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岁微微一笑,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是你们接触到的唯一一个百分百污染度的诡异。”
甲子也微笑着回答道:“你平时一定没少看小说吧?”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这是很经典的小说剧情。”
“好吧,你猜对了。”
“但你猜错了。你是第二个。”
“什么?”
“你是我们接触到的第二个百分百污染度的诡异。”
杨岁拿起一次性水杯战术性喝水,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麻烦你能再帮我倒一杯水吗?”
“四分热,六分凉?”
“不,这次五分热,五分凉。刚刚的有点凉了。”
“好的。”
甲子又转身给杨岁倒了一杯水,依旧是放在茶几上推给了杨岁。
杨岁喝了一口,将水杯放到茶几上,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是怎么确认污染度的?”
“我以为你会问我关于第一个百分百污染度诡异的事情呢?”
“你不会说的。”
“是的,我不会说的。”
“直钩钓鱼,注定空军。”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呵呵。”杨岁轻笑两声,继续问回了上一个问题。
“你们是怎么确认污染度的?”
“嗯……”甲子刻意沉思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用科学的方法。”
“诡异?污染?科学?”杨岁和他口袋里的陆渊都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我说了,诡异只是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事实上,诡异一开始不叫诡异,而是被称作神秘,未知。”甲子很认真的回答道。
“那后来为什么改成诡异了呢?”杨岁口袋里那个手机觉得这个名字有故事。
甲子解释道:“神秘和未知这两个词都只强调了一个属性——不可知。”
“而诡这个字除了不可知以外,还有两种含义——虚伪和奇特。所以用诡异这个词来称呼更为合理。”
“因为诡异不讲道理。”
杨岁表情变了,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你如果想骂我可以直接开口,不用含沙射影。”
甲子缓缓地将他那饱经沧桑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他微微眯起眼睛,用一种充满慈爱和关怀的眼神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杨岁。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你可以换一个褒义词,不用一直夸我聪明。”
“因为你聪明,所以你讲道理。也正因如此,我才能坐下来与你交谈。”
“嗯……”杨岁托起下巴,认真思考了片刻,说道:“看来我应该发会儿癫。”
“这样也不至于我在人类当中是异类,在诡异当中也是异类了。”
“当然。”甲子慈祥的说道:“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杀人放火也可以?”
“可以。”
“允许我杀人放火?那你们都保护了什么?”杨岁扎心道。
“保护大多数人。”
“那少部分人就应该牺牲吗?”
“他们是自愿牺牲的。”
“他们真的是自愿的吗?”
“我会强迫他们自愿。”
“电车难题就这么被你解决了?”杨岁觉得有点好笑,问出一个经典的问题。
“如果我要杀了你,你会自愿牺牲吗?”
“我会的。”甲子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看来是你的地位还不够高,有比你更高的强迫你自愿。”杨岁故意调侃道。
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老鼠头子却只是微微一笑,用及其认真的口吻说道:
“你说的对,坐在我这个位置上的上一个人强迫我自愿。”
“他升官了?”
“不。他死了。”
“你杀的?”
“我杀的。”
杨岁靠到了沙发上,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看似和蔼的老头。
“又是很经典的剧情,他被污染了,所以你亲手杀了他。”
“你很聪明,猜对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还和你有同事之外的关系。好友?或者亲人?”
“你猜的对。他是我弟弟。”
“很俗套的剧情。”
“确实。”
杨岁都已经把伤疤揭到了这种程度,还但没有从眼前这个老头的脸上中看到悲伤的情绪。
准确来说,这个老头的脸上就只有慈祥和笑意,就像固定在脸上的面具一样。
杨岁又一次战术性喝水,当放下水杯后,赤色的眸子盯着眼前这个老头,神态同在学校盯着那群死人一样。
“我如果说,我真的想杀了你呢?”
“那请稍等一会儿。”甲子站起身走到了门口打开门。
“给我把枪。”
再次回来的甲子手上拿着一把手枪。
他再次坐到杨岁面前,把手枪放在茶几上推给了杨岁。
杨岁惊讶无比,但还是毫不客气的接过了手枪。
此时,甲子开口问道:“死之前我能问一下杀我的理由吗?”
杨岁举枪对准了甲子。
“没什么理由。只是单纯的想发癫。”
“很合适的理由。”
杨岁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你现在还有家人吗?”
“有。”
“即便如此,你也自愿牺牲?”
“嗯。”
“家人怎么办?”
“组织会照顾。”
“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不知道。”
“你真不怕死?”
“怕。”
“怕死还自愿牺牲?”
“这不冲突。”
“呵呵。”杨岁笑了。
“我知道上演的什么戏码了。我举枪对着你,问你一个又一个问题,你都不动摇。我最后没有开枪,只是吓唬你。”
甲子点头夸赞道:“你很聪明。”
“抱歉……”
“我是个傻子。”
砰!
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