真是没想到明阳帝君也在这里,早知道你们二人在此,我就不用大费周章跑这一趟了。”

明阳并未察觉到恒钦的异常,笑着回答道:“恒钦帝君言重了,怎么能说是白跑一趟呢?我也只是想来取些昆仑神树的汁液炼丹罢了,没想到竟碰巧撞到这一幕。这两个偷取昆仑神树汁液的魔族,就有劳恒钦帝君处理了。”

明阳没有注意到异常,可这一切却没能逃过李莲花的眼睛。他清楚地记得今日恒钦应该是在巡查防务,怎么会出现在禁地附近?难道桓钦也对昆仑神树的汁液有所企图?实在想不通的李莲花,只能暂时将这异常深埋心底,准备找个合适的机会一探究竟。

有恒钦在,明阳自然无需亲自动手。那两个魔族瞬间就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恒钦正欲带人辞别。明阳赶忙阻拦,说道:“对了,他们俩还偷了昆仑神树的汁液,把东西给我吧,免得我再去划破神树一道口子。”

闻听此言,原本要走的桓钦脸色忽地一僵,然而,转头之际便恢复了正常,随即便对手下吩咐道:“把这两人仔细搜查一遍,找到昆仑神树的汁液,交给明阳帝君。”

此时,李莲花的注意力全都在恒钦身上,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更加确信桓钦对神树汁液有所企图。不过,他实在想不明白,桓钦贵为仙界星君,为何要与魔族有所牵连。魔族之人取汁液时,恒钦就在附近,若说他们之间没有关联,恐怕任谁都不会相信。

明阳接过昆仑神树的汁液,对着桓钦说道:“多谢恒钦星君。”

恒钦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回道:“能为明阳帝君排忧解难,乃我恒钦之荣幸,我就此别过了!”明阳赶忙回应:“慢走!”李莲花亦附和道:“恒钦星君慢走!”

颜淡见明阳这会儿得空,便毕恭毕敬地对明阳行礼,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帝君今日出手相助,若不是您拔刀相助,我这朋友不是惨死在魔族手中,就是被神树吸干。”接着,她扭头对余墨说道:“还愣着干嘛,快,谢谢帝君!”

录鸣也拱手作揖,恳求道:“帝君,这两位仙侍是我的至交好友,近日他俩正在创作一部关于创世之战的折子戏,一时心切,才未遵天条,擅自闯入了禁地,还望帝君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明阳和颜淡本就相识,如今颜淡又成为了他兄长的仙侍,自然不会为难她,于是和颜悦色地说道:“无妨,我与颜淡也算有点交情,且看在兄长的薄面上,我也不会与你们计较。”

说着,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余墨一眼,而后传音道:“况且还有位故友之子。”这句话只有余墨能够听到,余墨听完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明阳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瓶丹药,递给余墨,然后催促道:“好了,你们三人赶紧回去养伤吧,我和莲花还有要事在身!”

录鸣满怀感激地说道:“多谢帝君!”颜淡和余墨也再次向明阳道谢,随后三人一同离去。

待周围空无一人时,明阳若有所思地说道:“莲花,仙界此次竟然一下子发现两名魔族之人,而且都是直奔此地,难道就为了一瓶昆仑神树汁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