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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睿将军?刘睿将军何在?”,诸葛瞻与罗宪,策马来到杨护金指点的山坡之上,朝着几个水车上正在引水的汉子,喊了起来。

其中一个正在踩水车的男人,听了之后,也是一愣,确定是在喊自己之后,匆匆的走了下来,看到诸葛瞻和罗宪之后,明显也是一愣,居然一时之间,忘了行下属的礼仪。

“刘将军,令尊托本校尉给您带了些话,咱们借一步说话?”,诸葛瞻笑着提醒了一下刘璿。

“啊……额……抱歉,射声校尉这边请……”,刘璿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将诸葛瞻和罗宪带到了一个草堆之后。

两人见已经无人,立刻弯腰行礼:“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两位不必多礼,我不是什么太子殿下,只是偏将刘睿!”,刘璿笑了笑,随即问道,“有什么要紧事吗?”

“殿下,眼下也即将入秋,你看要不要回返成都?”,诸葛瞻笑着询问,“陛下那边虽然没有明诏,但心中也是想念您的。”

“不了,其实这几个月,在军营,在沓中,我觉得见识了很多,我之前在深宫之中,从来没有见识过的事情。”,刘璿并不想走,“当年谯公曾教导我:‘贤者当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之前我还不能理解其中的深意,这几个月下来,倒是多有体会。”

罗宪拱手道:“殿下能有此言,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

“对了,我也听说前线的胜利,两位回去之后,请代我给卫将军道贺!”,刘璿谈到战事,倒是开心了起来,“虽然这次没能上战场,不过我也清楚,现在的我,还不是直接冲上去的时候,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刘璿会让大家知道,何为大汉储君!”

“好!”,诸葛瞻又是大礼一躬:“殿下有此志向,实乃是大汉的幸事!殿下既然已经决定留在沓中,万望保重,体察民情重要,可您作为储君,一定要为了社稷,为了万民百姓,也要保护好自己,不可勉强行事。”

“嗯!多谢诸葛校尉和罗尚书指点,我该回去继续帮忙,两位自便!”

“好,太子请便!”

说完,刘璿便转身离去。诸葛瞻和罗宪也是有些感慨。

诸葛瞻看着刘璿的背影消失:“太子变化还真不小,看来这几个月的磨砺,倒也是不小的收获啊。”

罗宪笑了笑:“其实除了陛下以外,家师应该也会开心的。毕竟他一直致力于让太子在未来成为真正的有德之君。”

“对了,之前听说谯公这段时间身体不好,现在怎么样了?”,诸葛瞻想了来谯周的近况,赶紧询问罗宪,现在的情况。

罗宪赶紧回答:“思远放心,家师已经痊愈,前段时间受了寒气,带病授课,所以有些操劳了,陛下特地安排太医诊治,还允许家师休养了几天,现在已经好了。”

诸葛瞻闻言放松了下来:“呼~那就好,谯公乃益州学者之首,绝不能有所闪失。”,随后向着一旁的坐骑走了过去,“走吧那里还有几个山头的田地,需要进一步巡查一下。”

“嗯,说的是,我们走吧……”

蜀汉在麯山之战后,忙于处理内务,而曹魏这边,也因为麯山之战的结果,引发了一些后果。

洛阳,太傅府上……

“仲达兄,你可听说了前日传回来的军报了?”,太尉蒋济来拜访司马懿,两人一边喝茶,一边聊起了朝政。

“子通兄,说的可是麯山的那场大捷?”,司马懿喝了口茶,淡淡笑了笑,“虽然曹爽与我等政见相左,但能收复麯山,也算是一件功劳。子通兄又为何疑虑重重?”

“老夫虽然已经年近六旬,但还没有糊涂,仲达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蒋济冷哼一声,“说是大捷,却没有献俘,也没有什么战利品呈报,甚至战果中居然连敌军伤亡都写得十分模糊,这事难道不是很怪诞吗?”

司马懿却开始安慰着老友:“唉,子通兄,是不是太过敏感了?陇西前线与蜀军连年交战,士卒战备多有损失也是正常的,说不定拿下敌军的战备之后,也就立刻补充了,所以也就没有什么俘虏和军备献捷。”

“仲达兄!”,蒋济也着急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蒋某的意思你还不明白,我怀疑曹爽这厮是谎报军情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大捷!”

“可我军夺取麯山这个肯定做不了假的,曹爽就是胆子再大,也不能在这个方面说谎啊?”,司马懿貌似无辜地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哼,说不定也就是趁着蜀军撤退,拿了一座空营罢了。曹爽这厮,想瞒别人,可还瞒不住我!”,蒋济越说越气,“不行,我要派人去好好调查一番!要是真有问题,我一定要上奏陛下,削了他的官!”

“子通兄!不可鲁莽!”,司马懿赶紧拦了下来,“且不说,你这个猜测到底是对是错,如果是错的,一旦你查勘的事情,被曹爽知道,岂不是落人口实!到时候何晏、邓飏那些阴险小人算计你,难道你还能顶得住?”

“可要是对的呢?”,蒋济又问了一句,显然是极不甘心。

“即便曹爽的军报真的有问题,也要从大局出发!”,司马懿语气也坚定了起来,“兴势之战以来,我军屡败于蜀军,眼下这麯山大捷,也是难得的胜报,足以提振我军士气,安定我大魏军民之心,所以即便有问题,你也不能说,不然,岂不是又要军心动摇吗?”

“这……”,蒋济也是无言以对,重重的叹了口气:“仲达啊,你可是三朝……不,已经是四朝老臣了,何必这么委屈自己?若是谈论军政之才,眼下谁还能与你比肩?你要出山才行啊?!”

司马懿像是有些泄气,无奈笑了笑:“罢了罢了,曹爽再怎么胡闹,至少对陛下应该还是忠心的吧?我老了,就在家里安心享享福就好,何必再掺和进去?”

“你……”,蒋济都给气笑了,“当年临事则戎昭果毅,折冲厌难的司马仲达,居然也成了这样的人吗?好吧!”,随即站起身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仲达兄已经决定要颐养天年了,看来这太傅府,蒋某以后还是少上门,以免给你带来麻烦。”

说罢,也不再等司马懿的回答,自顾自的就走了出去。